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东远依旧处于昏迷状态,袁东梅坐到他的病床上,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向他诉说他们童年时的轶事。
“东远,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是一个非常调皮的孩子,有一次,你在一条大路上挖了一个大坑,上面用几根木棍撑起,盖上一些泥土,把坑和路填平,然后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偷看别人摔跤时的样子。
“一位中年妇女提着一筐鸡蛋经过时,不小心踩到了坑里,重重地摔倒在地,鸡蛋被摔碎一地不说,她的身子还被摔伤,你居然跑过去问,这是谁干的?
“后来,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了,像老鹰抓小鸡那样,一把拽住你的胳臂,提到堂屋里,将你按倒在桌凳子上,拿起一根棍子,不由分说地对你就是一顿暴打,你以为是我告的状,好长时间都不理我,说我是叛徒……”
见袁东远毫无反应,袁东梅眼泪簌簌直流,拉着袁东远的手说说:“东远,你知道吗?我们怕爸妈承受不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受伤的事情,我们不敢告诉他们,你如果不想让他们担心,急坏身子,你就赶紧醒过来……”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刘泓莉的声音:“姐,你别担心,东远一直很坚强,这点伤他承受得了,我相信,他很快就醒过来的。”
袁东梅转过头来,见刘泓莉手臂上缠着蹦到站在那里,问道:“泓莉,你的伤怎么样,好些了吗?”
刘泓莉摇头说:“我没事,医生说,我是手臂受伤,目前主要是身体虚弱,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就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东梅急切地问。
“事情是这样的……”刘泓莉轻描淡写地将昨天晚上,两名黑衣人潜入他们家,开枪朝她和袁东远射击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听完刘泓莉的叙述后,袁东梅感到非常气愤,急切地问:“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
“不知道,”刘泓莉摇头说:“估计是绑架袁曦那帮人干的……”
“真是一帮畜生!”袁东梅咬牙切齿地骂道。
刘泓莉劝慰道:“姐,你不用担心,巡捕已经对这件事进行立案调查了,估计很快就有结果。”
“唉,但愿吧,”袁东梅叹了一口气,顿觉有些尿急,起身对刘泓莉说道:“你在这里守一会,我去上一下厕所。”
“好的,你去吧!”刘泓莉点头说。
袁东梅转身朝卫生间里走去,刚蹲到便槽上,突然想起丈夫叮嘱她别让刘泓莉靠近袁东远的事情,
急忙提上裤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却发现扎在袁东远手背上的输液器好像被刘泓莉动了手脚,输液管里全是空气。
袁东梅知道,如果人体被人注入空气之后,将会窒息而亡,急忙上前问:
“喂,你在干什么?”
刘泓莉先是一愣,随后缓过神来,解释说:“我没干什么呀,怎么啦?”
“你看,输液管里怎么会全是空气?”袁东梅指着输液器质问道。
“啊,怎么会这样?”刘泓莉惊呼一声,准备用手去动
“你别动,我马上叫护士过来!”袁东梅说着,随即按了下床头柜上的呼叫铃。
两名护士从外面冲进来,急切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袁东梅指着输液管向护士询问道:“护士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啊?怎么会这样?”一名护士小姐大惊,急忙将袁东远手背上的针管拔下来,将输液管里的空气完后,重新输液,问道:“是不是你们动过输液器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呢?”刘泓莉替自己辩解道。
护士小姐感到有些蹊跷,她们心里清楚,如果袁东远死在疗养院,她们会受到部队纪律处分,甚至上军事法庭。
另一名护士对刘泓莉说道:“刘女士,你是病人,回你自己病房去吧,这里有我们照顾就行了。”
待刘泓莉离开后,她又对袁东梅说道:“大佬夫人,你去外面客厅休息吧,袁先生有我们照顾就行了。”
……
袁曦处理完李忠的后事之后,怕有人走漏风声,并没有让公司里的那群保安跟着她一起来南华公司疗养院,而是由我保驾护航。
当我驾车张天发那辆奔驰车送袁曦和保姆来到公司疗养院门口时,由于事先周鸿志向门岗打了招呼,守门的士兵并没有为难我,而是安全放行。
我将车停靠在3号小白楼下。
下车后,随袁曦一起到了她父亲位于二楼那间5号疗养室。
两名护士小姐见是袁东远的女儿来了,试图通过她进去唤醒袁东远,便让她一个人进屋,然后,替她关上房门,知趣地离开。
此时,袁东远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之中,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寂静,一片黑暗,唯有一条笔直的大道上两旁排放着蜡烛。
一大群人在这条道路上行走,谁也不说话,貌似很匆忙,清风吹拂,忽明忽暗的烛光照亮着他们前进的步伐。
突然,他看见了司机李忠熟悉的声音,上前去追赶他,可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根本追不上。
“李忠,李忠……”他大声呼喊司机的名字。
李忠好像是听见了他的叫喊声,转过身来,脑袋像是被人劈开了似的,只剩下了半边脸,脸上全是血,恐怖极了。
“老板,我现在要去一个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以后不能服侍你们了,你回去吧,你们家袁曦还在家等你……”李忠向他挥了挥手,回过头继续赶路。
“李忠,李忠,李……”然而,不管袁东远如何喊叫,李忠再也没有回头,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
轰隆!
一道闪电划过,一声惊雷炸响。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道路两旁的蜡烛被雨水扑灭。
突然,前面的路没有了,山洪暴发,洪水滚滚而至。
“不好!”袁东远惊叫一声,拔腿就跑,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片沼泽之中,根本无法移动脚步,而且越陷越深。www.xiumb.com
洪水很快淹过了他的头顶。
“啊……”袁东远呛了一口水,大叫一声,用足全身力气一蹬,一下子睁开眼睛,准备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挣扎了几下,始终没有成功。
汗水已经湿透了穿在身上的病号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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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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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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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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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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