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这时候才看清楚,这两只饭盒是一起的,和那只粉色的凯蒂猫套子正好构成一组。
好好的东西,却让这妞拿来装沙子。
第二只饭盒的沙子里面,也埋了七八只白皮圆蛋,“潇洒狂魔”说是中华草龟蛋,问李永要不要。
李永当然不要!
但是,还没等他说话,宁小雪已经雀跃地不问价钱,直接“要了”。
“潇洒狂魔”很潇洒地给出了价格,十块钱一只。
李永他们都没有买过这玩意,感觉“中华草龟”应该挺稀少的,又是当宠物养,十块钱一只不算贵。
八只草龟蛋,就花了八十块钱,加上一套凯蒂猫的饭盒,总共算了一百块钱。
李永看到宁小雪挺喜欢那套“凯蒂猫”饭盒的,只能由她去了,忍痛掏出一张百元的大钞给了“潇洒狂魔”。
对方收了钱,又从背包里面拎出一只布包,这回是乐扣乐扣的。
李永忍不住了:“我说,你是做贩子的啊?”
“潇洒狂魔”灿烂潇洒地笑了笑:“哪有,我也是养小宠物的爱好者,大家相互交流交流嘛!”
这一回,还是套装,一共好几只大小不同的饭盒,一只里面盛了几只彩色的、带着五个触手、好像五角星一样的海星。
不用说,这种色彩绚烂,大致有桔黄色、红色、紫色、黄色和青色几种的小星星,立刻让宁小雪眼里冒起小星星。
李永狐疑地看了“潇洒狂魔”一眼,怀疑她是不是早有算计。
看到宁小雪双眼冒星星的样子,李永只好……随她去了,抢在前面问了问价格。
“这是真正的深海星鱼,大家都是爱好者,你们要,也算十块钱一个……”潇洒狂魔潇洒地说道。
“拉倒吧,城隍庙十块钱能买三个,还比你这个好看……”
“那个是假的,树脂做的,知道不?”
扯了一会儿,李永又掏出五十块钱买了她八个海星。
“潇洒狂魔”又拿出一个乐扣乐扣的大饭盒,李永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乐了:竟然是海蟹。
“这个是正宗的日本寄居蟹……”
“对不起,我对日本的玩意不感兴趣,”李永冷淡地打断了“潇洒狂魔”的卖弄。
看到对方不甘心,还要继续纠缠,李永呼啦吹了个口哨,又响又尖。
很快,刚才飞去巡阅水面的大白鹤从天而降,落在台阶上面。
“潇洒狂魔”顿时瞪圆了眼睛:“白鹤?”
“唰唰唰”,几只海蟹排成一字纵队,从屋里窜出来,迅速在台阶上变成横列,队形之整齐,变化之流畅,看得“潇洒狂魔”目瞪口呆。
刚才玩累了,正缩在一边晒太阳的小企鹅“球球”,嘎嘎叫了两声,然后领着小鹅、小鸭、小鸡、小鹌鹑,从菜地里面鱼贯而出。
“哇,真的是小企鹅耶!”潇洒狂魔惊呼一声,这回轮到她的眼睛里冒出小星星。
小企鹅“球球”的魅力果然是男女老少通杀型的,小家伙也亲人,对谁都热乎,热情地蹭了蹭“潇洒狂魔”的手背。
小鹅、小鸭、小鸡、小鹌鹑也有样学样,全都凑上去跟“潇洒狂魔”亲热。
潇洒狂魔雀跃地伸手摸了摸小企鹅,又摸了摸小鹅、小鸭、小鸡、小鹌鹑,一只都没遗漏,然后从身上的小包包里面掏出半截吃过的奥利奥巧克力威化,扳碎了捧在手心去喂小崽子们。
“球球”向前凑了凑,然后就缩回了脖子,“嘎嘎”叫了两声,后面的小崽子们围上来,这个一口,那个一口,一会儿将“潇洒狂魔”掌心的碎屑吃得干干净净。
“呀,小东西还知道礼让呢!”潇洒狂魔乐了,又扳了点碎屑送到“球球”面前:“球球,它们都吃了,现在该你了。”
“嘎嘎!”球球叫了两嗓子,扑棱两下翅膀,屁股一撅,转过身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啊!”潇洒狂魔似乎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李永看了忍不住发笑:“咱们家球球,只吃绿色食品,你那个巧克力威化品质不过关。”
“绿色食品?”潇洒狂魔愣了愣,然后转身从背包里掏出又一只乐扣乐扣的饭盒,打开后直接端送到小企鹅面前:“来,球球,尝尝这个深海鲟鱼的幼苗,可好吃着呢!”
