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驱邪的大师还没请到吗?”
苏氏已经不止一次的追问了。
闻言,李妈妈无奈摇头,“奴婢不敢隐瞒,驱邪的大师倒是多了去了,可他们只要一听是相府,就都不愿意来。”
“咱们相爷是朝中百官之首,儒家清流最忌讳的就是这些鬼神之说,那些大师躲还来不及,如何敢往枪口上撞。”
苏氏皱了皱眉,心里也是无可奈何,但只要一想到杨硕死的蹊跷,她就有些心绪不宁,竟还时常梦到云氏生前的事。
“母亲,我看您也别总信这些了,与其费心的找驱邪大师,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阻止慕容久久参加明日的牡丹会吧,难不成,您当真想让她借着牡丹会,在京中一飞冲天吗?那日您也看了,她模样不差……”
旁上,一直默不作声的慕容子妍闷闷一语,明显她的心情极差,尤其是在说到牡丹会的时候,胸中更是叙满了道不尽的恼恨。
这简直是她的奇耻大辱。
祖母说让她府中避嫌,可殊不知她这一避嫌,不是明着告诉所有人,她理亏她不对吗?
所以无论如何,这牡丹会她都是一定要参加。
“是啊,夫人,二小姐说的有理,”李妈妈也跟着劝了一句。
苏氏则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额头,“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想请人做做法事,才安心嘛……至于慕容久久那个小贱人,李妈妈我之前安排的事可都妥当了?”
李妈妈闻言,回禀道:“夫人放心,都妥当了保证滴水不漏,大小姐既然这么想参加牡丹会,她就让她好好参加一次牡丹会。”
李妈妈毫不遮掩的诡异一笑。
慕容子妍立刻看出,母亲这几日虽精神不好,但也不是全无安排的,当即就追问了起来,“母亲,可有什么计划?”
苏氏笑盈盈的拉过了慕容子妍的手,叹道:“我的宝贝女儿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啊,母亲看着就心疼,怎能不为你出气。”
看着夫人又忠心振作了起来,李妈妈也欣慰的笑道:“二小姐无需忧心,上次的事,虽说糊里糊涂没闹明白,但这次,就是云氏的冤魂真的回来了,怕是也无力回天。”
苏氏亦得意的勾唇一笑。
“不错,先想法子除了这小的,牡丹会过后就有庙会,到时候不行,我就亲自出城到佛门圣地请一位高僧来,晾云氏那死鬼也耍不出个花样。”
……
这一日,大清早,府里面就热闹了起来,只因为夫人小姐们要去参加高阳长公主的牡丹会。
各个都要细心打扮,用心描绘,稍微一点不满意,就要洗掉重画。
不过令慕容久久意外的是,徐嬷嬷不仅养生有道,就连化妆也是一把好手,当真是个宝,不过她今日可不是去牡丹会,争奇斗艳的,所以让徐嬷嬷只画了一个淡妆,最好丢人堆里看不出来才好。
为此,还得了徐嬷嬷一抹隐晦赞许的微笑,“如今小姐在京中根基未稳,的确是要收敛锋芒些。”
如慕容久久这样年纪的女孩,正是青春年少不知深浅的时候,但她却能如此的明白进退,着实难得,看来主子选她做眼中人,也是不无道理的。
希望是个活的久的。
“谢过嬷嬷提点。”
徐嬷嬷破天荒一笑,“小姐自是神清目明,倒是宁儿姑娘,是个年轻实浅的。”
慕容久久无奈一笑,“没法子,自小便跟着我同甘共苦,我是万万不能舍了她的,所以还请嬷嬷以后多调教着。”
“奴婢明白。”
正说着话,宁儿就推门进了屋,嘴上就不悦的禀报道:“小姐,我听说二小姐这会儿也在兰芷院装扮着呢。”
慕容久久却是没有半点诧异,幽幽的道。
“牡丹帖子上虽没有她的名字,但也不代表她不能去啊,她若去了,难不成高阳长公主还能把她轰出来不成?”
宁儿吐了吐舌头,“可是这样,感觉,会不会脸皮有点厚啊,多难为情啊。”
慕容久久一下给宁儿逗乐了,“你这丫头就是识人太少,天底下脸皮子厚的人多得是,不过厚点也不错,刀枪不入。”
宁儿撇了撇嘴,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慕容久久已经在铜镜前穿戴整齐,徐嬷嬷这时从从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了一盒朱砂,用签子,在她的额头就点了个红点点。
慕容久久疑惑的问:“这是干嘛?”
宁徐嬷嬷语气温和回答,“这叫点朱砂,现在京里头的小姐们都实行,小姐你看,是不是眉宇之间增色不少?”
增没增色,她到没看出来,就是样子很像庙里头的金童玉女,古人的审美观,果然不能苟同。m.xiumb.com
“小姐,奴婢帮您系上锦囊,”这时,秋雪恭顺的上前,矮身替她系上了一只,与衣衫相配的红色锦囊。
自从昨日徐嬷嬷的提点,慕容久久就长了个心眼,格外注意这个可能会有疑点的秋雪,却一直未见她有异动。
此刻见她系上的这只锦囊,眼底终于划过一抹了然之色,难道苏氏的手段也就这么点吗?到害她白猜测了半天。
“好了,妥当了的话,我们出去吧。”
出了绛紫院,来到通往大门的一座花厅,此刻,苏氏母亲也刚到不久。
经过这几日的修养,苏氏基本上已经恢复,在一番精细的打扮,模样又恢复了当初的光彩照人,雍容华贵,想必也是为今日做了功夫的。
在看慕容子妍,一身青嫩色水色罗裙,看着无奇,却是百两银子一匹的天云缎,衬着她如雪的肌肤,眉目精致,一点殷红的朱砂,在额头分外鲜亮。
柔柔的,软软的,整个人如一只随风浮动的嫩柳,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楚楚动人。
这般姿态,若是乍一看,的确很容易激起异性的无限怜惜,但看的久了,难免还是失了最初的惊艳。
她在打量她们。
苏氏母女同样也在打量慕容久久。
就见慕容久久今日穿的衣衫,不过是前几日,府里新裁的其中一件,虽颜色也鲜亮,但放在华衫如云的牡丹会,就实在不起眼了。
而头面,也是官宦小姐中,较为寻常的打扮,精致却无新意。
但就是这样一幅打扮,穿在慕容久久的身上,乍一看没什么,但看的久了,却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苏氏的眼眸,不觉沉了一沉,但这次她学乖了,并没有表露出丝毫情绪,只是淡淡的道:“时辰不早了,启程吧。”
说完,她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慕容久久,腰间系着的香囊,就率先离开了。
相府正门外,两辆套好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苏氏跟慕容子妍,直接理所当然的坐上了第一辆马车,慕容久久自然只能独自乘坐第二辆了。
马车很快缓缓行驶了起来,也不知走了多久,身下的马车,忽然‘轰隆’一声,整个车厢就朝左猛的倾泻而下,车内的主仆二人,一个不妨,就贴在了左边的车壁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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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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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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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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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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