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官差纵马朝光头冲去,手上使的兵器也是大刀,尺寸与光头的相差无几。
两人各自挥刀,刀锋相碰。
“叮咛!”
两人各自稍微后仰,算是平分秋色了。
官差挥刀朝光头的脑门削去,光头矮头间,对着官差的腹部送刀。
“噗!”刀身没入官差身体有小半截。
官差狂吼一声,双手挥刀,朝光头身上劈去。
光头迅速拔刀,往上一架,顶住了官差这一击。
官差咬牙瞪眼,将刀身往下压,伤口处血水不断涌出。
光头在后仰时伸出了右腿,朝官差的腹部猛地蹬出了一脚。
官差哎呀叫喊一声,跌落马下。
光头策马转到官差跟前,拉动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扬起了前蹄。
马儿的前蹄落下,官差发出了惨叫。
王开槐又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酒水,叹了口气,然后用衣袖拭去了嘴角残余的酒水。
太阳此时在半空中发着橘黄色的光芒,呆呆地注视着平原上残酷的场景。
厮杀还在继续,但是官差显然是不够用了。
在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尸首当中,十具有八具是官差的。
光头这帮人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何况,就个人的战斗力而言,比之官差也丝毫不落下风。
失去主人的马儿喷着响鼻,在原地直转悠。
有一匹马儿低头用嘴巴拱着一个死去的官差的脑袋,似乎想把他的魂儿召回来。
有一匹马儿伸出一只前蹄,踢了踢地上的官差,然后转身小跑到一边吃草去了。
大概主人生前待薄了它,令它对主人的死亡无感。
光头举起大刀,喊道:“弟兄们再加把劲!咱们即将大获全胜啦!”
一个身上被血溅污的官差立刻驳斥:“狗贼!你们胆大包天,与朝廷作对,不得好死!”
光头纵马到官差跟前,用刀尖一指,“你小子杀了我不少弟兄,我本要亲自取你狗命,替他们报仇。不过,看你也有些血性,我给你指条明路,加入我马帮,未来共享富贵如何?”
“嘿嘿”,官差惨然一笑,“此番陷入包围,我们势力羸弱,不能取胜。但我享受朝廷俸禄多年,岂能背之?狗贼,我与你决一死战!”
官差双手持刀,向光头劈去。
“不识抬举!”光头挥刀迎战。
两个在马上斗了几个来回,胜负不分。
王开槐隐隐感觉,再打下去,光头的性命就要送在官差手上。
这时,为数不多的官差聚拢到了一块,应对马帮的攻击。
马帮零散的袭击很快被官差们化解,并且出现了死伤。
戴帽的小弟喊道:“弟兄们!咱们将官差围而歼之!”
于是,帮众策马围住十几个官差,准备最后的强攻。
而光头这边,如王开槐所预料的那样,出现了泾渭分明的态势。
与光头交手的官差愈战愈勇,好几次用大刀的劈刺令光头招架不稳,有一次甚至将刀锋抵近到距光头的面目不足十公分之处。
光头叫喊道:“小四快来帮我!”
话音才落,戴帽的小弟举起长枪,喊道:“弟兄们!咱们冲锋啊!”
帮众都去围剿官差了,光头只能孤身作战。
王开槐确定戴帽的小四是听到了光头的召唤了,可是小四似乎在有意无视光头艰险的处境。
光头拼尽全力,与官差过招。
“哎呀!”光头的后背被官差划了一刀,血光闪现。
官差用双脚蹬了一下马镫,身形拔起的同时,双手将大刀抡过了头顶。
王开槐这时想起了已经下肚的烧鹅,和手上捉着的酒壶。
眼看着官差的下劈已经无解,光头的半截身子暴露在刀锋之下,王开槐伸出巴掌,运用真气把光头的坐骑往后一拉。
光头连人带马被拖离了数米,而一刀劈空的官差落回了马背,望着光头两眼发直。
回过神来的光头扭头望了一眼王开槐,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ωωω.χΙυΜЬ.Cǒm
除了王开槐,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施以援手。
这笑容旨在感激,却由于情势凶险而偏离了初衷。
官差再次举刀,策马向光头逼近。
而围剿官差的帮众与浴血抵抗的官差还在做殊死的较量,进入了拉锯。
官差的背靠背、肩并肩作战起到了关键性的防御作用,短时间内令马帮帮众徒劳无功。
王开槐知道,留给官差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望一眼头顶的红日,灌了一大口酒水,忽然想起了是与非、善与恶。
酒精的刺激令他的思想斗争十分混乱,令他无法下定决心。
从前的经历更是一个永恒的烙印,在脑海挥之不去。
而光头的一声叫喊,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王开槐看到,光头的背上又添了一道血色的疤痕。
官差将一柄大刀使得密不透风,光头却是挥刀左挡右架,十分狼狈。
偶尔,光头也朝帮众投去一瞥,希望能够得到有力的支持。
可是,他的幻想被现实击得粉碎,在小四的指挥下,所有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他这个帮主的存在。
光头鼓足了力气,再次大喊:“弟兄们来帮我!”
听到喊声的帮众朝光头望去,然后有几个人策马朝光头那边赶去。
小四充耳不闻似的,一心一意地指挥手下进攻。
得到增援的光头信心大涨,与手下一起围攻官差。
官差却是临危不乱,挥刀格挡之间,手起刀落,将一个敌人斩落马背。
“特么的死鹰犬!居然还能逞强!”光头叫骂间手起一刀,砍在官差的肩膀上。
而几个手下的兵器也一齐往官差的身上招呼,眼看是无解的必杀之势。
官差往后一仰,身躯向后弹射,离开了马背,落到了地上。
王开槐的精神为之一振,这官差倒有点功夫。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水,聚精会神地接着观战。
落地的官差拎着大刀,披头散发地朝光头等人走近。
他的面目也溅了血,双眼冒出凌厉的火焰。
光头下令:“围住他!”
须臾时间,几匹马将官差围住。
“一起上!”光头喊道。
几匹马一齐靠近官差,马上之人挥舞着兵器,对官差发动了攻势。
几件兵器朝官差呼呼而去,官差用脚尖点地,腾空而起。
然后在空中调整姿态,举刀下劈。
一声惨叫响起,这一击奏效。
官差落了地,跑到外围展开攻击。
又是几刀落下,几声叫喊划过半空,然后有人陆续从马背跌落。
光头气急败坏,眼睁睁看着手下被杀,却是徒呼奈何,连官差的身都近不到。
很快,手下人一一领了盒饭,只剩下几匹健全的马匹和孤独的光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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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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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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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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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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