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白雪下的蓝天>第十八章 嘉嘉 (十二)
  进入一月以来,北京的气温都比较低,白天最高气温不超10℃,夜间气温低至-9℃。到了一月中旬时,天气又更冷了些,最低气温在零度上下徘徊,最高的时候只有2-3℃。

  2014年一月,北京的天气阴晴不定。通常晴三四天后,转变成多云或阴,这样的天气持续四五天后又会放晴,然后又是多云或者阴天。就拿2014年1月1日到1月17日这十七天的天气来说吧。1月1日-3日,元旦期间,天气是晴朗的,4日开始变天,由晴转多云。1月5日-8日,是多云和阴天。到了1月9日这天,天气转晴,一直到14日都是晴天。这几天虽然是晴天,但一月最冷的天气就发生在1月9日那天,当日气温-9℃~1℃。到了1月13日,也就是嘉嘉第一次发照片给李四那天,气温也很低,为-9℃~2℃。从1月15日开始,天气晴转多云,16日又变为阴转多云。到了17日凌晨,天空飞起了小雪,小雪过后天气又突然转晴了。18日,又是阴天,一直持续到20日。

  17日清晨,当嘉嘉起床拉开窗帘时,大地白哗哗的一片,空中正下着碎米雪。雪窸窸窣窣从天而降,它们左摇右晃着飘洒在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在建筑物屋顶及那些向外伸出去的建筑结构板、结构梁和裸露在外的露台上,覆盖着一层薄似真丝绸缎一样的雪。小区花园里光秃秃的树枝丫上,零零星星地沾着些雪。寒风吹过,风卷起落雪在空中飘舞,这时花草树木间四处弥漫着飞雪,如迷幻世界般亦真亦幻。小区草坪上,枯黄的草丛间夹杂着许多松软的雪,像件泛了黄的白色皮草大衣,让人看了多少有些不舒服。

  雪,这对从小生长在北国的嘉嘉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下雪,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她并不因此感到兴奋,在她看来这雪就不能称之为“下雪”。但她转念一想,这或许对生活在南方c城的李四而言,这应该是十分罕见的美景,他应该会大喜若狂。想到这,嘉嘉喜悦心油然而生,她连忙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拍摄了一段视频发给李四。她要告诉李四北京下雪了,她想和他分享她此时的喜悦。

  收到嘉嘉发来的微信时,李四正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做梦。梦里,他和嘉嘉一会在清澈见底的湖里游泳,她们游得飞快,像水鸟紧贴着水面飞一样。一会,他们又急拍拍地来到一个巨大无比的瀑布前,沿着藏在瀑布后面的山洞蜿蜒而上爬至瀑布顶端,紧接着从盘旋在瀑布旁的高空滑道急速滑下,然后掉入瀑布底部的深潭中,漂浮不定。他们在潭中挣扎好大一会儿后才顺河游去。刚开始时,河道很宽很平。他们游过一个急弯后,河道突然变窄,水流变得湍急。李四被急流推着往前游,既快又省力。越游河道越窄,后来李四被水流冲进了一个狭窄的渡槽内。此时,嘉嘉早不见了踪影。正当他寻思着去哪儿找嘉嘉去时,他忽然看见叶子站在渡槽尽头的山坡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他正纳闷叶子怎么会在这里时,嘉嘉的信息来了,微信提示音把李四给吵醒了。李四吃力地睁开沉重的双眼,用手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接着又连伸了几个懒腰,这才去找手机。

  梦不长,但这个梦做得很累。醒来后,李四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梦中,力倦神疲。这个无厘头的梦,亦真亦假——嘉嘉和叶子,她们鲜活地出现在他梦中,宛如现实世界一样真实。

  李四虽然生长在南方,但对下雪并不陌生。c城每年冬天都会下两三场雪,而且每年都会下一场鹅毛般的大雪。大地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要好几天才会完全消融。李四的儿子很喜欢雪,每年一下雪,他就兴奋不已,吵着嚷着要他和黄娟带他出去看雪、玩雪。

