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敢死队员留在了光城,于是乎,作为在场见证人的代表的封于剑就变得举足轻重了。
在入宫的路上,毛翼飞对封于剑道:“封侍郎啊,等会见了皇上,还要你替我美言几句了。”
封于剑冷冷地道:“我如实禀告。”
毛翼飞的心里咯噔一下,依然笑道:“你能够据实禀告,我就很满足了。”
其实,毛翼飞当然是希望封于剑稍微夸大一些毛翼飞受挫的情形,使武德帝不至于怪罪。
二人进了大殿,毛翼飞率先对武德帝道:“启奏陛下,微臣与封侍郎从光城回来了。”
武德帝道:“王开槐呢?你们捉到他了吗?”
毛翼飞说:“微臣惭愧,技不如人,辜负了使命。”
武德帝蹙起眉头,“封侍郎,毛元帅与王开槐交手了吗?”
封于剑答道:“大元帅与王开槐交手的时候,微臣与府衙组织的二十名敢死队员就在现场。”
武德帝说:“你给描述一下当时的场面。”
封于剑看了一眼毛翼飞,说:“当时,王开槐变身三头六臂,对着毛元帅的脸上打了一拳。毛元帅喷出一口鲜血,就带着我们回了府衙。”
听到封于剑这么轻描淡写的奏报,毛翼飞差点没有气晕过去。
武德帝的喝问响起来:“毛爱卿,果真如此吗?你挨了一拳就退却了吗?”
毛翼飞说:“陛下,高手过招,拼的就是一招一式。莫看他只打出一拳,我的防御就被破解了。他打一拳我就吐出一口血,两拳下来我是两口血,要是三拳、四拳甚至一脚两脚三脚呢?我多半会吐血而亡了!所以,我不跟他缠斗,是力有不逮呀。”
武德帝阴阴地笑了笑,又问封于剑:“封侍郎,你觉得毛元帅尽力了吗?”m.χIùmЬ.CǒM
封于剑道:“陛下,微臣虽然武艺低微,但是对武学原理也略懂一二。在我看来,毛元帅在挨到拳击之后,本可挥拳反击的。可是,毛元帅却退了几步,压根就没有还手,似乎有悖常理。当然了,毛元帅也说了,他无法抵御王开槐的攻击,再打下去,可能会危及性命。所以,微臣不好论断,毛元帅有没有尽力。”
武德帝看着毛翼飞,“毛爱卿,听见了没?你的作为似乎并不能得到旁观者的认可呀。”
毛翼飞反问道:“陛下,我倒要知道,这个案子是由谁来主导的?”
武德帝一愣,“当然是你。”
“那我跟封侍郎向您奏报事件经过,您应该听取谁的意见?”
武德帝想了想道:“你是负责人,当然主要是听取你的意见。”
毛翼飞朗声道:“现今我将过程和理由都说了,您却偏听偏信,以封侍郎的意见来质疑我是否尽力,这算是哪一出?”
毛翼飞继而转身面向群臣,“诸位,俗话说,疑人不用,疑人不用。你们来评评理,皇上要我负责捉拿王开槐,到了大殿之上,却又以封侍郎一家之言来否定我的忠心,这合情合理吗?”
群臣自然是默不吭声,谁敢来帮你做裁判呢?
毛翼飞却还没完,对封于剑道:“还有你,封侍郎,你特娘的,嘴巴长在脸上是要好好说话的。你却没大没小,妄自评论我的作为,其心可诛!”
封于剑道:“大元帅,您这话可言重了,我最后也说了,您有没有尽力,我也不好论断呀。”
“我呸!”毛翼飞走到封于剑跟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你特么的添油加醋,认为我应该如何如何反击,不就是认定我没有尽力,对皇上不够忠心吗?”
封于剑捂着脸,不敢吭声,只死死地瞅着皇帝。
群臣的心底亮堂得很,眼下的形势,就是毛翼飞在打狗欺主了。
狗是封侍郎,主子是皇帝呀。
武德帝干咳两声,摆手道:“毛爱卿,毛爱卿,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封侍郎只是发表了自己的见解,你就不要上纲上线了。朕也没有以此认定你就没有尽力,更谈不上你就对朕不忠心啊。”
毛翼飞笑了笑,既然皇帝要息事宁人,自己的面子就挽回来了。
“陛下,我看呢,这桩案件我是办不了了,还是让刑部主导吧。至于捉拿王开槐,也请您另外物色人选,我就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这……”武德帝沉吟片刻,“好吧,既然你也不是那王开槐的对手,我若执意要你深入,倒显得我不体恤了。”
毛翼飞抱拳道:“陛下,我这就先行告退了,武馆那边还有事。”
“你去吧。”
毛翼飞狠狠地瞪了封于剑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殿。
他没有去武馆,却是回到了府上。
“蒙克力!”
蒙克力小跑到毛翼飞跟前,“大人,何事吩咐?”
毛翼飞拍了拍蒙克力的肩膀,“你给的鱼泡很管用,谢谢你了!”
蒙克力憨笑道:“能够替大人排忧解难,是我的分内之事,应该的呀。”
“天下哪里有这么多应该?你自己去库房里拿几个金元宝,就当我赏赐的。”
“谢谢大人。”蒙克力欢天喜地地转身去了。
毛翼飞走进书房,惬意地坐了下来。
经此事件,毛翼飞就彻底看清了封于剑的嘴脸。
那小子就是武德帝的心腹,是对他毛翼飞办案的监工。
别说这次毛翼飞没有打赢王开槐,就算是打赢了,将王开槐活捉,武德帝也不会相信毛翼飞的一面之词。
封于剑的话才有分量,毛翼飞的表现全靠封于剑的一张嘴。
毛翼飞想着想着,不免有些来气。
玛德在登喜做到了这么大的官,却不被皇帝信任,处处掣肘。
就好比是被人用铁链锁住了咽喉,万事不得自主。
又比较一下王开槐,更觉得不平衡起来。
王开槐虽然无官无职,却是为所欲为。
不用看皇上脸色行事,更不用跟同僚尔虞我诈。
毛翼飞深知,要想拥有绝对的自主,绝非他眼下的地位能够达到。
既然已经踏入了仕途,就不能半途而废。
一个终极目标在脑海里从模糊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毛翼飞不由为之微微地激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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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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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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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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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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