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退出了房门,朱棡再也忍不住,手掌重重的拍在棋盘上,让棋盘上的棋子一阵震颤,然后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混账!”
朱棡突然翻了脸,让朱柏有些茫然,他从朱樉的腿旁站起身,和朱椿和朱檀挤在一起张望着。
朱樉皱着眉头,看着弟弟以往白如冠玉的脸,如今一片铁青。
他想了想,先是冲朱柏他们摆了摆手,像是哄赶鸡群一样,把他们撵出了门后,然后又问道:
“何事?”
朱棡的脸色依然难看,过了半晌,才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是铁柱…”
“朱守谦?”朱樉有些诧异,对于这个朱家名义上的长孙,他不喜欢,但也不陌生。
靖江王朱守谦,是朱文正的独子。
当年就藩桂林,岭南重镇,他兢兢业业在桂林干了三年,桂林人民给他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性情乖戾,阴贼险狠,肆为淫虐。
连一向把后辈当眼珠子的老太太都说,见过混蛋,但没见过这么混蛋的。
最后老爷子实在受不了,把他贬为庶人,撂到凤阳,让他耕田为生,希望他能从中知道百姓的艰难。
说实话,朱檀几人的二亩田,朱守谦的功劳要占一多半,老爷子就是从他这来的灵感。
想起这些,朱樉的眉头缩到了一起,又问道:
“他怎么了?”
朱棡无语的看着他,过了半晌才不由自主的出言调侃:
“我的好二哥,父皇打死你都不亏啊...”
“刚在京城交代咱俩的事,你刚到凤阳就忘了?”
说着,他不等朱樉回话他又解释道:
“让咱俩看看嘛,他要是改了,就让咱把他带回京城...”
朱樉点点头,没有承认自己的不上心,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薄情。
他附和道:
“他被贬到凤阳也有四五年了...父皇一直想要恢复他的王爵,让他再去云南就藩...看来这次...”
朱樉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棡寒着脸打断了:
“就藩?他是妄想!”
说着,不等朱樉问话,他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顺嘴往外秃噜:
“侍卫们禀告,说他有名姓的妻妾就有八人…至于无名无姓的更是不胜枚举…”
“他夜宿青楼,日日笙歌,醉生梦死,何止荒唐,凤阳府不敢管,听说就在前几天,还强纳了个青楼的花魁…那丫头才十三岁…”
朱樉笑着摆摆手:
“我还以为什么呢!呵呵,瞅你这气性...”
“毕竟是我朱家人,纳个妾怎么了?”
“不是我说你,老三,你可太刻薄了啊...”
“这才哪到哪?”朱棡瞥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父皇让他耕地自养,知艰难守富贵,他倒好,和父皇卯上了!”
“他把人竖着埋到地里,用锄头去刨人家的头...”
“啊?”朱樉一愣:又哑然失笑:
“这么个种地?”
“这小子,手上的活儿倒是不孬...”
说着,他又摇摇头,从桌上拿起茶壶,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朱樉倒了一杯:
“尝尝...手下人从西安带来的...”
“你知不知道好赖...”朱棡生无可恋的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
“他还整日的吟一些淫诗俗曲,其中对父皇多有愤懑之意也就罢了…更甚者,有一次借着酒意,说父皇刁毒,枉顾亲情,不念他爹守洪都的大功…”
朱樉不笑了,也不喝茶了,就像之前的朱棡,转瞬间脸色可怕的骇人。
“他是在找死!”他一脸寒霜的骂道,伸手把茶壶狠狠的掼到了地上。
茶壶掉在地上咔擦一声,他站起身扭头对门外怒喝:
“来人!”
“去把朱守谦给本王宰了!”
“二哥...”朱棡慌忙上前拦住:
“朱家人手上不能沾朱家人的血...二哥,这事不能从咱们开头...”
“不然,咱们俩就是朱家的罪人...”
朱樉一脸森然的看着朱棡:
“什么罪人?”
“他爹不自量力,竟然敢叨上大哥的位置…这就罢了…哼…生个畜生也如此的不知进退...”
“敢这么撩拨,他不就是想让父皇杀了他,好让父皇留下个弑亲的恶名?”
“本王成全他!”
说着扭头看着刚进门的侍卫一摆手:
“去宰了他!”
“二哥…”朱棡又上前拦着:
“英哥儿也在凤阳...咱们总要考虑考虑他,要是传出去了...说他刚当上太孙,就杀了血亲?”
听他这么说,朱樉脸上有些阴郁不定,但仍自有些嘴硬说道:
“我俩办的事,跟英哥儿有啥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比起方才,他的脸色已经有些缓和。
他面露沉思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思虑了良久,再抬起头时,脸上有些冷笑:
“我这个秦王杀不了他,还治不了他了吗?”
“去把朱守谦的妾室一律处死,包括那个花魁!”
侍卫扭头看着朱棡,朱棡也再次上前苦口婆心的劝导,不过这次嘴还没张开,就被朱樉虎着脸打断了:
“闭嘴!”
“这事我说了算,父皇若要怪罪,本王一力担之便是”
……
残暴的靖江王被更加残暴的秦王收拾了,凤阳府的百姓却丝毫不知情,在官面上丝毫不会有半分的涟漪,就算是青史,也不会有半分的记载。m.xiumb.com
并且一些蛛丝马迹,也会被梳理的十分完善。
朱雄英也是事后才知道了,但他什么话都没说,沉默了良久。
尽管他也想收拾这个宗亲的堂哥,但有些事秦王能说他不能说,秦王办得他却办不得。
人要知道进退。
今天就要祭陵,朱雄英早早的起身,他一动唤,在他怀里的朱济熺也抖了抖睫毛,从梦里醒了。
斋祭这两天,日子谈不上清苦,但一向在京里忙惯了的朱雄英觉得,属实有些无聊,所以他索性和朱济熺住到一个屋,没事的时候说说话打发时间。
朱济熺也十分健谈,天南海北、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但这小子有个毛病,每天睡觉的时候,腿不夹着些什么他就浑身难受,所以每次就寝,他都是把大腿放到朱雄英身上,身子也揉到朱雄英的怀里,就这么搂着睡。
洗漱过后就要祭陵了,蒋瓛和雷大虎带着人在旁护卫。
毕竟是要祭祀,尽管不知道先人能不能看到几人的孝心,但众人都是一脸的肃穆、沉痛。
出了城,城外一片祥和,一些种上麦子的田地,露出绿油油的麦苗。
看着这些绿油油的麦苗,朱雄英却仿佛看见了风起潮涌的金黄。
直到祭陵的时候,他还在想着那片长势喜人的麦田。
但旋即他又把念头抛下,面色恭瑾,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恭瑾的看着这个穷的衣裳都没有却贵为皇帝的太爷爷。
虽说祭祀死人给活人看,但他也不能确定,这个太爷爷是不是真的在陵寝的一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在老爷子的影响下,他也越来越迷信了。
“太爷爷在上”
“不孝子孙朱雄英叩拜,大明秉国一十七载,政通人和,矛强戟利,山河无恙...”
“伏请太爷爷在天之灵,佑我大明锦绣河山,国泰民安,佑我朱家子孙繁茂、运享昌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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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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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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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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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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