两人相视一笑,急忙起身离开。
沐晚看了眼那个站在院子中间,身材颀长的男子,低垂下眼目,转身进了屋。
凌慎行眉头一紧,大步跟了上去。
沐晚到底没有他的腿长,那人大长腿追了两步就将她拉到怀里,不容分说的吻了上去。
沐晚抬起眼皮,发现屋门还没关,外面不时会有下人经过,顿时脸红,手掌在他的胸前推了推,却是纹丝不动。
她顿时有些恼,在他的唇上轻咬了一下。
被咬到的男人丝毫不在意,反而抵着她的额头轻笑。
沐晚憋不住,终于也是笑了。
那笑容如夏花绽放,美艳至极。
凌慎行去关了门,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没和她发生过什么。”他小心的扣着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手心里划着。
沐晚哼了一声:“连奶奶都看见了。”
凌慎行懊恼:“我那时候生活不能自理,哪还能做那种事情。”
说着便抱着她,下巴蹭着她的脸:“你是学医的,难道还不知道植物人不能跟人类发生关系?再说,我神志不清,那里……”
后面的几个字是贴着她的耳边说的,必然是什么不害臊的话,眼见着沐晚的耳垂都红了起来,脸上火烧一般的火辣辣。
沐晚狠狠瞪了一本正经的男人一眼,这样粗俗下流的语言竟用这种冠冕堂皇的样子说出来,真是不知羞耻。
果然是一只披着军皮的狼。
他的手往她的衣服里探去……“为夫只有看到夫人才会有反应。”
“别闹。”沐晚打开他的贼手,“沐锦柔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奶奶把她丢在锦秀苑里就不管了,也不让人任何人接近。”凌慎行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毕竟是岳父的亲生女儿,凌家不好这样私自处置了。”
凌慎行指的是直接弄死沐锦柔。
“你还记得那个桂香吧?”
沐晚眼睛一亮:“当然记得,她是四姨太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当初我送给四姨太的那几块葡萄派就是她端过去的。”
桂香自从四姨太小产之后便人间蒸发,但凌慎行却从未放弃过寻找。
“这个桂香找到了,她按捺不住回了老家,被我派在那里的人抓了个正着。”
“那她人呢?”
“正在老太太屋里回话呢,她也承认了,当初是沐锦柔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用针管将坠胎药打进了那些点心里,出事后,沐文柏第一时间将她送出了连城,借此嫁祸给你。”
纵然没有桂香出来作证,沐晚也敢断定,当初四姨太小产的事情必是那对姐弟的杰作。
若不是凌慎行及时出现,她当时已经被烧死在兰心苑了。
所以现在把沐锦柔扔在锦秀苑里自生自灭,也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一心一意想着害人,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现在桂香被找了出来,只不过是在老太太面前还了她一个清白而已。
“贺明轩呢?”
“已经关起来了,过几日就枪毙。”
沐晚知道贺明轩的罪名不会这么简单,于是抬眼看过去:“是不是雪秋的事情也和他有关?”
沐锦柔身处深宅大院,想要害雪秋,必然不会亲自出手,他所能倚仗的人除了沐文柏就是贺文轩,而把雪秋扔下河的,八成就是贺明轩找的人。琇書網
这贺明轩在暗中不知为沐锦柔做了多少坏事,现在奸人恶人自有报应,实在没什么值得同情。
“有东西给你。”凌慎行不想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拢着她坐到床边,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掌心里就多了一个盒子。
“什么啊?”沐晚好奇的拿过来,先是轻轻晃了一下。
凌慎行黑目闪闪,“打开就知道了。”
沐晚拆开包装,里面还有一个红色的木盒,做工精细,四边用银色花纹镶嵌,中间一个小小的铜心锁扣。
将那锁扣打开,黑丝绒的的盒子中间放着一只金灿灿的发簪,通体金色,上面镶嵌着两朵盛开的桃花,桃花一大一小,中间的花蕊是用珍珠做的,两边尚未盛开的花苞也都用得上好的南珠,一层一层包裹在金色的叶片里。
沐晚对金银首饰没什么兴趣,却在看到这只发簪时一眼就爱上了。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发簪,那珍珠的光芒折射进了眼底,在她的瞳仁里汇成一汪涌动的泉,流光四溢。
“喜欢吗?”凌慎行嘴角微扬。
“喜欢。”沐晚拿在手中欣赏,“就像一件工艺品。”
他很少送她东西,之前也就送过一块怀表,那怀表她一直随身携带着,爱不释手。
“怎么想要送我发簪?”她半低着头,长而密的睫毛覆盖在薄薄的眼皮上,挺俏的鼻梁孤线优美,“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凌慎行急忙喊冤:“有人送了我几颗南珠,都说南珠是海珠中的皇后,光彩迷人,我本想直接送给你,却从书页里发现了两朵桃花。”
沐晚记得那是她从树上摘下来,做为书签夹进去的。
经他提醒,她再一细看,那桃花果然是真的,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仿佛在表面镀了一层透明的瓷膜。
她惊讶的抬起头,目光闪动:“这是你做的?”
