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朱雄英还是又被撵了出来,徐俏儿一阵胡吃海塞之后也跟了出来。
是马皇后的意思,要朱雄英带着她在宫里转转,而后朱雄英还要亲自的把她送出宫去。
“骗子!”
看着徐俏儿的脸,朱雄英有些咬牙切齿,又带着些无奈。
徐俏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民女骗殿下什么了?”
“诶诶诶!你看看...你看看!”朱雄英更加气急败坏了:
“你又整这死出...”
徐俏儿抿着嘴没有出声,不复她骑马射箭那般凌人。
她就像是一株柳树那么安静,又像是柳叶那样有些飘零。
过了良久,她带着些讪讪,又像是在解释什么:
“其实...其实我吃饭不都是像上次那样,那回是饿了...”
“有区别吗?”朱雄英翻了翻眼睛,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带着些深邃:
“跟我斗心眼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勋贵文武家的娃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思绪放空,朱雄英想了很多,这让他对朝中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有些没来由的厌恶。
甚至对于朱标刻意给他安排的亲事也有些微微的反感...
“孤家寡人...搞不好还真要学皇爷爷和二叔的那一套...”
朱雄英眯缝着眼,他想起了秦王朱樉,那是个拿杀人当乐子的家伙...
一阵乌云飘过来挡住了日头,有些刹那的阴凉,朱雄英扭头看着徐俏儿,带着一丝稳重:
“之前有些事是我失礼了,如果有什么...我向你赔礼...”
“啊?...”徐俏儿脸上挂着笑,像是有些高兴,把双手背在后头,一跳一跳的往前走。
看朱雄英低头默不作声,她又跳着折了回来,低头瞧着朱雄英:
“我给殿下揣了只鹅腿儿,殿下要吃不?”
“不必了...”朱雄英摇摇头,徐俏儿却有些坚持的掏出一块用粗布包着的鹅腿,明晃晃的鹅腿上还泛着油光。
掏出来的时候被浓油沁脏了衣裳,她也毫不在意,伸手递给了朱雄英:
“喏...还热着呐!知道殿下方才没吃饱...”
这让朱雄英一愣,又有些莞尔:
“你告了我一状,到头来凭个鹅腿儿就想堵我的嘴?”
“鹅腿儿怎么了,香着呐!”徐俏儿眼里放光:
“祖父每顿都少不了...”
看着朱雄英不为所动,徐俏儿又想了想:
“那这样...殿下得了空可以到臣家里来,到时候臣让人给殿下炖汤喝...”
“祖父养了三只白鹇,白白胖胖的,臣总觉得它们要比烧鹅好吃...”
“还有!祖父在边关的袍泽送来了些海东青,哦对...还有西域的神猎!”
“那大狗不像话,每回看见我都呲牙咧嘴的叫唤,早晚炖了它!”
“要是我自己吃,祖父定要翻后账,嘿嘿,可要是殿下一块...祖父也不好说什么...嘿嘿嘿...”
说起吃的,徐俏儿极为兴奋,脸上充满了幸福,手臂不停的挥舞,张牙舞爪的闹腾。
这让朱雄英心中的阴霾冲淡了不少,不禁有些莞尔:
“你是请我赴宴还是让我顶缸?”
“都有都有!”徐俏儿还是一脸的激动,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不瞒您说,祖父对这些个畜牲...呃...”
说到这,徐俏儿的眼神恢复一丝清明,四下看看才小心的贴在朱雄英耳边说道:
“对他亲儿子都没这么好过!”
“前些时候二叔就多瞅了两眼池塘里的大龟,就被祖父拿着门栓辇了二里地...哈哈”
说到情动处,她还不顾身份的抚掌大笑个不停,接着又有些得意洋洋的抬头:
“哦对,听说殿下喜欢兵书是不?臣家里别的不多,兵书可有的是!”
“到时候咱们可以看看兵书,玩玩弓马...”
“说起弓马嘿!我还会舞剑呐!看我给殿下来一段!”
嘴里嚷着,伸手就夺过了赵墩子手中的拂尘。
她的招式有些表演的成分,带动身上的衣诀与后摆,显得飘逸且灵动,可细细看上去,招招冲着咽喉和下阴,又显得格外的狠辣。
赵墩子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呆滞,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又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
耍得正热闹的徐俏儿忽然站着不动了,保持着一个弯腰前倾把拂尘前指而后又单腿点地把一只脚翘得极高的姿势。
从粗重的喘息可以感受的到,她在极力的调匀自己的气息。
“怎么了这是,还带亮相的?”朱雄英眨了眨眼睛。
徐俏儿的努力没有用,最后还是哇的一声哕了一地。
“啊?”朱雄英的脸上有些愕然,旋即恢复正常,走上前轻轻拍着徐俏儿的背:
“你说你,吃了个顶嗓子眼,还乱动唤什么...”
“好了好了...这不算什么...”又朝着赵墩子摆了摆手,拿过水壶递给她:
“漱漱口...”
“丢死人啦...”徐俏儿羞的直跺脚,臊红了满脸。
看着徐俏儿因为反胃而呛红的双眼,朱雄英从怀里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又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声音又多了几分柔和: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其实你用不着这样讨我开心,你向皇祖母告的状我没有放在心上的,更没有生气...”
“说起来还是我的错,之前说了那么多让你不开心的话,谁都是爹生娘养的...”
“嗯...”徐俏儿从鼻子里答应一声,她双手捏着衣角,有些不敢抬头:
“殿下...说的是真的?”
“如假包换!”朱雄英拍了拍胸脯,扭头冲赵墩子招了招手,指着被徐俏儿吐脏的地砖:
“让人拾掇拾掇”
“是...”赵墩子答应一声,朱雄英又撇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众人:
“传出去一个字,所有人全部杖毙”
“奴婢不敢...”
朱雄英点点头,鹰隼般的眼神来回扫过他们的脸,过了良久:
“墩子,等会去库房拿些银子,每人赏二十两”
“这银子我出...”徐俏儿低头扯了扯朱雄英的袖子,声音极为细小。
“好好好...你出,你出...”朱雄英有些好笑的出声安慰着,又扯起她的手往前走去。wWW.ΧìǔΜЬ.CǒΜ
“走,送你出宫...”
朱雄英感觉的出,她的手有些湿润,也有些冰凉,暗暗叹息一声,朱雄英不自觉的抓的更紧了。
出宫之后一向喜欢骑马的徐俏儿破天荒的坐了马车,坐在车里掩耳盗铃的捂着脸,双脚不停的跺着小碎步。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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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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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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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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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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