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成的爱人就是豌豆的班主任,幼儿园的园长,家属院里的孩子都叫她张奶奶。
他王家的大儿子带着媳妇和孙子在首都工作和定居,小儿子在南方参军。ωωω.χΙυΜЬ.Cǒm
家里只有老两口,平时挺冷清的,赵远风就经常带着下酒菜,上门讨酒喝。
再加上豌豆老师这层关系,两家走动的更加频繁。
这时候老两口已经吃完饭,坐在椅上闲聊。
“我说你们这些人真的眼瞎耳聋吗?方家张家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我不信你这火眼金睛的老家伙没看出猫腻。还等什么呢?留到过年养肥了宰了吃肉?”张奶奶打着蒲扇,看向老头子,不满地说,“方大花现在真是漂了,什么话都敢往出说,他家的孙子也是个缺心眼的。自不量力的主动挑衅赵家孩子,还妄想用几个窝窝头把豌豆买回去,当现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旧社会?!不怪黄豆揍他,自找的,活该!”
“以方家和张家为中心编织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研究所刚落户喀城,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慎重啊。”王明成闭目养神,“哎,你也给我扇扇风。都九月底了,秋老虎还这么厉害。”
“现在早晚温差十几度,好好享受秋老虎最后的温暖吧,寒冷的冬天马上就来了,”张奶奶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今天中秋,幺儿有没有肉吃呢?乖孙有没有想我呢?”
“想孩子们了?”看着青丝变华发的眼前人,王明成感慨万千,柔声说,“今年一定让他们滚回来陪你一起过年。”
到了王家,黄豆照旧上前敲门,“王爷爷、张奶奶,在家吗?”
身后的豌豆已经开始犯困了,拉着红豆,身子斜靠着黑豆,眼皮子如有千斤重,得特别努力才能撑开。
张奶奶听见响动,趿拉着拖鞋拉开大门,“呀,是你们这群小家伙呀,快进来。”
“家里做了月饼,送过来让您和王爷爷尝尝。”黄豆先把东西递过去,然后解释,“我们下次再来您家玩吧。豌豆困了,得带她回去午睡了。”
“是该午睡了。瞧我们小乖乖犯困的模样哟,真是招人疼呐。”张奶奶抚摸豌豆毛茸茸的小脑袋,转头看向黄豆,“我帮你们把豌豆抱回去吧?”
“不用啦,我们可以的,”抱起小家伙,挥手告别。
“有空来家里玩呀。”
小分队原路返回,路过中心荷塘的时候,冤家路窄迎面碰上张耀祖和他的小跟班。
两方人马都相互看着对方。
张耀祖脸上还残留着前几天被揍的痕迹。
黄豆看向不远处的张家,就准备错身离开,傻瓜才会在这里揍他呢。
反倒是张耀祖不依不饶,来回阻碍,专门杵在小分队的前面。
“几个意思?还想再干一架?”将豌豆交给黑豆,黄豆上前一步,将弟妹护在身后,目光炯炯有神,语气却是淡淡的,“张耀祖,就算在这家属院,你还是只有挨揍的份!”
“大哥,大哥,”土豆两眼冒光,跃跃欲试,“换我,这次换我上!”
扫向虎视眈眈的小分队众人,再想到被骑着挨揍的场景,张耀祖捂着还隐隐作痛的部位,识相的转身离开。
回到赵家小院,红豆领着豌豆洗漱后,回屋睡觉。
四只糙汉挤在西屋商讨办法,收拾张耀祖。
土豆和果果极力要求,“黑胖就是欠揍,今天得收拾他一顿。”
“今天不行。”黄豆和黑豆相视一眼,“如果今天动手,方大花肯定猜到是我们干的,又会上门闹事。过几天吧,放学路上选个没人的地儿,套麻袋教训教训。”
两个小的歪头想了想,也认可这种方案,然后踢了鞋子爬上床。
已经躺好准备闭眼睡觉的黑豆,噌的坐起身,瞪着果果,“周邦国,出去洗脚!臭死啦!”
……
王明成接过月饼打开,本来以为是和供销社卖的那种差不多呢,没想到却不一样,取出一块挑眉说,“媳妇,你看看这月饼,有点意思呢。”
“豆沙馅的,还挺香。”张奶奶伸手掰成两瓣,细细的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咬上一口,“外皮酥脆。已经二十多年没吃过这么地道的点心了。小乔的手艺真好。”
王明成也尝了口,“是你喜欢的甜口儿,馅料竟然做的比鲍师傅点心铺的更加浓郁细腻。”
张奶奶慢慢的咀嚼着,“里面不仅放了白糖、白面,应该还有猪油,这月饼费的东西可不少呢。”
“啧啧……这个小乔真是舍得啊。”王明成三两口吃掉手里的点心,“回礼不能随意咯。”
“这个我心里有数,”张奶奶点点头,“就切一块幺儿寄来的腊肉送过去吧。”
周家也发生了相似的场景。
午睡起来,周安邦飘出房间喝水,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月饼,包装的挺精致的。
他拆开包裹,虽然月饼看起来和之前吃过的不一样,也没多想就一分为三,递给正在下棋的爷爷和爸爸。
接着就随便吃起来,“呀!乔阿姨送来的月饼真好吃呀!香甜酥软,你们快尝尝。”
看这月饼的外形和露出的馅料,周爷爷也愣住了,“……当年我回家的时候总会捎带上一份东街老字号的豆沙馅白皮点心……”
“没想到赵家送来这么稀罕的东西。我本来打算回些鸡蛋的,瞧现在的情况,这礼还得再重些。”瞅着老爷子的表情,周爸爸就明白他的意思,赶忙岔开话题,“爸,家里还有麻杆糖和桃酥吗?回这个可以吗?”
儿子的询问将周爷爷从缅怀亡妻的回忆中拉回,“啊……好。”
张奶奶提着东西出门,正巧遇见了周爷爷。
两人到了赵家小院,赵远风已经洗好了床单被罩准备拖地,乔荞在旁负责监工,孩子们上上下下的忙着晾晒。
见家里忙活,也没有久待,放下东西简单聊了两句就离开了。
转身走出院子,周爷爷回头看见自家孙子热火朝天忙活的傻样儿,陷入回忆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些了。
姜秋霞推门而入的时候,乔荞在厨房里腌渍小刘刚送来的野兔。
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看见来人,乔荞赶紧上前搀扶。
姜秋霞笑着打趣,“你怎么把我当成泥娃娃了啊?可没那么娇气,我壮实着咧。”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看着就让人担心。有事让多多过来也是一样的。”乔荞不敢大意,不放心的叮嘱,“家属院里皮小子没轻没重,万一冲撞了你怎么办?你自己得上点心啊。”
“嗯,我知道。”姜秋霞取出篮子里的东西,“刚腌好的鸭蛋,送过来让你尝尝。”
“啊!就为这事,你亲自跑一趟?”乔荞没好气的瞪她,“咱们两家你来我往,都是让孩子们来回跑腿的。话说月饼吃的如何?”
姜秋霞竖着大拇指,“喀城的独一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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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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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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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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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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