小企鹅扑棱着翅膀,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带着它的小弟小妹们,找了一个眼光灿烂的地方,开始打盹。
潇洒狂魔彻底没辙,尴尬地愣在那里。
“潇潇,球球要吃做好的菜呢!”宁小雪放好那些海龟蛋,还有海星,出来以后看到这个情况,连忙解释。
“潇洒狂魔”撅了撅嘴:“你们啊,可把球球惯坏了,企鹅可不是这么养的!”
“那要怎么样?”李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难道说,要保持它们的野性。”
“潇洒狂魔”用力点了点头:“那当然啦,那才是它们本来的样子嘛!”
“那是不是说,一个穷人中了五百万,还得过原来的生活,因为,那才是他们原本的生活啊!”李永笑着反驳:“或者说,人还是停留在猿猴时代比较好?鸡还是原来的野鸡好?”
“你这是歪理!”潇洒狂魔恼了,恼火地瞪着李永。
小姑娘恼怒的样子,倒是像个大人的。
宁小雪在旁边笑着说道:“只要球球过得好就行啦,它又不会回去海洋了。”
“那你们就忍心让它孤零零地生活着啊!”潇洒狂魔愤愤地说道。
李永跟宁小雪一听,都说不出话,小企鹅现在是挺快活的,俨然成了小崽子们的头头,整天兴奋得嘎嘎乱叫。
不过,小企鹅终究会长大,还得给它找个伴侣才行。
李永看了看“潇洒狂魔”,笑着说道:“行,算你看得准,这笔生意就委托你了,只要你能弄一只差不多大小的公企鹅,价钱好说。”
“潇洒狂魔”翻了翻白眼:“你以为企鹅是大白鹅啊,说弄就能弄到的?”
“呵呵,你不是连绿海龟的蛋都能搞到?那就再搞几枚企鹅蛋来呗!总能孵出公的出来,”李永笑了笑:“要是母的就还给你,我们只要一对,一公一母、不离不弃、不枝不蔓!”
宁小雪听到李永说这话,微羞地瞪了他一眼。
“潇洒狂魔”却让李永给说乐了,绿海龟虽然珍稀,不过海龟产卵都是一产一窝,所以他才能够顺一只出来。
企鹅就不同了,企鹅一胎就只产一枚卵,想要弄到的难度无疑更大。
李永很想问问,她上次怎么就弄了一只企鹅蛋出来,后来想到这件事对方并不知情,或许是一开始就弄错,才让他捡到一个便宜。
要想弄到第二只企鹅,还要是公的,显然不会再有那么巧合、幸运的事情。
如果说还有机会的话,眼前的“潇洒狂魔”就是一个途径,看她能弄出这么多小东西出来,以后说不定真的能拐带一只公企鹅出来。
李永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给宁小雪打了个眼色,让她搞定“潇洒狂魔”,至于小企鹅的伴侣,只能从长计议。
看看天时差不多,宁父、宁母已经去厨房忙活,李永也连忙进去帮忙。
话说,今天他才是主人,宁父、宁母是客人,他已经准备好表现一下。
时不可失、失不再来,今个儿就是他征服宁父、宁母的胃,从而彻底征服未来岳父、岳母的绝佳机会。
李永想表现,宁父、宁母还不让,他们想着难得来一次,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的女儿,还有未来的女婿,所以连中午要吃的食材都带了。
李永一想,自个儿的手艺也确实没啥,每次弄出来的东西,大家都叫好吃,那是因为食材的缘故,并非他的手艺很好。
想到这,李永也就不争了,专心提供食材。
海蟹弄了几只,大黑鱼搞了一条,河虾一斤多,螺蛳一盘,蚬子两大捧,水里养的,鱼虾蟹贝,就都全了。
河蟹通常清蒸,至于海蟹,宁父这个掌勺的大厨一看就嚷着要做一份香辣蟹。
