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青虽年幼,但也是小人精,如何感知不到周围的气氛,一时也被问住了。
“久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没有分得五套新裁的衣衫吗?”老夫人面色逐渐陇上了寒意。
慕容久久整个人,仿佛心灰意冷了一般,跌坐在了地上,眼底硬是还挤出了一层水雾,哽咽道:“久久每年每季只有一套新衣可换,原以为,妹妹们那么多漂亮的衣裳,都是由亲生母亲贴补的,久久没有亲生母亲,所以没有贴补,不想,竟是母亲不待见久久,不愿意给久久。”
这话说的可怜巴巴,好不孤苦。
但苏氏闻言,却是险些一口老血喷出。
“母亲,此事儿媳实在疏忽,定是那群吃里扒外的狗奴才,见久久平日不爱出来见人,才故意克扣了,回去之后,儿媳必然重重的严惩,在不敢怠慢了久久……在说,也怪久久这孩子,有了委屈,都不懂得告诉我这主母,才会被那帮狗奴才骑在了脖子上呀。”
苏氏赶忙出来解释。
表情虽慌,但心里更多的却是恼恨。
她苛待慕容久久,这老太婆不可能不知道,今日根本就是合起伙来坐戏,只是她想不通,罗氏过去从不插手后宅之事,但自从上次楚王府退婚,这老不死的就开始频频插手她的事。
才助长了慕容久久这小贱人的胆量,敢伸手跟她讨要东西,过去就是借她一个胆,也不敢。
“祖母,定是有恶奴从中搞鬼,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在说,这些年,母亲治家严谨,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慕容子妍也跟着苏氏帮腔。
但老夫人却沉默了,唯有一双幽沉幽沉的眸子,冷不丁望着苏氏。
良久。
才道:“玉兰啊,既然你说是恶奴克扣,那就把那恶奴交上来,老婆子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恶奴,敢这么欺负我相府的当家嫡女。”
老夫人是动真怒了。
苏氏也不得不先避其锋芒,只好差人将府里负责分发新衣的管事花婆子,叫来。
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稍稍回暖,并伸手将慕容久久拉到了跟前,道。
“祖母错怪你了,阿桂,还不快取我今年新作的连云斗篷,给大小姐披上,原我就觉得,那颜色青嫩,如今配久久正好。”
桂嬷嬷那边,已经取出了新做的一套薄斗篷,暂且披在了慕容久久的身上。琇書蛧
同时。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寿安堂内,气氛俨然冷淡了很多,众人各怀心思的都保持了沉默。
也趁着这个空档,慕容久久第一次打量了后院,唯一的两位姨娘。
梅姨娘艳丽,沈姨娘平淡,虽不知她们过去是什么作为,但在相府,明显早就被苏氏这悍妇,打压的安分守己了。
不然也难活到今日。
尤其是梅姨娘,生的美貌动人,还能在苏氏的眼皮子底下,生下慕容子青,着实的不容易呢。
不消一会儿。
寿安堂的门帘动了一动,一名外貌颇为白净体面的婆子,就躬身走了进来,这花婆子也算相府的老人了,几乎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屋里的气氛不对。
当即,就小心翼翼的偷看了苏氏一眼。
因为在府里,无论做什么事,她们都是看苏氏脸色的,苏氏对谁好,她们便费尽心机的溜须讨好,若苏氏对谁不好。
反过来,她们私底下就会百般压榨作践。
这些年,慕容久久便就是她们主要压榨的对象,加之慕容久久性子又是个软糯可欺的,受了委屈也无人撑腰,这样无疑越发助长了底下奴才的气焰。
恨不得将她这大小姐,当成使唤丫头的待。
而从慕容久久身上克扣下来的东西,要么变卖贴补了自己,要么拿来讨好了各自的主子,这些年下来,她们一个个心黑手黑,装聋作哑,日子竟也就这么过来了。
久而久之,她们得惯了克扣来的东西,竟就开始觉的,那东西原就该是属于她们的,半点没有愧疚之心。
但今日。
这花婆子昂首就看到了老夫人下首,端坐着的大小姐慕容久久,心头莫名的跟着一紧。
真觉的这大小姐变了好多,那端正平稳的姿态,淡漠从容的眉眼,竟是有了一股子正经主子该有的做派。
“奴婢……”
“大胆花婆子,本夫人委以你重任,你却利用职务之便,连年的私下克扣嫡出长女的用度,究竟谁借你的胆子,你可知罪,”苏氏第一个拍案而起。
怒斥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慈母。
花婆子一愣,想要辩驳的嘴,微长了长,但心里却是已经明白了,今儿定是有人要替大小姐做主了。
事情是捂不住了。
而就是借她一个胆子,也是决计不敢供出苏氏的,不然她们一家十几口子就得去喝西北风。
当即,花嬷嬷。‘咣’的往地上一跪,惊呼道:“夫人饶命啊,老奴知罪,老奴是一时想不开,猪油蒙了心,才干了这种腌烂的事,老夫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夫人,对不起老夫人,只求夫人看在老奴多年还算忠心的份上,绕老奴一次,老奴愿将这些年的克扣,全部补齐。”
顶罪,典型的顶罪。
慕容久久眼底有讽刺闪过,但心里却是早有预料,小小的克扣,是憾动不了苏氏分毫的,但她今天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撼动苏氏。
而是……
“狗奴才,还敢求饶,来啊,如此恶奴,推出去,杖责五十大板,”老夫人罗氏冷冷一语,将铁面无私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五十大板!
这可是夏日,重打五十大板,就是打不死,也得疼死啊。
花婆子立时,就有些惊慌的瞪大了眼,求救似得,望向了苏氏,他们一家子为夫人当牛做马,夫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花婆子虽不是苏氏的近前心腹,但也是院子里掌家的左膀右臂,若是让她就这么轻易的遭罚丧命,必寒了这一院子奴才的心。
孰轻孰重,苏氏心里明白。
只是她正欲开口为花婆子求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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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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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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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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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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