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近亲,其他人都需要移到别处。
李家人与华裳公主的关系并不亲厚,加上连日的辛劳,身子多疲惫,早已回了各自的院落,只等着子时一到,将尸体下葬。
灵堂里,只留下李谦一人。琇書蛧
他虽然疲惫,却不能离开。
毕竟,他是华裳的夫君。
阴风阵阵穿堂过,在这肃杀的冬日里,令人寒意丛生。
李谦蹲在地上,烧了几沓纸钱,烟灰撩眼,他捂住口鼻,咳嗽起来。
“华裳,你且安心地入轮回吧,我已经找大师帮你超度,你定能够投个好胎。
“尘归尘土归土,你我夫妻缘薄……”
说着说着,一股馨香之气钻进了鼻子。
起初,他浑然不觉什么异样。
但片刻后,身体竟有了些许燥热。
肚脐以下,一股热流汇聚到一处,而后便蹿到他全身。
纸钱已经差不多烧完了,他的身体如同火盆里的炭,滚烫火热。
他并非童子身,自然知晓这感觉意味着什么。
趁着还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他立即站起身,想回房冷静冷静。
却不料,一道倩影闯入灵堂,挡住了他的路。
他眼神涣散,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眼前的女子,披着一件熟悉的银狐毛披风,一张小脸展露灿烂的笑容。
这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昭阳公主慕卿卿吗!
李谦心中一喜。
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他皱起了眉头。
“公主……我有些不对劲,请你速速离开……”
他一发声,嗓音喑哑克制,却带着几分难以阻挡的欲念。
眼前的“公主”并未离开,而是走到他面前,稳稳地扶住了他。
“谦、谦哥哥……”
女子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瞬间瓦解了李谦仅剩的理智。
他眼中的欲色几乎要喷薄而出,反客为主地抓住女子的胳膊,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另一只手迅速搂住她的腰。
“公主……昭阳公主,你可知,我倾慕你多年,对你的爱,一点也不必温瑾昀少……”
被他错认的春鹦神情愤怒不已。
驸马竟然爱慕昭阳公主,那华裳公主呢!
他将华裳公主置于何地!!
她万分后悔,没能早日看出驸马的心思,她可怜的华裳公主,恐怕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李谦抱着人,仍不觉得满足。
他将人抵在墙上,急切地亲吻她,胡乱得毫无章法。
一边亲,一边热烈地表白心迹。
“公主,我好喜欢你,你就像太阳,照着别人,也照着我……公主,求你给我……我不爱别人,只爱你一人……公主,卿卿,叫我一声谦哥哥……”
很快,两具身体相撞,发出令人羞耻的声响。
李谦此刻无比兴奋。
他得到了爱慕多年的女子,哪怕是一场美梦,他也心满意足了……
“啊——”
灵堂外一声尖叫,打破了灵堂内的和谐。
“是谁!谁在里面!!华裳公主灵堂在此,哪个胆敢行此污秽不堪之事!”
那人一声喊,当即引来不少人。
送殡之人,除了李家,还有李谦一众好友。
他们以为出了什么事,都从外堂赶来。
慕辞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上,于暗处看着。
裴护站在她身边,为她抵挡吹来的寒风,低声请示。
“公主现在可要过去?”
慕辞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嫌弃,声音软糯糯的,掺杂着几分任性娇纵。
“不要呢。那里很脏。”
裴护侧头看了少女一眼,正巧碰上她抬眸,与她的视线撞上。
慕辞抬手指向灵堂,面上覆着可怜兮兮的无辜表情,担忧地问。
“怎么办啊,阿护,我把华裳姐姐的地方弄脏了,她会怪我吗?”
“华裳公主只会感激公主帮她报仇,绝不会责怪您。”
慕辞立即展开一抹如花笑靥,追问,“那你说,华裳姐姐会开心吗?”
“会的,公主。”裴护微微颔首,以示恭敬。
慕辞看着那群人往灵堂赶,“扑哧”一声笑了,显得眼尾的泪痣越发妖冶勾人。
“那就好。我啊,会让姐姐更开心的。”
说完,她迈开步子,带着笑意朝灵堂而去。
此时,灵堂里的动静并未停下。
以至于,外面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同时,李谦那些带着粗重喘息的浑话全都泄了出来。
“公主……昭阳公主,你真美……”
“公主就是初升的太阳,耀眼夺目,炽热得让人想要靠近……”
“卿卿、昭阳,我爱你,我真的爱死你了,恨不得死在你身上……卿卿,叫我的名字……”
“公主,温瑾昀配不上你……嫁给我……你嫁给我,谦哥哥会一辈子对你好……”
此时此刻,温瑾昀就在人群之中。
其他人都向他投去了复杂的目光,他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始终云淡风轻,不骄不躁。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那正在灵堂内苟合的男女,正是李谦和昭阳公主。
他们震惊之余,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昭阳公主那般高贵纯洁,怎么可能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即便真的做了,那也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门紧闭,温瑾昀面不改色地看着灵堂方向,却始终未往前走一步。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调侃戏谑的少女音,轻声对他道。
“太傅哥哥,你难过吗?”
温瑾昀脊背一僵,却并没有回头。
不多时,身后那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眉头微皱。
“公主莫要再……”
然而,一回头,却看到慕卿卿一脸慌乱地看着自己。
显然,方才扯他衣角的也是她,而非他以为的那人。
慕卿卿也听到了灵堂里的声响,不敢贸然上前。
“瑾昀哥哥,我在这儿,那里面的不是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她是真的着急,语调都多了几分哭腔,眼眶也红了。
温瑾昀正要开口说几句,有人看到慕卿卿,立即大喊。
“快看!昭阳公主在那儿!”
“昭阳公主和温太傅站在一块儿,那里面的是……”
众人往灵堂看去,一脸说不出的诡异。
突然,李家有人出面,将门打开了。
霎时间,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和着风扑面而来。
只见,灵堂内的空地上,两个赤条条的人打了个寒颤,稍稍清醒了些。
那女子手足无措地拿起衣服披上,惊叫连连。
她上方的男人陡然一惊,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
裴护站在慕辞面前,替她遮挡那些污秽的画面。
李府管家赶忙命人关上门,但里面这一幕,还是被外面的众人看光了。
一时间,众人唏嘘不已。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李谦居然是这种人。”
“华裳公主才死多久啊,他这么做,简直是在羞辱已死的公主。”
一群同样喜爱慕卿卿的男人们站了出来,对着紧闭的门,怒斥李谦。
“李谦!你这个畜生,竟敢肖想昭阳公主!你配吗你!”
“和别的女人亲热,居然喊着昭阳公主的名儿,你简直厚颜无耻!”
“在华裳公主的灵堂上做这种事,你太不要脸!”
……
众人都在指责李谦时,灵堂内的管家却发现了李谦的异状。
他立马吩咐小厮打了盆冷水过来。
一盆透心凉的冷水从头浇灌下去,李谦顿时清醒过来,眼神慢慢聚焦。
入目便是散落一地的衣裳,以及那哭得不成样子的婢女,耳边还有门外众人愤怒的辱骂声。
清醒后,随之而来的是记忆回笼,而后就是慌乱和震惊。
李谦惊诧不已地披上遮羞的衣袍,一阵懊恼。
他都干了什么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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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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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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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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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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