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修炼归神的绿柯一打断,花初七浑浊的脑子里终于涌起了一股清明,待看清了眼前近在咫尺的俊容,瞳孔一缩,顺手一推就脱离了鸿蒙的身前,两坨红云明晃晃的挂在脸上,慌乱的想:她何时竟然沉沦到这个地步,他不过唤了她一声竟然就让她失了神,还差点,差点……
鸿蒙看着怀里空空如也的怀抱,心里也是一阵怅然若失,方才唇边若有若无的触感,着实让他难耐的很,可惜,难得的机会却被人突然打断了。想到这儿,鸿蒙对着地上还惊魂未定的绿柯就幽幽的抛了个森冷的眼神,吓得小丫头娇躯又是一震。
“小,小姐。绿柯不是故意的。”绿柯说的很是委屈,眼里隐隐带着泪光。心里依旧没从刚才一睁眼看到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其实方才也不怪她呀,她本来一人在院子里修炼的好好的,今日不知怎的还格外清净,可是等她一睁眼就看到面前生生多了两个人,还面对面的就快要亲了上去!这让她一个还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怎生好意思,当下自然就破开了嗓……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那个快要被亲上的人是她家小姐!再看那个主动贴上去的男人,不就是前一阵子一直跟在小姐身旁好看极了的男人嘛?所以绿柯自己这才惊讶的发现一个事实:她竟然好死不死的打扰了小姐和……姑爷的好事!呜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花初七听到绿柯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一回头果然看到她皱巴着脸的样子,还怯怯的看向她身旁的鸿蒙,很是可怜兮兮的模样。“咳,没事的绿柯。”花初七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很是汗颜的想着:要不是被绿柯这一打断,她连怎么被某人吃干抹净的都不知道呢!
刚想抬步上前安慰绿柯两句,没想到眼前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原地就没了绿柯的身影。花初七心思一动,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方才那个熟悉的身影是……
“你让冷语把绿柯带到哪儿去了?”撇了撇嘴巴,花初七不情愿的问向还阴沉着脸的鸿蒙。
没想到鸿蒙很是幽怨的看向二人消失的某处,薄唇轻掀,吐出几个字:“到她该去的地方。”
“……”花初七觉得刚才被面前的男人一下子摄入心神的自己,一定是疯了。这哪里是什么清风明月般的公子,分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脾气不晴不暗的完全自大狂啊!
另一边,角落里的冷言饶有深意的挠着自己的下巴,这是他陷入思考时一贯的姿态。而此时他也正盯着冷语和绿柯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方才,他在他那个一向冰山脸的哥哥脸上,看到的是着急还有担心吗?刚才少主一个眼神过来,他竟然就等不及直接掠了出去!要知道,以前这种跑腿子的事可都是他这个任劳任怨的弟弟做的!
好吧,难道他不久前才得了个新新主母,这么快也要有一个新新……嫂子了?
正在院子里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破落的院门外却忽的响起了“扣扣——”的敲门声。花初七立马正了神色,这个时候来她这偏远的砚菊阁的……现在绿柯被冷语那个家伙带走,没人替她去应付,她也只能亲自去门口看看了。
当下,花初七就朝着身边的鸿蒙递过去一个眼神,见他知趣的入了房内,这才整了整衣衫,不紧不慢的朝院门口走去,不忘将怀里的面纱掏出来蒙上,口里同时扬声呼了句:“来了。”
待花初七打开了门,却看到一个略有些眼熟的侍卫,那名侍卫见到是她亲自迎的门,面上也是一闪而过的震惊,不过却没有半分轻蔑的神色,当下恭敬的对着花初七行了个礼,然后垂头拱手说道:“大小姐,老爷派我来通知你一声,宫里传来口信,容妃娘娘让您快些进宫。”Χiυmъ.cοΜ
容妃?对啊,她今天是要去进宫一趟的,去应付某个城府极深的女人。要不是因为鸿蒙夜里白天,接二连三的打岔,她几乎是忘了这么一回事了,现在被这一提醒,立时脑子清醒了。再看面前的侍卫,了然的发现正是花儒的贴身侍卫。难怪做事不疾不徐,很有条理。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禀报父亲,我收拾一下等下便会去的。”花初七说的从容,那侍卫也不疑有他,当下又恭敬的作了个揖便转身走了。见他身影远了,花初七方才把大门复又关上,面带忧愁的转身往回走。
还没走两步,花初七面前就被一道玄色的身影给挡了个严严实实,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差点就一骨碌撞了个满怀。“你出来的倒是快。”瞪了眼面前挡路的鸿蒙,花初七好不气的道。
见花初七适时的停住了步伐,鸿蒙眼底似是划过了一丝失落,不过一瞬又掩了回去,然后轻声问道眼前的人儿:“阿七是要去皇宫吗?”说话间,身子还往前蹭了蹭。
原来不止速度快,耳朵也是好的很。花初七故意板着一张脸说道:“谁让你偷听我与别人说话了,我去哪儿还要同你禀报不成?”内容说的疏离,不过语气明显是带着调笑。
