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比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尽管她十分信任温瑾昀,也难保那个杨素素暗中作梗,用了什么不干不净的手段。
她让莫离暗中去询问公主府的下人。
据其中一个婢女所说,昨晚确实看到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和柳嬷嬷交接什么。
婢女形容那个人的体貌特征,确实和楚安有几分相似。
为了让自己以最冷静的状态处理这件事,慕卿卿并未直接去太傅府。
她坐在一家酒楼内,让侍卫去调查楚安的行踪。
毕竟,仅凭目前掌握的这些,还不足以确定真相。
她不想冤枉瑾昀哥哥。
在现代,她也看过不少宫廷权谋剧,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
在水落石出前,她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就是如了杨素素的意了。
那个杨素素,说不定就是看慕辞天真,利用她设了个圈套,以达到离间她和瑾昀哥哥的目的。
她可不是电视剧里那些愚蠢的女主,不信任男主,反而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有误会就是不知道亲自去问男主,反而一个人在那儿瞎猜瞎想。
长着一张嘴巴,就跟摆设似的。
……
安阳公主府。
慕卿卿离开后,前厅里就只剩下慕辞和裴护两人。
慕辞打开那道圣旨,反复看了好几遍。
在此期间,裴护始终沉默不语。
突然。
圣旨从少女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抄起茶几上慕卿卿碰过的那个茶盏,将其狠狠地往裴护身上一砸。
砰!
裴护没有躲,肩膀处实实地挨了一下后,衣服上落了几片茶叶。
茶盏掉地,并未碎裂,还是完完整整的一个。
裴护立即单膝跪地,两手抱拳,一副感受受罚的姿态,恭敬道。
“公主息怒。”
“呵。”慕辞冷嗤了声,眼角的泪痣更显妖冶乖张。
同时,她那双美丽的眸中,也仿佛冰块崩裂似的,冰碴子一点点渗出来,冻结了室内仅存的一点暖意。
她缓缓起身,走至裴护面前。
伸出手,放在他头顶。
裴护半低着头,恭声发誓。
“属下此生,只会效忠公主一人。
“若有违此誓……”
慕辞弯下腰,格外平静地打断他的话。
“阿护,别说这种话,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你死。”
裴护抬起头来,下颌紧绷。
少女朝他露出粲然的笑容,幽幽道。
“就算是死,你也只能,只可以死在我手里,你的命是我的,老天都不能跟我抢的。
“所以,不要对着天起誓,也不要对着地起誓,懂么?”
裴护垂眸,“属下的生死,皆在公主手中。”
慕辞勾唇轻笑,冰凉的手指缓缓拂过裴护脸上的面具。
“阿护,你是我的哦。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我的。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所以,阿护要保护好自己,别做出让我不开心的事啊……”
裴护颔首回道。
“属下谨记公主命令。”
慕辞的手从他面具上离开,帮他把衣服上沾着的茶叶拂去。
裴护立即往旁一撤,“公主万金之躯,属下自己来就好。”
慕辞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裴护知道,公主不喜欢别人忤逆她,便没再躲避。xǐυmь.℃òm
不一会儿,少女娇柔的嗓音响起。
“千万别把自己弄脏了哦。”
说完,她抬眸,朝裴护甜甜一笑。
她直起身后,冷冷地扫了眼掉在地上的圣旨。
紧接着,她肆无忌惮地从上面踩了过去。
此时,柳嬷嬷正领着汪嬷嬷熟悉府中环境,对前厅这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汪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人,自诩身份比柳嬷嬷高,对她各种嗤之以鼻、挑三拣四。
柳嬷嬷介绍厨房的菜式时,汪嬷嬷便阴阳怪气地嘲讽。
“堂堂公主,怎能吃得如此不讲究。
“你知道昭阳公主一日三餐吃的什么吗?
“算了,看你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儿,还能指望你把公主伺候好?”
柳嬷嬷面上没有半点喜怒之色,也没反驳。
汪嬷嬷在厨房走了一圈,甚是嫌弃。
“这地方也太小了,还没有昭阳殿厨房的一半呢。
“菜倒是挺新鲜,可你们知道怎么做吗?
“一会儿你去把丫鬟们都叫过来,我得跟你们好好说说,这厨房应该是个什么样。”
看完厨房,汪嬷嬷又要去公主的卧室。
柳嬷嬷立即将她拦住。
“嬷嬷,这事儿得请示公主,她向来不喜旁人进出这间屋子。”
“旁人!?”
汪嬷嬷的嗓音顿时拔高,尖声质问。
“我可是皇后派来的教养嬷嬷,知道什么是教养嬷嬷吗?相当于是公主的奶娘!你说我是旁人?!”
柳嬷嬷皱了皱眉,真恨不能将这母鸡似的汪嬷嬷撵出去。
涉及公主,柳嬷嬷绝不退让。
她挡在门边,厉色阻挠。
“没有公主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这是规矩,汪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总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守吧。”
“反了你了!”汪嬷嬷今日就是要给柳嬷嬷一个下马威。
让她知道,以后这安阳公主府,谁说了算。
是以,她毫不客气地要打柳嬷嬷巴掌。
却不想,柳嬷嬷非常灵活地躲了过去。
汪嬷嬷抡了空,越发窝火。
“好啊你!我奉娘娘之命教养公主,你对我不敬,就是对娘娘不敬!”
这老东西不让她进这屋,难不成屋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柳嬷嬷冷哼了声。
“汪嬷嬷,就事论事,你随意进公主卧房,才是大不敬。”
“你……你以下犯上,你反了你!”汪嬷嬷气得直哼哼,转头便去找慕辞。
这公主府里的下人,得好好整治整治了。
到了慕辞跟前,汪嬷嬷一改方才的嚣张跋扈劲儿,义正言辞地给主子提建议。
“公主,您可不能纵容那些下人,否则早晚有一天,她们会爬到您头上来,您知道什么是奴大欺主吗,宫里这样的事屡见不鲜……”
慕辞就感觉几十只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心情着实不怎么好。
要不是担心母后起疑,毁了她的伪装,真想让这老太婆乖乖闭嘴啊。
慕辞对汪嬷嬷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抬眼看向她,笑意甚浓。
她不生气。
没必要和蠢东西置气。
更何况,还是个活不了多久的蠢东西。
她只是比较犯愁,到时候,该怎么让这只“臭苍蝇”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呢。
突发重病?
意外落水?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意思呢。
……
另一边。
奉命调查的侍卫回到了慕卿卿身边。
“启禀公主,属下去一品居查实了,前段时间,杨府的婢女确实往那边送过信,前前后后有十几封,并且经常有回信。”
慕卿卿眉头皱成一团,心乱如麻。
“继续说。”
“昨天一早,温太傅的侍从楚安买了几幅字贴,经比对,就是安阳公主给您的那些。”
啪!
慕卿卿气得拍案而起。
“太傅府!本公主现在就要去太傅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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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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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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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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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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