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少年时期的红鬃烈马,和大胜归来的意气风发,让他的心情愉悦到了极致。
收到朱雄英会来北平的消息后,朱棣就领着一家子和燕王府的臣属等在北平城门前。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无云,但却刮着一些凉风,这让朱棣的长胡子闪耀着金光随风摆动。
燕王妃徐妙云把双手叠在腹前,嘴角沁着笑意。
自从朱雄英与徐俏儿的婚约颁诏天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一副心情美好的样子。
而他们的三个儿子。
八岁的朱高煦和五岁的朱高燧,站在母亲旁边,对于这个远道而来的大哥,保持着目光所及的好奇。
而作为兄长的朱高炽眼眸肃然,有了几分小大人的模样,并且不时的整理着自己的腰带和袍诀,看看是否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m.χIùmЬ.CǒM
但圆滚滚的肚子和浑圆的胳膊,让他的动作看上去像是一只笨拙的白熊。
“唔”朱棣眼眸一凝:
“来了...”
北方的官道上,一队几百人规模的骑兵裹挟着狼烟,在北平城门的不远处放缓了脚步。
这队骑兵没有纛旗,也没有任何辨别身份的标识,可朱棣知道,这就是太孙带的队伍。
等两帮人马汇聚在一处,朱棣一脸肃然的迎上去:
“臣,参见太孙...”
朱雄英笑呵呵的扶起朱棣,又亲切的揽着他的脖子:
“四叔,你可想死我啦!”
朱棣搓着双手,憨厚又高兴的笑着。
他的兴高采烈溢于言表,太孙回京时,特意绕路探望燕藩,对于满朝野的政治意义不必多说,而朱雄英的亲热,也让他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朱棣身后的众人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太孙和燕王亲厚,这让身为燕王府属撩的他们,与有荣焉。
让他们起身后,朱雄英挨个的给朱棣的三个儿子打着招呼。
“高炽...高煦...好小子...”
他揉了揉朱高炽的肚子,又捏了捏朱高煦的脸,最后又把五岁的朱高燧抱起,揽在了怀里。
“吆,这是高燧吧...乖乖嘞,有咱老朱家的排场模样!”
“记得当年还是四叔做主起的名,让皇爷爷明里暗里骂了大半年...”
看着朱雄英眼里调侃的笑意,朱棣再次的搓了搓手,提起朱元璋,让他感觉有些局促。
这时,朱雄英捏了捏朱高燧的笑脸,又扭头看着笑吟吟的徐妙云,和她打起了招呼:
“四婶...”
“早就听说四婶烧鹅的手艺一绝,今日高兴,可一定要尝尝四婶的手艺!”
徐妙云大方的连连附和,又善解人意的抛去朝礼的繁琐,脸上带着些笑意的调侃起了家常:
“等到明年,可就要叫大姑啦...”
“大姑?”朱雄英愣神的功夫,朱棣终于插上了一句嘴,他笑吟吟的推了徐妙云一把:
“去,哪能从你们老徐家那么赁...”
朱雄英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两口子,眼神中带着些愚蠢:
“啥...啥意思啊?”
“你还不知道呐?”朱棣也是一愣神,然后把马凳放在燕王的锦辇下,托着朱雄英的脊梁上了锦辇。
等几人坐好之后,他又为老不尊的挑了挑眉毛,言语中带着些年轻人的急功近利:
“大捷的信到京那时候,父皇就下旨赐婚了,初定于明年六月,办你和秤额...那个太孙妃的婚事...”
“各地方衙门都趁着大赦前开始忙叨了,一些罪大恶极的,想趁着大赦前杀一波...”
“嘶...”朱雄英抽了一口冷气,又下意识的冲怀里的朱高燧眨了眨眼睛。
咋没人通知我呢?
朱雄英的亲事,朱雄英这个主人翁怎么不知道?
“不是...吆!这...这都哪儿的账头啊...这就赐婚了?”
看朱雄英一脸的发懵,徐妙云又笑盈盈的补上一句,给自己侄女站站脚:
“前些天和小蹄儿写信,他说赐婚那几天,大丫头高兴的三天没睡着觉,搂着赐婚的圣旨,宝贝的呀...旁人愣是瞅一眼都不成...”
在锦辇的晃动中,朱棣捋了捋胡子,不善的瞥了她一眼:
“那不是应该的吗?你们老徐家能攀上我们朱家的亲,就烧了高香去吧,更甭说是我们老朱家的太孙...她不该高兴?她不该睡不着觉?”
“就说你,当年要不是本王大发慈悲,你看京城乌泱泱的,谁要你?街上炸油条的怕是都看不上...”
朱雄英从发愣中回神,有些意外的瞥了眼朱棣。
嘶...燕王站起来了?啥时候的事啊...
他不是大明出了名的耙耳朵怕老婆?谁给他权力这么跟燕王妃说话?
“不是...之前我都听说...四叔不是看见四婶都吓得直哆嗦...怎么...吆,您这牝鸡司晨的帽子啥时候摘的?”
听了朱雄英的话,朱棣脸色突然发红,又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辇车的底板。
还听说...你听谁说的?这名声就是你小兔崽子传出去的!
不是你这个碎嘴子嘴上没把门的四处宣扬,谁知道我怕老婆?
看见一个人就嘶着大嘴我四叔怕老婆...我四叔怕老婆...到了头,你倒是翟的干净!
过了很久,他才干笑着再次捋了捋胡子:
“都哪儿的传闻都是...唯恐天下不乱,浮夸了,实在是太浮夸了,咱老朱家家风就没这一条!”
“...四叔这是敬你四婶,疼你四婶...”
徐妙云也抿着笑瞥了一眼朱棣,给他解了围:
“什么呀,都是外边瞎传,你四叔在家里大爷着呐,干等着伺候的主儿...”
朱雄英笑着点点头,附和几声,然后知趣的把话题引向了别处,问了些燕王府这几年的近况和朱高炽几人的学业。
而朱棣也对于北疆的战事心驰已久,时不时的会问一些朱雄英在大草原上的见闻和对朱雄英说一些他对于战场局势的见解。
说到情浓处,他还狠狠的拍着大腿,表示他对没有身处大漠,可以亲自的身先士卒冲杀一番的遗憾。
整个车辇,时不时传出燕王和太孙飒爽不羁的笑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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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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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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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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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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