  收到嘉嘉拍的下雪小视频,李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的,但他又不想让嘉嘉扫兴,所以当嘉嘉问他:“北京下雪了,惊喜吗?”他马上回复说:“雪虽惊喜,但远不及你让我惊喜。”嘉嘉不解,忙问:“为什么?”李四回答说:“嘉嘉,你的细心让我感动万千。北京下雪,你首先想到的是我在南方,一年四季难得见雪,你的心弥足珍贵。”嘉嘉收到李四的回信,心情大好,她逗李四道:“想看雪吗?”李四想都不想就回复说:“非常想,但我更想看嘉嘉。”嘉嘉心里更乐了,她笑说:“想看,那就到北京来。”

  接着,李四告诉嘉嘉,他又梦见了她,还说这是他第二次梦到她。嘉嘉追问他梦到了什么,李四简要地把刚才做的梦和她说了。当嘉嘉又好奇地追问他第一次做的什么梦时,李四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岔开了。

  李四第一次做梦梦到嘉嘉,大概是四五天前的事。那一次,他梦到他和嘉嘉骑着山地自行车越过满是秋色的山脊,脚下连绵起伏的群山在太阳下灰蒙蒙地若隐若现,不见边际。忽然,他们又奔跑在田野里,一前一后。李四用尽吃奶气力拼命向前奔跑,但就是跑不起来,始终像乌龟一样艰难前行。越过田野,他们忽又骑上高大的白色骏马,沿山路向山顶跑去,越过山岗,跨过小河。梦境又突然转换至一张温柔香艳的席梦思上,他正想和她云雨时,梦醒了。

  这天上午,嘉嘉用过早餐,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前,她特意叮嘱阿姨几句,说天气寒冷,千万不要带小宝出门,就让她在家里玩耍好了。

  嘉嘉穿上深红色的毛呢大衣,围上厚厚的大围巾,戴上大口罩和毛茸茸的帽子,把帽檐拉下遮住双耳,提上暗红色挎包,拿起奔驰车钥匙出了门。嘉嘉上午要先去一趟店里,下午要去拜访一个朋友。这是嘉嘉吃早餐时,发信息告诉李四的。当然,她还不忘拍了一张她的早餐发给李四。早餐很简单,一杯牛奶,一个白水煮鸡蛋,两片全麦面包及四个小番茄。

  这天下午,嘉嘉在朋友茶室喝茶时,又给李四发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在一间中式仿古风格的茶室里,嘉嘉优雅地坐在茶桌前的红木罗圈椅上,正要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茶杯是白色瓷杯,杯里汤色红润。在嘉嘉右侧,还有两个罗圈椅。这两把椅子和她坐着的颜色一样,都是乌黑的,椅子上随意地摆放着两个灰色靠枕。嘉嘉的挎包就放在她旁边的那把椅子上。

  嘉嘉刚进屋,就把红色毛呢大衣脱下来挂在了一旁的衣帽架上。此时,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西服坎肩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长袖圆领羊毛衫,配一条黑色西裤。

  这张照片她是请朋友帮忙拍摄的。

  嘉嘉告诉李四,她喝的是产自云南凤庆的滇红茶,她喜欢这里出产的红茶。她说今天喝的这款红茶香气纯正,味醇甜,柔和。

  这张照片,李四标记为“一品红茶(2014年1月17日)”。

  另一张是嘉嘉站在茶室的博物架前含笑凝望李四。她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自然张开,摆出一个“八”字形轻托着下巴,食指上戴着一个三四毫米宽的铂金指环,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闪亮的钻戒。

  她今天戴的耳钉也镶嵌着钻石。

  在她身后咖啡色的博物架上摆放着一些紫砂壶茶罐、茶具及茶饼、工艺品摆件等物什。

  这张照片,后来李四标记为“茶室里的一抹惊艳(2014年1月17日)”。

  后来李四发现了一个规律:即从1月13日那天起,嘉嘉每隔两三天就会给他发一两张自拍美照,或小视频。

  李四把这些照片和视频全部保存了起来,存入电脑里的私人文件夹,设置了复杂的密码,并把每一张照片都进行了特别标记。李四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嘉嘉永久驻留在他心田里。他只要一看到这些照片,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每一张照片后面的故事,就能清晰地回忆起他和嘉嘉的细枝末节。这些都将成为他人生中永不抹灭的美好记忆!

