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看的清楚,朱樉的胳膊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朱元璋抬头看了他俩一眼,虽说数年不见的儿子到来,让他极为高兴,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愣愣的盯着他们俩看了半天,朱元璋突然呲牙一笑:
“你们俩在藩地干的好啊”
“咱听说你们治个人都玩出花来了?”
朱元璋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和有些残忍的笑容,让朱樉又猛地哆嗦一下,脸上肉眼可见的沮丧。
他也不吭声,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朱标。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呲哒两句就呲哒两句,可只要老爷子准备动手,他就往大哥的身后躲。
朱樉不吭声,朱棡就更不吭声了,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他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秦王和晋王的这副软抵抗的样子让朱元璋火气更盛,他认为这是不配合,所以他伸手把御案上的一块玉璧摔了过去。
不过到底是亲儿子,玉璧砸在了金砖上。
碎裂的玉块星点般的溅了秦王和晋王一身,让他们俩哆嗦的更厉害了。
“咱问你们话呐!看他干啥?”
“指望他包袒你们?那就等他当了皇帝再说!”
玉璧炸裂在地上的响声,也让朱济熺猛的哆嗦了一下,伸手扯了扯朱雄英的袖子,又眼巴巴的看着他。
朱雄英脸上有些苦笑,朱标也苦笑一声,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父子俩出奇的一致。
朱标心里知道,见了儿子,老爷子脸上难看,可心里也高兴着呐,更是没有丝毫处罚他们俩的意思。
说到底他们是来观礼,不是来挨训的。
只是他们俩常年在藩国,好几年见不到一回,平常训诫的圣旨都被他俩当了擦腚纸,用了就扔。
这次见了面,总要耳提面命一番。
至于为什么是这么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那要归功于老爷子的棍棒哲学。
只是按朱标的意思,这两个弟弟,他也是真心的想惩治一番。
作为自己的得力臂助,得让他们知道疼,将来免得捅出什么大篓子。
只是这个时节不太合适,老爷子骂的兴起,他不能再落井下石。
所以他开口劝道:
“父皇要不…母后那边还等着咱们用膳呐…”
朱元璋本来就没有处罚秦晋二王的意思,只是想起来他们在藩国做的事,就有些火大。
朱标又突然提起了马皇后,让他稍微回了回神,但仍旧喋喋不休的咒骂:
“吃吃吃,就知道吃!”xǐυmь.℃òm
“吃个球的饭,慈母多败儿,这两个畜生的混账模样都是她惯的!”
说着又站起身走到朱樉和朱棡的面前,朱樉低着头,看见面前突然多了一副朝靴,哆嗦的更厉害了。
停顿了半晌,朝靴远去了,又让朱樉长长出了一口气。
朱元璋坐在一张离着秦晋二王不远的椅子上,他先是把一双大手按在膝盖上,又抬起来戟指点了点他们:
“你们要不是咱的儿子,咱活剐了你们的心都有!”
“咱是早也劝,晚也劝,可你们就是不听,在藩地干的腌臜事,非得让人家戳着咱老朱家的脊梁骨骂咱贼王八不可!”
“咱老朱家什么出身?啊?忘了本了!”
说着不等回话,又‘霍’的站起身,走到朱樉的身前问道:
“咱问你,大兴土木可是有的?”
“宠妾灭妻可是有的?”
“祸害地方可是有的?”
“你们洪武十一年就藩,这才过去了多久,六七年?可你们看看这一桩桩一件件,咱冤枉你了吗?”
“那个元人的贱种!杂碎...”随着朱元璋的连连发问,朱樉伏下的脸肉眼可见的狰狞,心里不住的咒骂。
想起那些糟心事,朱元璋心里怒极,伸手在自己的脸上用力的扇着,甩出‘啪啪’的响声:
“你有脸做,咱都没有脸提!”
朱标、朱雄英和朱济熺心里一凌,慌忙上前扶着朱元璋的手:
“父皇千万...二弟三弟…”
“皇爷爷…”
就连朱棡也直起身子搂着朱元璋的腿,泣不成声:
“父皇,儿臣…儿臣错了…”
“起开!”朱元璋一把挣脱,又在原地徘徊两步,伸手指着朱樉:
“娶妻娶贤!观音奴咋了?多贤惠的女娃儿!虽说是个蒙古人,可...为了让她嫁给你,你娘嘴皮子都磨破了,啊?”
“你还当人家稀罕你呐?照照镜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甩脸子给谁看?”
“你竟然还...为了一个妾!”
“你为了一个妾,巴巴的让人跑到沿海,去抢人家的珍珠翡翠?你臊不臊得慌!”
看见朱元璋痛心疾首的样子,朱樉也是慌了神,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父皇...千万保重龙体...莫要为了儿臣这个不成器的伤了身子...”
朱元璋没吭声,虎着脸瞪了秦王半晌。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就是这样,他知错是真,追悔莫及是真,可改不了也是真。
老朱家都是犟种,甭看现在又是发誓赌咒,只要这小子回了藩国,撂爪子就忘。
可真要下决心处理他,自己又下不了那个狠手。
朱标也红了眼眶,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老爷子说的那些事,不提还好,提起来他也是真的想扇朱樉两个嘴巴。
想了想又悠然的叹了口气,还是柔声劝道:
“父皇...二弟说的是,您莫气坏了身子”
“不说别的,二弟三弟在边疆也受了不少罪,塞外苦寒,又连年巡视草原...况且,他们是来给雄英贺喜的,您看要不还是罢了吧...”
朱元璋绷着脸不说话,朱标心里安定了些,又扭头看着朱樉和朱棡厉声喝道:
“明白告诉你们,孤替你们求情,不是因为你们的功,你们那点功劳,没什么值得在孤这卖嘴的”
“而是孤不想看到母后一大把年纪,还要为了你们两个的事,日夜以泪洗面!”
“是...”朱樉和朱棡抬头看了朱标一眼,臊眉耷眼的应承着。
看着他们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朱元璋叹了一口气,又坐回之前的椅子上,怔怔的看着他们俩半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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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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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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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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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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