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徐俏儿的手有些粗糙,在虎口和掌心的位置有些老茧,应当是常年练武的缘故。
慢慢的,徐俏儿的手劲儿越来越重,朱雄英有点吃不住了。
“轻点...轻点儿!”朱雄英霍然坐起,面带不善的看着她:
“我这是脸,你当按牲口呐?”
“民女不敢...”徐俏儿显得有些无辜:
“不过之前在家里给祖父也是这么按的...”
“魏国公打了一辈子仗,风吹日晒的,我能一样吗?”
说着,朱雄英往一边挪了挪,离徐俏儿稍远了些:
“将来谁要是娶了你那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又能吃...心眼儿还坏!”
徐俏儿脸上带着些莫名的笑意盯着朱雄英:
“殿下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没什么”徐俏儿摇摇头:
“要是殿下没什么吩咐民女就告退了...”
“甭急啊”朱雄英瞥了她一眼:
“我本来就不困,让你按完就更睡不着了,难道你就没点儿什么...羞愧难当的?”
“丝毫没有...”徐俏儿摇了摇头:
“民女脸皮厚”
“嘿!”朱雄英有些无语:
“你倒是豁的出去...”
现在朱雄英倒是感觉这个徐俏儿有那么点意思了,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真是少见,还有点腹黑...
想了想朱雄英摇摇头:
“脸皮厚也不成”
“你得给点补偿!”
徐俏儿微微皱了皱眉头:
“殿下想要什么补偿?”
“跳舞会不会?”朱雄英沉吟了半晌:
“跳个舞!”
“不会”徐俏儿拒绝的极为干脆:
“殿下看我像是那种娘们唧唧的人?”
“你是真不要脸呐...”朱雄英瞠目结舌,突然歪着头问道:
“想过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吗?”
“没有”徐俏儿回答的更为干脆:
“民女还小,从来没想过,要不殿下给些建议?”
“你在说谎...”朱雄英摇摇头,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看着徐俏儿,又有些感叹:
“渍渍渍...你们徐家人怎么都这样...”
“就说你大姑我四婶,分明看见我四叔就像,嗯...”
朱雄英沉吟一番又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小声的说着:
“就像是看见鸡崽子的黄鼠狼一样...眼里都泛着绿光了,还偏偏一副嘴硬的样子...”
徐俏儿翻了翻白眼,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出神,过了良久才说道:
“民女会舞剑...殿下要看吗?”
“不看”朱雄英摇摇头,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扭头就走了。
“啊?这什么脾气...”看着朱雄英的背影,徐俏儿张着嘴,显得有些凌乱。
......
翌日一早,薄雾、东曦与露水,还有一群骑马的汉子。
朱雄英是从西南来的,进山的必经之路是栖霞寺,现在正是在做早课的时候。
钟声与禅唱仿佛要撕开天地,势压碧落丈量黄泉。
寺外一个小树林里,却有几个古灵精怪的小和尚正忽于职守。
他们打死了两条蛇,不过分工却极为明确,剥皮的,涮洗的,放风的,忙的不亦乐乎。
其中放风的人最多,所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们足足有四个人在放风。m.xiumb.com
因为上次就被监寺逮住了,足足给那只兔爷和刺猬守了三个月的坟。
所以这次看见常升一群人,他们极其紧张,也不知道是害怕蛇肉被抢还是害怕被告密。
常升比他们还紧张,看见树林里的几个光头一闪而没,他还以为是大明的刺客引领了新的作案手法...
“搜,心怀不轨,杀无赦!”
常升一摆手,一群人在朱雄英的前头围成了一座人墙,军弩上弦刀出鞘。
片刻之后朱雄英收获了几挂念珠、几枚洪武通宝还有两条夹生的蛇肉。
看着眼前几个被扒了精光的和尚,朱雄英有些哑然失笑,随即摆摆手让他们离去了。
离去之前,朱雄英还被迫做了买卖,用他刚收获的念珠与洪武通宝换了几句阿弥陀佛与念经祈福的承诺。
他与佛门接触一向很谨慎,毕竟这是老爷子的老本行。
因为和尚裸体而被逼扭过头去的徐俏儿脸红的发烫,心里不住的咒骂刚才进了林子的人。
有几个被骂的格外狠,他们是徐家的家丁。
朱雄英以为她心怀不忍,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怎么,你喜欢佛门?”
徐俏儿摇摇头。
她不信佛,她全家干的都是杀人买卖,吃兵饷背人命。
按佛家宿命轮回的那一套来算,他爷爷这辈子造的杀孽,怕是下辈子托生个蛆虫都不成。
不过常升对寺庙却情有独钟,不仅仅是他,他爹常遇春,他大哥常茂,都格外的喜欢庙门。
破城之后头一件事,就是把城里的大大小小的和尚集中起来开个会。
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和尚庙,都比几个村子加在一起的收获还多。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因为来的早,獐子、狍子、山鸡、兔子都收获了不少。
眼见日头升高临近正午,侍卫们找了个空地铺上毯子让朱雄英歇着。
而后更是把收获清点一下,支起大锅忙活着,满脸都是丰收的喜悦。
还有一只漂亮的狐狸,不同于獐子,这只狐狸像是家养的一样,被抓了还会闪烁着宝石般明亮的眼睛求饶。
徐俏儿眼睛放光,兴冲冲的朝着狐狸跑了过去,拔出腰间的小刀,冲着狐狸的眼窝就扎了上去,而后熟练的把狐狸皮整个儿剥了下来。
扭头看着朱雄英震惊的脸,把血淋淋的手背在身后,捻着脚尖嘟囔:
“那什么...等尸体凉了就不好剥皮了...”
比她还兴奋的是蓝春带来的厨子。
他叫姜强,之前在番禺开着一家菜馆,日子过得还算殷实。
可后来得罪了当地的豪强,豪强就纠集了一大批的流氓帮闲,天天去他的菜馆白吃白喝白拿打白条。
那几年也正值永嘉侯朱亮祖出镇广东,此人勾结不法,倒行逆施,整个广东都没个说理的地方。
最后一咬牙,舍了馆子背井离乡,最后辗转反侧到了京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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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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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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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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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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