  1月15日上午,嘉嘉刚吃过早餐,她靠在大客厅的欧式浅蓝色沙发上,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李四。照片中,她满面素颜,穿着宽松的白色蕾丝长裙,喇叭长袖。光滑柔顺的长发从右肩直垂到腰间,清澈明亮的双眸注视着前方,嫣然含笑。

  李四关心地说:“北京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可不要冷到啊!”

  嘉嘉笑答:“室内有暖气,暖和着呢!”

  李四标记这张照片为“清纯唯美的嘉嘉”。

  1月20日这一整天,嘉嘉没有外出。

  午休时,她给李四发来两张素颜照片。

  一张照片,嘉嘉的皮肤非常白皙嫩滑,乌黑的头发高挽,头枕白色枕头。她身穿一件浅灰色睡袍,左手自然半握,食指轻搭在额头上,斜瞅着眼朝李四坏笑。另一张则是嘉嘉正视着李四,睁大眼睛满脸严肃地看着他。琇書蛧

  嘉嘉发完照片后,又和李四聊了一会才午睡。

  她问李四:“老李,看了照片有何感想?”

  李四笑答:“很逗!”

  她故作生气状问:“谁问你这个?”

  李四说:“美哒哒!”

  她又问:“就没有点其它想法?”

  李四想了想说:“有。”

  她追问:“什么想法?”

  李四不答,反问说:“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她回复道:“嗯嗯。”

  李四这才说:“想吻你。”

  嘉嘉并不正面回答,却问:“要是我不同意呢?”

  李四笑答:“那就亲。”

  嘉嘉不说话了,连发三个笑脸给李四。过了一会她问李四说:“想我吗?”

  李四笑答:“想,时刻想。”

  ……

  李四将第一张照片标记为“嘉嘉午休秀——逗乐”。第二张标记为“嘉嘉午休秀——凝望”。

  两天后,也就是1月22日下午,嘉嘉外出找一闺蜜谈事。

  到闺蜜处刚坐定,嘉嘉就特地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李四。

  照片中嘉嘉坐在单人棕色真皮大沙发上,身子略略前倾,左手手指向内自然弯曲,轻托下巴,妩媚地看着李四会心一笑。

  这天下午,北京天气晴朗,但气温极低。嘉嘉内穿深紫色的高领羊毛衫,外套一件毛茸茸的紫色皮草坎肩。

  嘉嘉发信息给李四说:“想你。”

  整个下午,李四心情无比舒畅。

  李四把这张照片标记为“会心一笑倾城恋”。

  1月23日夜,嘉嘉与李四热聊了两个多小时。

  这一夜,嘉嘉和李四谈及很多长远的话题。他们讨论说,如果以后有缘在一起,她在北京,李四在c城,相隔如此遥远,两地分居如何是好?李四深思熟虑后说:“短期内只能是他往来如梭的两地跑,时间长了肯定不行。如果真那样的话,只有他到北京发展,在北京开家公司或是找点其它事做。”嘉嘉听了很是高兴,她说她愿意和李四共同投资,一起做事。他们还探讨了以后要不要孩子的问题。嘉嘉说她有小宝,李四也有一个孩子,他们俩都是有孩子的人。所以,她不想再要孩子,但她强调说如果李四坚持要一个的话,那她也愿意再要一个。对于要不要孩子这个问题,李四和嘉嘉的意见是一致的,他也不想再要孩子了。他们还说到了以后如何同时照管两个孩子,如何让孩子受到良好教育的问题,以及他们之间关于未来的很多想法和打算。这夜的深聊,嘉嘉发现她和李四对于未来,有很多想法是高度一致的。她感到自己很幸运,会遇到这么一个聊得来,想法一致的人。

  睡前,她躺在床上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李四。照片中,她穿着深灰色的轻便睡衣,呈娇媚状。她对李四说:“老李,梦里见哦!”

  李四标记这张照片为“怦然心动展素颜”。

  又是两天后的清晨,嘉嘉刚起床,才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化妆。她站在洗漱台前,自拍一张美照发给李四,并向他问安。

  嘉嘉说:“美好的一天从早晨开始!”

