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我就此达成协议,下辈子,只要你一出现,我一定第一眼就会发现你……”凤邪快乐的笑着,最后在她的额头,印下了一吻。
这吻,有些刺痛,刺的她灵魂都有些疼。
“什么东西?”
“在你头上留个记号,下辈子莫忘了?”
莫忘了,莫忘了……千万不要忘记,有一个叫凤邪的男人,在她的额头,留了一个记号,说下辈子一定第一眼就发现她。
“莫忘记……凤邪,我不会忘记的,凤邪,凤邪,凤邪……凤邪……”
慕容久久一声大叫,猛的睁开了眼。
“姐,你怎么了?”
“凤邪,凤邪,我不会忘记你的……凤邪……”
“姐,风邪是谁?”
慕容七七紧张的板着慕容久久的肩膀,因为长期生之力量都在消耗,他的头发重新变的干枯苍白,皮肤也变的松弛,像是个怪异的小老头。
而慕容久久仿佛还在睡梦中,不肯醒来,嘴里还念叨着:“凤邪,风邪……”
“姐你魔障了?”
慕容七七大惊。
“风邪?这不是我凤家幽明王的正名……”有人低低念了一句,但马上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幽明王的名讳,岂是他们可以随意念的。
只是他们奇怪,无论史记上,还是凤家的族谱上,对幽明王的描述都非常简单,若非凤家亲近的后辈子弟,根本嫌少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名讳。
可为何这主母居然知道?
“凤邪……”
“姐,你醒醒。”
慕容七七急的恨不得给她两耳光,让她彻底认清楚现实。
好在慕容久久这个时候终于醒转了过来,眸光模糊的望着眼前的景象,栖霞堂,凤家的栖霞堂,自己还活着。
是了。
她记起来了,她是在解除与凤无殇的命定血咒。
命定血咒,对,她当时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她的灵魂,自她的身体,彻底的被剥离了出去,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受凤无殇的束缚了。
可是为什么?
她好悲伤。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个位置,曾近便印着他与凤无殇的命定血咒,也印着,风邪,给她的记号,和曾近的承诺。
可是如今,却已被她机关算尽的强行剥离了,她没有感到有多开心,而是空落,空落落的,想哭,哭不出来。
“姐你到底怎么了?疯了的话,也说句疯话给我听听啊。”
慕容久久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感觉鼓鼓的,也大大的,这才安下心来,孩子还在。
慕容七七看她安心的样子,也安心了,至少他这个姐姐没全疯,还知道自己有孩子。
“我这次又昏迷了多久?”
“整整俩月。”
慕容七七哀嚎,抓着自己枯败的长发,欲哭无泪:“为了供养你,你弟弟我彻底成人干了,你得赔我,你儿子出生要唤我做亲爹,百里煜华负责播种,你负责怀胎,供他养他的全是我,数我最苦了。”
“好好好,你做亲爹,我们都是后的……”
慕容久久懒得跟他较真,挣扎着想要下床,问:“凤无殇呢,凤无殇怎么样了?”
“他没死,不过如今也半条命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池子,谁撒的血多,谁承受的痛苦就越大……他,也挺男人的哦。”
慕容七七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别别扭扭。
他平生最讨厌的两个人,却一个排一个的让他产生了钦佩,这个世界疯了吗?
“我想去见他。”
慕容久久坚定的道。
这还是她自解除血咒以来,第一次主动要见凤无殇,几个丫鬟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觉的主母终于知道心疼家主了。
但是二人再次相见。
已然没了当初的争锋相对,反倒有种异样的平和。m.χIùmЬ.CǒM
凤无殇果然比想象中虚弱的多了。
自己挺着个大肚子,不知道有多难看,忽然有种自嘲。
“没想到你回来看我?”
凤无殇安静的坐在屏风下的书案前,俊美而熟悉的面孔,有种静若初雪的感觉,撇开他过去总是张牙舞爪,锋芒毕露的性子。
竟与前世,出奇的相似。
想必经过这次千刀万剐的解咒,他过去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也已经想通了吧,不在那么阴气沉沉,喜怒无常。
“凤邪……”
慕容久久一张嘴,唤出的却是这个名字。
凤无殇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唤我族幽明王的名字做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幽明王的名讳……”
族谱上也没有标注,这个名讳,在族中,也仅只是口口相传。
慕容久久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非常认真的道:“凤无殇,对不起。”
凤无殇在此诧异的挑了挑眉,大概以为慕容久久吃错药了吧,她恨自己还来不及,怎么会突然跟他低头认错。
慕容七七此刻就尊在窗外听墙角,然后提醒的道:“我姐傻了。”
“……”
凤无殇当然不会觉的慕容久久傻了,她现在的目光很清澈,所以他才觉的一切很荒谬,用他一贯的嗤笑道:“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去了。”
慕容久久沉默了一下,继续道:“如果要不是因为我大着肚子,不方便,倒是也想给你跪一跪……”
这下凤无殇不是诧异了,而是惊异了,若非慕容久久的目光,真的很清澈自然,他真怀疑,她是不是解咒解傻了。
“你……”
不待他说话,慕容久久却是劫了他的话茬,“凤无殇,你当真是我的劫数。”
前世今生,给了我毫无保留的爱意,我却不能回应,让你错相负,一世不够,还要两世,真怀疑,是不是两辈子前,你欠了我什么。
才要这么还。
还是我欠了你,要下辈子一块清算。
“慕容久久……你才是我的劫难。”
凤无殇苦笑着敛下了眉目,心中,却已无了最初的恨与恼,痴与怨。
他依旧爱她,希望她住在栖霞堂一辈子,但却更希望看到她真心的欢颜。
“慕容久久,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某一天,不,还是某一时的,对我动过心……”这话刚说完,凤无殇就后悔了。
依照这个女人铁石心肠的心思,一出口,肯定把他在伤个体无完肤,还是不问的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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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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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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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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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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