不成想,鸿蒙却像是当了真,听她这么说当下竟缓缓的垂下了头,异常纤长的睫毛动了动,从鼻孔里轻轻的“嗯”了一声,略带些失落的意味在里面,让花初七不由得哭笑不得,刚想要放下脸和他好好说道说道,却见眼前的男人突然又换上了另外一幅紧张神色:“阿七是生气了吗?若是生气我往后不问便是了。阿七,不要生气好不好。”
“喂。”花初七忍不住赏给了面前的男人一个超大的栗子,看的暗处的冷言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啊:妈妈咪呀,我的哥你快回来,少主被人打啦!不对,少主被主母家暴啦啊喂!
花初七若是知道此时冷言暗地里的心思,怕是也要赏给他许多个栗子吃了。只见鸿蒙清淡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委屈,却听见花初七悠悠的说道:“我刚才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竟连这个都听不出来吗?还有,我何时真正生过你的气。就算你有些事瞒着不同我说,我亦还是不曾真正动怒过。所以,以后不必做的这个可怜模样,叫人看了,还指不定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是这样吗?”鸿蒙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好像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当下迷蒙了一双眸子,求证似的低头看向身前的小人儿。直到她抬起手差点又要给他一个栗子,方才悠悠的揉着方才被打的地方,缓缓道:“阿七,我日后明白了。”所以以后听你的,尽情的缠着你“欺负”你宠着你便好了。
花初七真恨不得现下把眼前的男人打包到大街上,卖她个十回八回的,让他经历经历“人间”的情状,不然怎么她和他说个话都是这么费事呢。唔,需要好生调教便是了。
正在花初七作势,当真开始认真思考的时候,却听的面前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同时伴随着还有一道熟悉的女声,花初七立马绕过眼前高大到挡住视线的身影,一歪头,果然看到是冷语带着绿柯原路返回了过来。此时一向大大咧咧的小绿柯,竟然端端的红了一张面容,一落了地直接把冷语抱着她的腰的手给扒拉了下来,小步急匆匆的就往花初七这儿跑了过来。看的花初七心里一阵荡漾,小丫头这满脸的春色呀~
“小姐!他欺负人!”还没等走到身前,绿柯就迫不及待的向花初七告状了起来,听的身后的冷语一向面瘫的人设都快崩塌了,恨不得把眉头皱成和倒八字才好。
花初七闻言不露声色,只是看向跑到自己身旁的小丫头,故意扬起声音大声问道:“什么,你说冷语欺负你啊!是怎么个欺负法子啊,告诉你家小姐,若是他真的胆大包天的欺负了,你家小姐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哈!”说话间,花初七还有意无意的瞥向了不远处的冷语,果然看到冷面的他像是有了一丝破碎的表情。
绿柯本来是想说冷语一声不吭就把她带走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管她的意见。没想到她这一回来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竟然被她家小姐曲解成了这样,当下也是半害羞半不满的说了一句:“小姐!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绿柯,绿柯和冷语只是……哎呀,总之不是小姐你想的那个欺负啦!你不要冤枉冷语了。”
“哦?不是那个欺负?那是哪个欺负呢?怎么我看你这个小丫头话里话栽很是关心冷语呢?”花初七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声音不轻不重,刚好够在场的许多人听到。
鸿蒙无奈的看向面前故意为之的女子,像足了那灵动的狐狸,让他心里越发觉得可爱的紧。
绿柯被花初七这么一问,心里自然是吞吞吐吐,没了见地,正犹犹豫豫的时候,却看到冷语忽的拱手说道:“主母,你误会了,属下和绿柯姑娘并没有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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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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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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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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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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