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得如此之快,吓得慕卿卿和杏儿一个措手不及。
采莲口吐鲜血,却仍然“深情款款”地望着温瑾昀。
“太傅……若有来世,我们再续前缘……来世,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慕卿卿本来还在震惊之中,一听这话,气得直咬牙。
厚颜无耻!
来世也轮不到她!
瑾昀哥哥是她慕卿卿的,是她的!!
这宫女肯定是有什么妄想症!
艹!
气死她了!
采莲又艰难地看向慕卿卿。
“公主,你……你狠心拆散了我们这对有情人,你会遭报应的……是你、是你逼死我……”
她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咽了气。
慕卿卿两只手紧握成拳,这下实在是忍无可忍,怒声怼道。
“疯子!简直疯了!瑾昀哥哥怎么可能对你有情,始终是你一厢情愿!”
这古代版的普信女,真下头!
“莫离,快去看看她怎么了,别真死了。”
莫离探了探那宫女的鼻息,沉默着对慕卿卿摇了摇头。
“死了?!”慕卿卿两腿一软,无助地看向温瑾昀。
宫女自杀时,温瑾昀便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那宫女死去的模样,眸中拂过一丝悯然,而后便归于淡漠。
又是一条人命。
慌乱中,慕卿卿的眉头拧成一团,急忙跑到温瑾昀面前。
“瑾昀哥哥,怎么办,她真的死了,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我都没有责罚她,她怎么就自杀了呢……瑾昀哥哥,我好怕……”
温瑾昀正要开口说什么时,面前的慕卿卿忽然脸色一惊,看着他身后某处。
“安阳!你……你什么时候……”
温瑾昀转过身来,便看到慕辞流露着无辜惊惶的眼神。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怔怔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慕卿卿有种莫名的心虚,却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
毕竟,那宫女又不是她杀的,她有什么好怕的。
“安阳,你别怕,就是……就是个想不开的宫女,胡言乱语地污蔑别人。”
慕辞看着采莲身上的血,眼中隐约浮动着兴奋与病态。
旋即,她又是满脸惊惧地望着慕卿卿。
“昭阳姐姐,你逼死她的吗?”
慕卿卿快被她那副傻兮兮的样子气死。
“安阳,你别胡说,我才没有逼死她,是她自己寻死……”
话说一半,她又满脸委屈地向温瑾昀求助,“瑾昀哥哥,你也看到了,不是我逼死她的,对吗?”
温瑾昀神色不明。
“让巡逻侍卫过来处理吧。”
说完,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慕辞。
慕辞则甚是坦荡地对上他的视线,仿佛真的只是个旁观者。
宫里死了个人,事儿可大可小。
慕卿卿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侍卫们自然不敢为难她。
更何况,那宫女确实是自杀的,怨不得其他人。
他们草草将尸体运走,心照不宣地帮昭阳公主遮掩此事。
慕卿卿也怕这事儿传出去,有损她的形象。
可她着实委屈,又觉得不能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就立即跑去皇帝面前哭诉了。
御书房。
慕卿卿委屈巴巴地抱着皇帝的胳膊。
“父皇,我真的好冤枉啊。
“那个宫女什么意思嘛!
“明明是她蓄意勾引瑾昀哥哥,还妄想着瑾昀哥哥喜欢她,我们不信,她就自杀。
“这也太可怕了……”
皇帝立马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找了过来。
除了那些侍卫婢女,还有慕辞和温瑾昀。
他想要让慕卿卿安心,当着她的面,警示众人。
“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跑到公主面前叫嚣?
“护主不力,任由那宫女满口胡言,该罚。
“所有人,都给朕听清楚了。
“今晚那宫女的事,回去后就忘得干干净净,不可再与任何人提起!”
其他人都齐声回话了,唯有慕辞,静静地看着她的父皇和昭阳姐姐。
昭阳姐姐一副委屈之极的模样,依偎在父皇肩头。
父皇厉声告诫完其他人后,又改用格外温和的语调,轻拍着昭阳姐姐的后背,想尽法子哄她。
“不就是一个宫女么,也敢让朕的宝贝公主这么委屈?
“好了,不哭,来年各地进贡的好东西,你都第一个挑。
“来,笑一笑,朕的卿卿啊,笑起来最好看了。”
慕卿卿被逗得一乐。
“父皇,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做其他表情不好看吗?”
皇帝见她喜笑颜开,也跟着开怀大笑。
“古灵精怪,朕可没那意思。”
慕辞那裹在大麾下的身子渐渐冰冷。
这时,皇帝又扫了眼那些侍卫婢女,眼中暗含杀意。
慕卿卿也察觉到父皇的变化,赶忙警告。
“父皇,他们都很忠心的,肯定会对今晚的事守口如瓶,你可别动那杀人灭口的心思,这些人都是我的,你动他们,我会生气的。”
皇帝确实起了杀人灭口的心。
但,一想到慕卿卿会因此而生气,便赶忙矢口否认。
“你的人,朕还真不敢动。好了,朕还得批奏折呢,没什么事儿了,都退下吧。”
“是。”众人陆续退下。
慕辞仍然看着皇帝,似乎有话要说。
她想问。
同样是为了保全公主声誉,父皇可以留下昭阳姐姐身边的人,为何当年容不下一个阿月呢?
后来,她想通了。
或许是,昭阳姐姐所受的,还不够吧。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乖巧温顺,像只不会咬人的兔子,对谁都毫无防备,对谁都能亲昵得起来。
出了御书房,温瑾昀和慕辞都要往出宫的方向走。
他跟在公主后面,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到达方才出事的御花园时,慕辞忽然停下了脚步。
温瑾昀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往前走,在距离她身后约莫三尺的位置停下。
地上的血早已被处理干净。
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
“太傅哥哥,他们擦得可真干净,对吧?”
少女甜甜地唤他,语调掺杂着悲凉的情绪。
“真是奇怪,当初,他们怎么就擦不干净呢?
“阿月死的时候,过了好几天,她的血迹还留在福鸾殿的场院里……”
温瑾昀打断她的话,“公主,莫要再多说了。”
宫中耳目众多,能少说话,就尽量少说。
慕辞转过身,脸上覆着纯真哄诱的笑容。
“方才那个宫女,她有名字的。太傅哥哥,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再怎么说,也是和你许下来世之约的,是你下辈子的妻子哦。”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而此时,温瑾昀的脸色甚平静。
哪怕,他已经猜到,那个宫女是受了安阳公主的胁迫,才会上演这么一出戏。
少女挪动步子,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她站在他眼前,半仰着头,冲他嫣然一笑。
“太傅哥哥,倾慕是什么意思呢?”
温瑾昀后退了一步,“公主,该出宫了。”
他退,她则进。
而他退了一次后,就没再继续后退。
少女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拂过一丝调侃和狡黠。琇書蛧
她放轻声音,甚是好奇地问。
“你看过她的身子吗?”
温瑾昀皱了下眉头,“并未。”
慕辞两只手背在身后,惋惜道。
“那就太可惜了。
“其实,我在七岁的时候就看过她的身子。
“很白、很嫩,就像豆腐块儿似的。
“她有个相好,是宫里的侍卫,他长得就不白,可黑了。
“太傅哥哥,你猜猜看,宫里这么大,他们平时会在哪儿厮混呢?”
她眨巴着纯真的双眸,饶有兴致地问温瑾昀。
本以为,他会以什么君子之礼避过去。
却听见,他甚是配合地猜测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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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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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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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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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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