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了几句,就被南宫点了大穴。
屋内,慕辞刚躺下睡觉,被这么一闹,自然就睡不着了。
温瑾昀正坐在案桌前看公文,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不过,他更在意公主这边,第一时间朝床榻看去。
慕辞已经坐起身,纤纤素手撩开帐幔,蹙眉看向外面。
“惊扰到你了?”温瑾昀放下公文,走到床边。
“我听到昭阳姐姐的声音了。”
温瑾昀温柔地轻抚她脑袋,淡笑。
“嗯,有些吵,不过不一会儿就安静了。”
他这话令人不寒而栗,那温润如玉的双眸,除了笑意,还藏着几分锋芒。
屋外。
南宫站在慕卿卿面前,冷着脸警告道。
“昭阳公主,小心祸从口出。”
慕卿卿无声怒视着,显然还不知错。
不一会儿,慕辞走了出来。
守孝期间,她着一身素白的衣裙,纯净优雅。
“姐姐方才喊的什么?”她睥睨着慕卿卿,眼神自带倨傲。
而后,示意南宫解穴。
南宫听命行事,解了穴后,又担怕昭阳公主发疯,便一直挡在她前头。
慕卿卿来了劲儿,大喊。
“我说你暗中勾引王叔!安阳,你不守妇德!”
慕辞眉头一挑,透着几分不屑。
“勾引王叔,不守妇德?姐姐这些话,说的好像是你自己吧?”
慕卿卿当然不承认自己有错。
“我与王叔一直都是清清白白,不像你,你……”
可真要举出具体事例,慕卿卿突然就哑然了。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冒出几句。
“你瞒着所有人,偷偷摸摸勾引王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安阳,你隐藏得再好,也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面对如此苍白的指控,慕辞不仅毫无忌惮,反而觉得可笑。
她正要说什么,一抬眼,就看到小全子站在院门外。
虽不知小全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但刚才慕卿卿说的那些话,他肯定或多或少地听到了。
而慕卿卿只顾着往慕辞身上泼脏水,并未留意到小全子。
她见慕辞不说话,就以为对方词穷了,越发肆无忌惮。
“安阳,你已经嫁做人妇,就应该安分守己!
“你去纠缠王叔做什么,为了彰显你多讨人喜欢吗!
“你不安于室,丢的还是皇室的脸!
“知道什么是瓜田李下吗,哪怕是为了太傅,你也应该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吧!
“这些道理,我不信你会不知道!”
柳嬷嬷听到这些话,忍无可忍。
“我们公主时刻和太傅待在一处,何时……”
慕卿卿却打断她的话。
“嬷嬷,你是她的人,当然帮她说话。
“说不定,你还帮她打掩护呢!”
她这边自以为是地嚷嚷个不停,小全子都听见了。
如今撞见院内这场面,便静静地在外面等。
慕辞没有理会慕卿卿,反而吩咐柳嬷嬷。
“嬷嬷,让全公公进来吧。”
慕卿卿的话戛然而止。
全公公?
她脸色一僵,转头看后面。
却只见,小全子端着一个木盒子,步子不疾不徐。
如今的小全子,已经是皇宫里位份最高的太监,权力不容小觑。
他目不斜视,淡定地禀告。
“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给公主送安神香。”琇書網
慕辞浅浅一笑:“有劳全公公。嬷嬷,收了吧。”
“是。”柳嬷嬷接过那木盒,又站回到慕辞身后。
慕卿卿张了张嘴。
“小全子,你……”
她想问他听到了多少,想让他别去慕珏铮面前多嘴。
但也怕说多错多,硬生生压了回去。
她和慕辞都是皇上的皇姐,想必小全子是个聪明人,不会乱说话。
就算说了,也是慕辞德行有亏,她也没什么好心虚的。
等小全子告退,慕卿卿恼恨十足。
“安阳,你是不是早就看见小全子了!”
慕辞坦然又无辜。
“我两只眼睛都好好的,当然看得见。”
“那你就是故意让他听到的,是不是!”
“嗯,故意的。”慕辞笑容粲然,“姐姐也聪明了一回呢。”
慕卿卿心怀怒火,嘴硬道。
“安阳,你心机太深了!明明就是你的错,你却还在别人面前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骗到的!
“如果铮弟知道你勾引王叔,他只会厌恶你!
“你自以为聪明,其实是自食其果!”
慕辞“噗嗤”一笑。
她缓步走到慕卿卿面前,美丽的眸中,浮现出些许病态。
“姐姐的脸皮这样厚,真的好令人羡慕啊。
“让我猜猜,一定是王叔拒绝了姐姐的心意,才使得你这么恼恨吧?
“可是,姐姐竟然觉得我和王叔有什么,我真的很好奇,姐姐的脑子是不是被虫子给吃了?
“啧啧……没了脑子的姐姐,好可怜啊……”
慕辞摇了摇头,“真诚”地表达同情与惋惜。
慕卿卿气急败坏。
“安阳!你这是污蔑!是被我说中后的狡辩!”
慕辞轻笑。
“姐姐,我这是在可怜你啊。
“可怜姐姐嫁给了一事无成的左聂,可怜姐姐再次求而不得,也可怜姐姐变成这副市井泼妇样儿,宛若失了智。”
“安阳!”慕卿卿大怒。
然而,慕辞却没有停下来。
她接着靠近,语气幽冷瘆人。
“怎么看,都觉得你蠢得无可救药啊。
“父皇为什么会不喜欢你了,莫非,他发现了姐姐的秘密吗?”
慕卿卿听到后面这番话,瞳孔瞬间放大。
慕辞是什么意思?
她的秘密……
难不成,特指她的身世吗?!
想到这个可能,慕卿卿的心脏加速跳动。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件事,父皇巴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一直藏得死死的。
慕辞怎么会知晓呢!
然而,事与愿违。
慕辞一脸关切地问。
“姐姐,怎么这么害怕啊?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毕竟,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母亲所生嘛。”
她只说是一个母亲所生。
这话,引起了慕卿卿的恐慌——是巧合吗?还是说,慕辞真的知道了?
慕卿卿只能小心试探。
“安阳,是不是父皇和你说过什么……”
慕辞唇角一扬。
“是啊。从父皇口中得知那件事,我太震惊了。没想到,姐姐你……”
她故意不说完,让慕卿卿干着急。
慕卿卿也无法完全肯定慕辞说的是什么。
可她隐约觉得,慕辞就是知道了。
情绪失控中,她抓着慕辞的胳膊,一脸央求。
“安阳,我们都是母后所生,我们是亲姐妹啊!
“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就不能给我留条生路吗!
“温瑾昀是你的了,我不会再跟你争他,求求你,别再跟我作对了好不好!”
慕辞挣脱自己的手,笑意加深。
“姐姐,如果你早这么求我,我不就开心了么。”
慕卿卿忐忑不安。
“安阳,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吗?”
不管是什么秘密,她都希望慕辞能够守住。
因为她现在输不起……
慕辞微笑着点头。
她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可以啊。
“不过,姐姐之前说我勾引王叔,让我很不高兴呢。
“如果姐姐肯跪下和我赔不是,我就会如姐姐所愿,否则,我也不敢肯定姐姐的‘秘密’就一直是个不被公开的秘密哦。”
“你让我下跪?!”慕卿卿目瞪口呆。
士可杀不可辱!
自己都已经低声下气地求她了,她怎么还这么咄咄逼人!
而此时,慕辞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慑人的冷漠与凉薄。
她眉眼上挑,眼角的泪痣妖冶生辉。
慵懒的语调,却掺杂不容置喙的霸气。
“跪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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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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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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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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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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