都说上海人吃得淡,其实当地的本帮菜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浓油赤酱”,味儿粘得很。
“七月的海蟹、八月的淡水蟹,那时候吃蟹才最好,公蟹肉肥,母蟹的蟹黄肥美……”宁父一边打理海蟹,一边说着吃蟹、做蟹的心得。
上海人喜欢吃蟹,生生捧出好几十一只的阳澄湖大闸蟹,宁父显然也好这个。
李永在旁边帮着收拾,这些海蟹是在水空间养大的,就算这个时候,也很肥美。
别墅的厨房挺大,大家一起忙活,说说笑笑。
带壳的鲜活蚬子洗净以后,在沸水里一煮,蚬子的两片贝壳就都张开,露出雪白鲜嫩的蚬子肉,用手指轻轻一拈,就能取下,也有一小碗。
宁父将沉淀好的蚬子汤倒进一只不锈钢的汤锅,到了最后,看看锅底,惊讶地“咦”了一声:“这蚬子养多久了,竟然一点泥沙没有。”
李永估计这些蚬子、螺蛳在水空间里,都是不吃泥沙的,所以干净得很。
就好像之前吃的螺蛳也一样,捞出来就能吃,口感滑溜得很,根本没有泥沙什么的。
宁父、宁母知道李永他们喜欢吃蔬菜,特别是野菜,这会儿野地里的都过了最好时候,他们也没那闲工夫去整,就找郊区的农家买了新鲜的自种菜。
水空间里的蔬菜,已经能陆续吃上,除开萝卜、青蒜、菠菜的老三样,后来的鸡毛菜、空心菜、苜蓿、韭菜之类长了叶子就能吃的,也都能吃了。
这些菜,新鲜无污染,绝对纯净绿色,营养丰富,就跟那些萝卜似的,要比宁母他们带来的农家菜,还要强出许多。
不过,宁父、宁母带来的菜,是“爱心”牌的,吃起来,能够暖心,那是空间菜无法比的。
新鲜水嫩的韭菜清炒蚬子肉,翠绿的韭菜叶中,一颗颗蚬子肉雪白光亮,吃一口口感嫩滑,味道特别鲜美。
那锅蚬子汤里,放点油盐,烧沸以后,加一把鸡毛菜,烫熟出锅,羊奶一样乳白色的汤中漂着翠绿如翡翠的菜叶,十分养眼。
蚬子汤的味道就是一个字:鲜!
除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宁父、宁母带得最多的就是金山羊肉,宁父早早就收拾了一块,切好以后放在锅里炖着。
李永特地在厨房放了一只水桶,里面装了半下空间水,他让宁父做菜的时候,就用这里面的水,说是“养生水”。
羊肉炖上,宁父就收拾那条尺把长的黑鱼,去鳞剖腹,洗干净以后,切成寸许左右的鱼段,放到羊肉锅里一起炖,就是一锅鱼羊双鲜。
这个菜最耗时间,前前后后炖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浓浓的肉香弥满整个厨房。
最后洒一点蒜叶和香菜,盛了满满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要是冬天吃,就跟火锅似的,肯定很爽。
五月的天气渐热,这会儿,一口下去,又烫又辣;鱼肉羊肉炖得酥烂,奇鲜无比,吃了就停不下来。
吃了几口,浑身是汗,吃得更爽。
宁父大展厨技,还做了水煮河虾、爆炒螺蛳、三宝土鸡汤,还有金山特色的扎肉,一块块连着皮、带仔排的五花肉,色泽红亮晶莹,用柔韧的麦秸呈十字扎着,所以叫“扎肉”。
这个是宁父做好带过来的,跟红烧肉差不多,但是更入味,油而不腻,酥烂爽口。
李永好奇地询问做法,以及为什么要用麦秸扎着。
工艺倒不复杂,也就是个“炖”,因为炖得太厉害,就要将肉块扎起来,免得精肉、白肉与皮、骨分离。
满桌子的菜,可谓丰盛之极,已经跟宁小雪好得亲姐妹似的“潇洒狂魔”,看到都呆住了。
小姑娘连声惊呼:这也太丰盛了吧?
她都不敢相信这些菜都是自己家里做的。
宁父听得一乐,顺手开了两瓶酒,一瓶黄酒,一瓶红酒,招呼一声:大家甩开筷子吃!