  接着她又说:“看外面的景象,今天北京应该是晴天,c城天气怎样?”

  李四笑答:“有你便是晴天。”

  嘉嘉乐了,笑着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照片中的嘉嘉,头发松散地扎在脑后,穿着一件薄若蝉翼的淡粉色丝质睡衣,细腻的肌肤及打底的白色抹胸隐约可见。

  这一天,北京天气多云转晴。c城,晴空万里,空中没有一丝云彩,让人神清气爽。

  李四将这张照片标记为“粉如桃花,心系意中人(2014年1月25日)”。

  三天后,嘉嘉忙碌了一早上。吃过午饭,她坐在店里办公室的黑色真皮沙发椅上准备午休时,心里想着李四。她随即灵机一动,摆好造型,拍了数张照片,精心挑选一张发给了李四。嘉嘉有意将刘海拉下来遮住半张脸,歪斜着脸,温情脉脉地斜视李四,露出狡黠的笑。

  嘉嘉问李四:“老李,猜猜这是哪?”

  李四笑答:“这可不好猜哦!”

  嘉嘉说:“有三次机会,猜三次。”

  李四问:“猜中有奖?”

  嘉嘉不答,反问:“猜不中可罚?”

  李四笑说:“怎么奖?怎么罚?”

  嘉嘉略微思考后说:“猜不中,你发个大红包慰问我。”

  李四则说:“这不难。猜中了呢?”

  嘉嘉笑说:“猜中了,你也得发个红包给我。”

  李四问:“换种方式行不?”

  嘉嘉好奇地问:“什么方式?”

  李四笑说:“猜中了,你亲我一个。”

  嘉嘉想了想,表示同意,接着她又问:“猜不中呢?”

  李四则坏笑说:“猜不中,我亲你一下。”

  嘉嘉读了咯咯地笑,她飞快回信说:“你想得倒美。”

  ……

  不一会,嘉嘉发来一个飞吻小视频给李四。

  李四标记这张照片为“脉脉含情待君眸”(2014年1月28日)。

  2014年除夕这天下午三点多,嘉嘉给店里员工发了工资和奖金后,就让大家关门回家过年,吃年夜饭去了。临走前,她向大家送上真诚而美好的祝福: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阖家欢乐,马年行大运!

  出了店门,嘉嘉就要赶去小宝爷爷奶奶家过年了。虽然她和黄中盛正闹得不可开交,两人分居已好几个月,但毕竟他们还没有离婚,还是一家人,面子上的事情还得应付一下。她和李四在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彼此的春节安排。当时嘉嘉告诉李四,她们店春节期间要正常营业,她不能离开,年夜饭要去小宝爷爷奶奶家吃。她问李四春节如何安排时,李四告诉她说,他要和孩子他们一起去他外婆家,春节假期结束后回c城。

  除夕这天早晨,李四刚睁开眼睛就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别人家的床上,他有些茫然,两只眼睛像两潭死水一样盯着蚊帐直发呆。数分钟后,他才记起,今天是除夕。他连忙给嘉嘉发了问安和祝福的信息,紧接着又给她发了一个888元的红包。嘉嘉一早就收到李四的祝福和红包,神怿气愉。她知道,李四是昨天一大早离开c城,出发去孩子外婆家的,昨天傍晚时抵达的。

  李四和孩子他们在一起,多有不便。等嘉嘉到了孩子爷爷奶奶家,她也就不再方便联系李四了。她和他的事情一直是秘密进行的,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至少目前必须得这样。春节七天假期,对李四和嘉嘉来说都是一场演出,戴着虚假面具的演出。他们还得表演得像模像样,还得随时面带喜色,装作十分欢喜的样子。这样的演出,嘉嘉情非得已,她的心在阵痛,她还不知道这样的演出将会在什么时候曲终人散。而李四把这场演出,当作是最后的告别演出,他已下定了决心,过了春节就找机会和黄娟离婚。所以,对李四而言,这就是一场无所谓的演出,无论好坏都无关紧要。他无时不是这样想的,如此一来,他的心反而欢喜了许多。

  “人生就是一场演出,每个人既是自己人生的导演,又是别人手中的演员,我演给你看,你又演给我看。”李四越想越觉得好笑。

  这个假期,他和嘉嘉都会更加思念彼此,他相信。

  嘉嘉和店员告别后,匆忙赶去停车场,上了白色的奔驰轿车。车子启动后,趁车辆发动机预热间隙,嘉嘉从手机中翻出一张十年前的照片发给李四,并留言说:“老李,除夕之夜开心快乐!”

