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点灯,意守丹田,并感知真气的流向。
他也放大了听力,以免错过巨人的脚步。
可是,直到半夜,巨人的脚步也没有响起。
王开槐睡了下来,心想,莫非巨人再也不来了吗?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巨人的脚步成为了王开槐和小四并不久远的记忆。
小四甚至向王开槐发出感言:“也许他只是路过,到别处玩去了。”
这几天,马魁带人捕获了一些小动物。
他们把动物宰杀以后,将剥下来的毛皮置于岩石上暴晒,作为寒冷季节的衣料储备。
动物的血肉则被大家分而食之,改善了伙食的质量。
按照马魁的构想,在山上再呆足半年,就可以大摇大摆地杀回原先的住地,融入平民的生活了。
这天下午,马魁带人去附近山头捉到了一条蟒蛇,兴高采烈地带回了山顶。
王开槐见这条蟒蛇长及四米,身躯足有碗口粗,一对眼睛像两颗斑斓的玛瑙石。
蟒蛇被一张大网缚住了,在地上挣动不止。
四个人分别将手上的绳头一拉,大网就收紧了,蟒蛇动弹不得。
马魁向众人吹嘘道:“兄弟们,这条蛇可费去了我们不少工夫啊,它缩在洞里,被我们拖了出来。”
围观的人发出感慨:“要是把这条蛇炖了,大伙就能够尝到鲜了呀。”
“炖了没劲,要就烧烤,肉味又香又美!”
“你们都错了!我以为油炸最好吃,嚼起来嘎嘣脆!”
众人正说着,王开槐注意到,蟒蛇的两只大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他意识到,这条蟒蛇不是普通的蟒蛇,通晓人性。
站在王开槐身边的王小果也发现了蟒蛇的异常,他捅了捅王开槐的胳膊,说:“王大哥,您看,蟒蛇流眼泪了呀。”
王开槐说:“这条蛇吃不得。”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山头响起了一声厉吼。
众人呆住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后,王开槐看到,一座山头上缓缓矗立起一个巨大的身躯,腰间的围裙清晰可辨。
围裙是绿色的,由密密麻麻的枝叶编成。
这是那晚见到的巨人啊,身上仅有围裙遮羞!
众人看见巨人迈着大步,朝这边的山头走来,吓得魂不附体。
“我滴个娘吔!这是个啥妖怪!”
胆小的人四散奔逃,找大树和大石做掩体,把自己藏了起来。
控制大网的四个人撇下绳头,也逃开了。
眼下,只有王开槐一人孤零零地屹立山头,任由冷风侵袭。
王开槐手上的汪汪已经把脑袋扎进了王开槐的怀中,身躯急促地起伏着。
蟒蛇慢慢地从大网里钻了出来,扭头朝巨人张开大嘴,吐出了殷红的蛇信。
巨人一脚踩在山头,王开槐脚下的地面立刻往下陷入了十公分。
巨人立在山头上,俯视脚下的王开槐。
王开槐仰望着巨人,打量他丑陋的面目和一对招风大耳。
巨人弯下腰,伸出宽大的巴掌,把蟒蛇捞在手上,再直起腰板。
蟒蛇顺着巨人的手臂往上游走,到了巨人的肩膀上停下来,用尾巴在他的手臂上缠了几圈。
巨人抬起一只大脚掌,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王开槐喊道。
巨人收回脚掌,扭头望着王开槐。
“咱们前些日子见过了。你是谁?”王开槐问道。
巨人看着王开槐,两只眼窝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xǐυmь.℃òm
王开槐说:“我想我们应该聊聊。”
巨人伸手轻抚着蟒蛇的脑袋,朝王开槐咧嘴一笑,拔腿就走。
在群山间走动的巨人健硕的躯体,活像一堵移动的肉墙。
当巨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山中,躲藏起来的人们相继露脸了。
马魁走到王开槐身边,说:“这个家伙的块头,比你上次起码高了一截还不止呢。”
王开槐说:“不止一截,起码当我两个。”
小四小跑过来,喘着细气道:“玛德,活见鬼了,那小子到底吃啥长大的哟?”
马魁说:“你以为他是人吗?我看不是。”
小四说:“我肯定他是人,只不过先天就不大正常,导致长成了这般模样。”
王开槐说:“我认为他一定很孤独。”
马魁说:“不一定啊,或许他还有同类呢?”
小四说:“前些日子见他就是孤身一人,应该就他了。”
马魁说:“原来你俩早见过他啊。”
小四说:“可不是吗?我们是不想搅得这里人心惶惶,才有意隐瞒。那次是晚上,谁知今天白天就现身了。”
王开槐说:“都是因为蟒蛇的眼泪。我好奇的是,蟒蛇并未叫喊,他是如何能够感应得到蟒蛇的求救讯号呢?”
马魁说:“常言道蛇鼠一窝,那巨人怕是老鼠成精的,只能这么解释了。”
小四连连甩头,说:“你这脑瓜子我可不敢恭维,这你都能想得出来啊。你说他是老鼠变的,他的尾巴呢?再说,你几时见过老鼠和蛇是如何交流感情的?你扯淡也要过过脑啊。”
王开槐说:“你们不要做无谓的争论了,我会想办法与他沟通,放心好了。”
既然王开槐表了态,马魁和小四就不再争论,各自去安抚手下了。
王开槐却察觉到,自己对马魁和小四开了一张空头支票。
巨人身在何处,还会不会来,没人能够说得清楚。
但是王开槐有一点把握,这片区域里巨人时常出没,只要有足够的诱因,他一定会再次现身。
为了与巨人有平等对话的资格,王开槐尝试适应变身的新高度。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离开人群聚居的山头,飞去老远的山谷。
他将身躯长到十米的时候,继续催动真气,促进身体的生长。
出于体面,他用枝叶编制了一条与巨人身上穿着的围裙相仿的围裙。
穿在身上,就避免了衣裤的开裂。
躯体在缓慢地增大、增高,但是王开槐逐渐感到了不适。
他觉得自己的双腿有点虚浮,脚下的土地已经不那么踏实。
随之而来的,是真气的运行发生了阻滞,尽管勉强畅通,但是流速明显减慢。
这就佐证了之前的判断,十米的身高是一个上限,突破就会产生诸多问题。
他没有贸然选择继续变体,而是收缩了体型,回到最初。
然后回到山头的住地,进了帐篷。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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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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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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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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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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