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内。
两道身影显得小心翼翼。
李蓉儿将婢女拉到身边,压着嗓子问。
“事儿办得如何了。”
婢女紧张地扫视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姑娘,已经安排好了,我亲自把那道士带到坟地,绝对没有半点差池。”
李蓉儿这才放下心来。
一想到能够给予安阳公主痛击,她已经提前感觉到了畅快。
安阳公主不是最在乎华裳公主吗,那她就偏不让华裳公主好过!
婢女胆儿小,还想再劝劝李蓉儿。
她一脸纠结地开口,“姑娘,怕就怕,万一被安阳公主知道了……”
李蓉儿不耐烦地打断这话。
“你不说,我不说,那道士拿了钱财,也会守口如瓶,如此一来,安阳公主如何会知晓此事?”xǐυmь.℃òm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李蓉儿烦躁不已,想等那道士把事儿办完,再好好睡上一觉。
婢女见状,也就不敢再多说。
她伺候着李蓉儿洗漱,却总觉得忐忑不安。
相反,李蓉儿没有不安,只有除之而后快的期待。
她喝完安胎药,轻抚着孕肚,和腹中的孩子说话。
“儿子,你可是娘最大的希望了。
“娘拼上半条命也要保住你。
“不管是谁,想要伤害你,娘就让他好看!
“咱们光脚不怕穿鞋的,为了以后的富贵和尊荣,总得搏上一搏……”
她腹中的孩子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竟然胎动了几下。
李蓉儿将此视为好兆头,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
“华裳公主算什么,活着斗不过我,死了也要被我踩在脚下。
“儿子,你等着,李家的一切都将是我们母子的。
“等你长大了,也去娶个公主,做了皇亲国戚,我们的地位又是更上一层楼,我可就指望你了……”
婢女听着李蓉儿这番话,眼神颇为复杂。
她本以为,李蓉儿的目的是成为驸马的妾室,没成想,她的野心这样大。
不止要母凭子贵得到李家的产业,还要把儿子培养成驸马。
驸马哪有那么好当的。
在婢女看来,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但李蓉儿却深信自己能够做到。
两人各有想法,等待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夜,寂静又寒冷。
北风呼啸中,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雇了几个壮汉,在月色下费劲儿地刨土挖坟。
壮汉们并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坟,只要有银子,他们什么都肯干。
道士并不做这些苦力活,他从袋子里拿出法器,还现场用朱砂画了几道符。
见时辰差不多,他才开始布阵。
用那些浸过狗血的棉线结阵,棉线一弹,便在地上留下鲜红的血线。
那些血线绕着坟墓,纵横交错地将其包围住,如同一张地网。
土刨得差不多后,深埋在下面的棺材显现出来。
几个壮汉跳下去,合力将板材板打开。
当棺材板一点点挪开,道士准备就绪做法时,下面几个人突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
那道士被吓得手一抖,“怎么回事!”
霎时间,乌云蔽月,使人更加难以看清周边的人和物。
那几个壮汉顾不得回答道士的话,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似的,颤抖着两条腿往上爬。
一边爬,一边喊。
“娘的!吓死人了!快拉我上去!”
那道士就两只手,慌乱间,两个人壮汉分别抓住一只,不仅没能借力上去,反而将那原本在上面的道士拽了下来。
一群人倒在棺材边上,那些壮汉紧扒着土壁,奋力往上爬,怎么也不敢靠近那口棺材。
道士被他们弄得直犯嘀咕。
为了一探究竟,见多识广的道士装着胆子将头往前探。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棺材里,竟然躺着一具死相极其可怖的尸体!
恐怖到,那些壮汉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满身冷汗,慌不择路。
那是一具男尸。
看着是个年轻男子。
他的四肢被固定在板材两边的竖板上,四脚朝天的姿势,仿佛在招呼人投入他的怀抱。
诡异的是,那人竟然是臀部朝上。
眼尖的人看得很清楚,其中一个壮汉声音颤抖。
“他……他是面朝下趴着的,但他的手脚,还有脑袋,全都被拧到了后面,太残忍了……”
若只是身体变形,他们还不至于吓成这样。
这具尸体最可怕的是脑袋。
嘴巴、耳朵、鼻孔、眼睛……凡是有孔的地方,都钻爬着丑陋的长虫。
眼睛已经没了,可想而知,是被这些长虫啃食了。
它们将头颅当成玩乐地,在几个洞孔之间来回穿梭。
甚至,颅顶处还有几个大小一致的孔。
这一看就是人为的。
脑袋不是脑袋,而是虫窝。
比起恐怖,更让人觉得恶心。
已经有人吐了起来,酸臭味蔓延开来,和尸臭混杂在一块儿。
有人和道士抗议:“他娘的,不干了!赶紧把工钱结了,大晚上的真晦气!”
道士也被这尸体的惨状震惊到,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有人甚至连工钱都不要了,直接走人。
很快,这地方就只剩下那道士一人。
他爬到上面,嘴里念叨着:“贫道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好汉莫怪……”
随着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道士正要开坛做法,脖子上突然有股凉意。
他瞬间僵立着,脖子不敢动,只能用眼珠子去瞟。
只见,他那脆弱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锋利的剑。
那剑寒气逼人,比冬风更加蚀骨。
“等候你多时了。”身后那人声音沙哑,让人听得毛骨耸人。
……
别院。
李蓉儿和婢女两人还在等消息。
然而,她们没有等来那道士,反而等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他们打晕了婢女和李谦安排在外面的护院,直接将李蓉儿掳走。
李蓉儿惊恐万分,眼前一黑,连一个字都来不及喊。
等她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昏暗的密室中,密室徒有四壁,而她则被绑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手脚被束缚着,呈一个“大”字。
紧接着,耳边响起少女那纯真烂漫的声音。
“醒了啊……”
李蓉儿瞬间汗毛直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见,床尾处,昏暗的壁上烛光中,少女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百无聊赖似的把玩着一根铁钉。
铁钉在灵活的指间穿梭,看着非常有趣。
她并未看李蓉儿,仿佛在跟空气说话,显得格外诡异瘆人。
“既然醒了,就陪我玩会儿吧。”
李蓉儿的心猛然提起,不敢想象,她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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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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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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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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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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