  这是十年前盛夏拍的一张照片。

  十年前的嘉嘉,身材非常苗条,腿修长,既青春又靓丽。她戴着墨镜,穿着一件白色的抹胸吊带衫,搭一条浅蓝色牛仔超短裙,斜靠在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旁,手轻扶引擎盖。在她身后,是一条宽敞笔直的大马路,马路旁的行道树像两条墨绿色的锦缎伸向远方。这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嘉嘉头顶宝蓝色的天空下,飘着几朵白云。照片中的嘉嘉,笑得十分开心,无忧无虑,李四仿佛听到了她银铃般的笑声。这张照片应该是她和黄中盛恋爱时,某日出游,黄中盛为她拍的。那时的他和她都比较单纯,心无二念,而不像现在这般复杂,同床异梦不说,还各自心怀鬼胎。

  李四收到照片后,假装不知是谁,故意惊问:“这是哪个美女啊?亮瞎了俺双眼。”

  嘉嘉收到信息后嫣然含笑,她也故作神秘说:“就不告诉你!”

  李四又故意问:“不会是你闺蜜吧?还是你的哪个小表妹?”

  嘉嘉笑答:“你自己慢慢去猜。”

  ……

  后来,李四将这张照片标记为“十年芳华亦如常(2014年1月30日)”。

  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这十多天时间里,嘉嘉连续发了十多张之前拍的照片给李四。每一张照片的拍摄地点、时间及与什么人在一起时拍的,嘉嘉都一一和李四简要叙述一遍。对于嘉嘉发来的每一张照片,李四都会认真端详一会,用心去寻找每一张照片的与众不同之处,并竭尽所能赞誉一番。

  李四对嘉嘉的赞誉之词由表及里,他会毫无保留地将这些赞美之词在第一时间发信息告诉嘉嘉。嘉嘉从李四的这一举动中感受到无限的温暖和他对她的由衷欣赏,她常因李四的这些行为而感动不已,有时还会感动得流下幸福的热泪。

  李四后在整理这些照片时,都一一做了说明,并都为之命了名。这些照片李四将其归为“嘉嘉印迹”系列,大家不妨一起来看看李四的标记,亦是十分有趣:

  照片一:嘉嘉印迹——十年前的冰纯宝宝;

  照片二:嘉嘉印迹——圣诞腮红;

  照片三:嘉嘉印迹——妩媚动人;

  照片四:嘉嘉印迹——得意忘形;

  照片五:嘉嘉印迹——佳人品佳酿;

  照片六:嘉嘉印迹——雍容华贵;

  照片七:嘉嘉印迹——故作冰冷;

  照片八:嘉嘉印迹——蓝色妖姬;

  照片九:嘉嘉印迹——浓情双眸;

  照片十:嘉嘉印迹——冰雪奇缘;

  照片十一:嘉嘉印迹——梦中情人;

  照片十二:嘉嘉印迹——留衣问李郎;

  ……

  这也就不难理解,两年后的一天,当李四和好友吴明又讲起他和嘉嘉的故事时,他还难掩痛惜之情,十分动容地说:“她时而妩媚动人、性感万千,时而清新脱俗、冷若冰霜,时而又如花似玉、晶莹剔透……她有时给人的感觉是‘会心一笑倾城恋’‘抿嘴一笑为君欢’,有时则是‘一抹惊艳压牡丹’‘蓝色妖姬夺芳志’,有时又是‘十年芳华亦如常’‘素颜展露沁心田’……”

  吴明听后,替李四深感惋惜,他当即感慨说:“爱如长空,虚实无常。爱似雨雪,看似有形亦无形,听似有声亦无声。”说完,他长声叹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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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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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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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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