凌慎行轻笑:“夫人还满意吗?”
想到他在国外的时候学的就是设计,平时描描画画的,没想到他会亲手做了一只发簪送给她。
沐晚眼中一热。
凌慎行已经拿起发簪,在她的发髻上选了一处小心的插了上去。
沐晚平时就喜欢将长发挽在脑后,只做一点随意的装饰,此时这个发簪插上去,立刻就让人眼前一亮。
沐晚急忙拿着镜子细看,真是越看越喜欢。
他平时军务繁忙,几乎脚不沾地,这发簪十分精致,细节处更是处理的精细,想到他每天晚上坐在灯下小心打磨,两只修长的手在小小的发簪上翻飞,那眼光专注,薄唇紧抿……
沐晚忍不住侧过头,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亲了一下:“谢谢夫君。”
他顺势捏住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其实我也喜欢画画,不过,我没有个天份。”一个绵长的吻,两人都有些微喘,沐晚窝在他的胸前,“上学时的图画课,我从来都是不及格。
头顶传来轻笑声:“看来是我这个家属的过错了。”
他突然来了兴致,去书桌上拿了画笔和画纸,就着面前的桌子摊好。
“你想画什么?”
“你要教我吗?”沐晚眼睛一亮,欢快的下了地。
凌慎行把笔递给她:“你先画一幅最拿手的。”
最拿手的?
沐晚皱着眉头想了想,脑中灵光一现。
她俯下身去画画,三笔两笔就画好了。
凌慎行瞧着面前的画,表情有些抽搐,“这是什么?”
“小鸡吃米图。”沐晚咯咯的笑起来,“有没有点唐伯虎的风范?”
凌慎行苦笑:“我只听说过唐伯虎的百鸟朝凤图,却没听过小鸡吃米图。”
“凤凰落地不如鸡啊。”
凌慎行:“……”
怎么办,夫人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凌慎行握住了她拿笔的手,带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开始画起来。
他颀长的身躯半拥着她,一只手握笔,另一只手与她五指交握放在她的腰间,两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就像天生完美的融合。
他运笔飞快,沐晚的手都快跟不上节奏了,随着他起起落落的手,一只正在吃草的小鸡变成了数只小鸡,很快就有了草屋,围栏,树木,群山,一望无垠的桃花林,在他的手中,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赫然跃于纸面。
他又握着她的手调色,将原来黑白的画卷涂上了各种各样的色彩,那些鸡鸭,人物就像是突然活了一样,隔着纸卷都似能听到水流声,乌鸣声。
直到凌慎行放下笔,沐晚的嘴巴还是微张的,此时它还能找到那只自己画过的小鸡,不过早已融在了鸡群当中,比起他画的小鸡,她画的更像一只发育不良的。
一只小鸡变成了水墨田园画,沐晚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只修长的手,如果不是他的指节有薄薄的茧,谁会相信他是经常握着枪的。
沐晚小心的将画吹干,顿时觉得自豪起来。
“以后我们若是离开了凌家,也不怕养不活自己了。”她似从他的画中看到了无限的商机,“你这双手,可以做画,可以画图,又可以做发簪,我们必是吃喝不愁了。”
“这双手可不止会做这些……”他刚才一直抱着她做画,身体在她的后背上磨蹭,此时早就磨出了火花。
看了眼已经锁上了屋门,这双灵巧的手放肆的伸进了她的衣衫:“这双手还会做这个……”
被他拉着在大白天做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沐晚都觉得自己的脸皮越发的厚了。
他将她放在床上,伸手摘掉了那只发簪,一头青丝便铺散开来,如同他笔下的水墨。
“放床幔。”沐晚羞道。
凌慎行伸手拉下了床幔,一室旖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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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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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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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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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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