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丫头的几句话都容不下,你就当不了一个圣君”
“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朱雄英腆脸笑着附和:
“她什么要和孙儿比试啊、狂悖啊、犯上啊、告状啊,孙儿都没有记在心上”
“说到根子上还是孙儿有些话欠了妥当,嘿嘿...”
“您知道的,孙儿也是出了名儿的好脾气...”
听着朱雄英有些不要脸的话,马皇后又是一脸的笑意:
“你还好意思说,就凭你讲的那些话...说实话她就是揍你一顿,俺也不觉得稀奇”
“看来这丫头胆子还是小...”
说着马皇后又一脸笑意的摇了摇头。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似乎勾起了她的往事,不知不觉间就打开了话匣,眼神带着些回忆:
“旁人不说,就说你娘,那时候你爹比你还小几岁呐”
“周家的,李家的,邓家的,常家的...一群泥娃娃在大帅府门前挖土玩”
“你爹嘴贫气,笑话你娘是个邋遢没人要的土娃娃...”
“你知道你娘怎么干的?伸手把你爹推到地上揍了他一顿...”
你爹哭着回来给俺告状,俺问他想咋的...”
“可要说这就是缘分,你爹泪都没擦干呐,就说要把她娶回家,到时候一天要揍她八回...”
朱雄英越听越精神,眼神泛着光芒,一脸求知欲的连连点头,期望马皇后再多说一些,这种太子爷的黑料可真是太少见了。
可马皇后却在一声叹息后调转了话头:
“要俺说呀,徐家那丫头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儿...”
“俺听说每年冬天徐家施粥都是这丫头张罗的...”
“有仁义、有手腕,还有股子闯劲儿,胆大心细脸皮还厚...”
“也有些心眼儿,不过她那心眼儿不多就是了...”
“有心眼儿、傻大胆、不要脸...”朱雄英心里默念着马皇后的话,又暗暗踅摸了半晌。
这听着可不像是好话呀...
说起心眼儿,马皇后的脸上又有些阴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大孙呐你记住,有些人把心思摆在明面上,那就不可怕了,真正可怕的是你看不见她的心思,有的时候说不准就要了命!”
“看一个人呐,也不是看他说了啥,而是要看他干了啥...有些人呐,嘴上说的跟朵花似的,却满肚儿都是腌臜...”
“娶妻要娶贤,啥是贤?整天围着你,事事顺着你就是贤了?”
“借色魅人,那是妾才该干的事!”
说着看着朱雄英的脸有些调侃,满脸笑吟吟的说着:
“呵呵,要俺说,徐家的大姑娘...你算是淘到宝贝了...”
“圣君也有不是处,别人你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娘?”
“只要站住个理字,跟你爹那是寸步不让...”
朱雄英又来了精神,眼巴巴的看着马皇后,期望老太太说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陈年往事...琇書蛧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朱雄英的心思,马皇后又话锋一转:
“大孙呐,俺护不了你一辈子,可要想成为主子,最重要的是啥你知道不?”
看朱雄英摇了摇头,马皇后才又接着说道:
“就是得会看人!”
“说句你不该听的话...”
“有的人呢,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就比如说你皇爷爷...”
“而有的人呢,只能共富贵,却不能同患难,就比如说你爹”
“他们俩可都是这天底下一等一难伺候的人,可你看你皇爷爷说起徐家大丫头的事儿,除了刚开始那几天闹过几回,现在还吭声吗?”
朱雄英有些腹议,刚才饭桌上还笑话秤砣是个吃材呐...
可他也知道这是老爷子随口说的玩笑话,想了想才有些迟疑的问道:
“可...可不是父亲为了徐家的兵权才让...?”
“呵呵呵,净瞎说...”马皇后翘着嘴角一脸的笑意:
“你是你爹的嫡长子,是你皇爷爷和俺的嫡长孙,不打听清楚,你爹他不敢这么干”
“真要是找个四六不是的女子,你皇爷爷和俺也不会饶了他”
说着把朱雄英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朱雄英的后背:
“真要是过不了关,他徐家也没甚了不起的,为了皇家和你爹的体面,你皇爷爷能把他们杀的一个都不剩...”
“还有徐达,难道他就不知道你爹是瞒着你皇爷爷跟他定下的亲事?”
“那他为啥敢应下?他徐家号称大明第一武勋的富贵还不够?非要嫁个女子到宫里?是嫌死的不够快?”
“他就是吃准了他孙女进宫定然出不了差错!”
说起徐达,马皇后的脸上又带着几分嘲讽:
“不过要说起来,这武夫的胆子就是大,现在和你爹那会儿可不同了...”
“看着蔫儿蔫儿的一个人,竟敢拿全家的命来赌,他是真不怕你爷爷翻脸...”
“不过他徐家的富贵也算是到头了,俺料定,要是再起大仗,你皇爷爷绝不会再用他”
对于朱雄英以为是最终目的的军权,马皇后却是一脸的不在意:
“至于军权,那算个什么东西...”
“只要你皇爷爷活着,那这大军就谁也拿不走”
“有一天你皇爷爷要是死了,他会安排的妥妥的,除了你爹,任是谁也调不动一军一卒”
说着又轻轻的拍着朱雄英,语气带着些感叹:
“再等将来啊,你爹再没了,大明这百万大军就是你的”
“到时候要是你哪个叔叔,或者他们的儿子不听话了,这就是你的底气...”
死生之间有道桥,桥的两边是无尽的深渊,在这座桥上,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只是有些人坦然,而有些人会伴随着恐惧。
“皇祖母,孙儿有些心慌...”
“好好好,俺不说了,不过这世间没有不会死的人,你要学着适应才是...”马皇后一脸的温和,又带着些笑意:
“今儿个的事儿怕是把徐家吓得够呛,过两天呐,你去徐家转转...”
“先不急着去,要先把风传出去,看看徐家的反应再说...”
......
皇长孙要驾临徐家的事儿是徐膺绪带到徐家的,而他也是听蓝玉说的。
至于蓝玉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因为蓝玉和茂太爷也要一起来。
天可怜见,徐膺绪在从蓝玉嘴里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有多高兴。
尽管他十分厌恶蓝玉的嚣张,更不齿于蓝玉带兵的军纪,可当他听说这件事儿还是几乎要跳起来亲蓝玉一口。
只是在厌恶蓝玉的这件事上,他并没有感觉丝毫的不妥,毕竟蓝玉的人缘本来就不好。
而蓝玉的军纪差更是不用提,那是连李文忠提起来都要往底下吐一口唾沫的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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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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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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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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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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