“潇洒狂魔”不是个讲究客气的,其他都是“自家人”,挑自己喜欢的先下手,吃了一口,就停不下了。
吃到最后,桌上的菜消灭一半,大伙儿都已经吃得撑了。
“潇洒狂魔”喝了点小酒,小脸红扑扑的,坐在宁小雪旁边,颇有点姐妹花的味道。
话说,两个女孩也都挺能吃的,宁小雪本来就挺能吃,“潇洒狂魔”更胜一筹,主要是她的吃相比较差,非常凶猛。
摸了摸小腹,“潇洒狂魔”直呼“吃得爽”,还没忘很客气地向宁父、宁母表示感谢。
李永筷子一放,笑着道:“这就算提前请你这个媒人吃的饭,球球找对象的事,你可得上心了。”
“潇洒狂魔”酒足饭饱,估计也有些小晕,拍着胸脯应承:“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李永撇了撇嘴,这丫头,答应得太容易,不靠谱。
吃过饭,大家就到外面的水塘边漫步闲聊,走在柳枝下面,暖暖的春风吹在身上特别舒服。
那些小鸡仔鸭仔成双成对的在草地上乱跑,叽叽喳喳的叫得很欢,只有小球球孤零零的。
宁母母性大发,道:“全都成双成对的,是得找个伴。”
“潇洒狂魔”这会儿清醒了:“我尽力吧!”
宁母看着女孩就笑:“潇潇是吧,有没有男朋友,要不要阿姨帮你介绍?”
李永一看,好嘛,都开始拉郎配了!
“潇洒狂魔”连忙摇头:“谢谢阿姨,我这会儿还不想找呢!”
“女孩子一个人生活,是要找个男人……”宁母拉着“潇洒狂魔”就开始传授经验心得。
李永撇了撇嘴,刚想到小丫头这下子有得受了,宁父就拉着他唠叨起来:“小李啊,你跟小雪,打算啥时候结婚?”
李永一听,就蒙住了!
话说,他还真没想过这事情,主要是吧,现在的生活挺好,两个人天天在一起,有滋有味的,好像结婚不结婚,都没啥区别。
除了那个事,现在还没法子做,有时候来劲,或者吃了一些大补的玩意,就挺憋屈。
不过,成熟的男人还是需要用大脑考虑问题,尤其是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
宁父中午酒喝得比较多,拉着李永语重心长话也长地说道:“小李今年二十四?二十五?不小了哇,我当年这么大的时候……还没结婚,但是已经准备结婚了,三年后跟你阿姨结婚,才有了小雪,你们也要抓紧……”
李永连忙点头:“我们也在准备……”
宁小雪端着果盘出来,才算帮李永他们暂时解围。
“潇洒狂魔”吃了两片萝卜,连叫好吃,不过当宁父找上她,说起宁母刚才话的时候,小姑娘吓得萝卜也不吃了。
“哎呀,我下午还有事,雪雪啊,那我先走了哦……”
“潇洒狂魔”落荒而逃,李永看得直乐。
不过,失去目标的宁父、宁母很快将矛头都对准了他和宁小雪,一通语重心长的长话,说得他俩乖乖受教。
宁父、宁母他们晚上还有事,下午得早点回去,也就没有停留太长时间,才算让李永他们逃过一劫。
当宁父、宁母要走的时候,刚才还在羞恼赌气的宁小雪又变得眼泪汪汪的,舍不得他们离开。
虽然都是在上海,平常见面的时候也不多。
以前,宁小雪周末的时候常常会抽空回去,这段时间回去得也少了。
宁父、宁母都知道原因,也不催她,忍不住就自己开了车子过来看女儿。
宁母搂着宁小雪:“小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淌眼泪,也不怕别人笑话……”
说着说着,自己也淌起眼泪!
宁父用力拍了拍李永的手臂:“小伙子挺好,小雪跟你在一起我放心,小丫头娇气,男人要多照顾一点,该准备的都要准备了,平时走走看看,市区的房子贵,就去偏一点的地方看看,首付什么的,我们也能帮衬点,先把事情做起来……”
李永也让宁父说得眼泪汪汪的,有不舍,更多的却是感激:理解万岁!
送走宁父、宁母,李永和宁小雪手牵着手,默默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里都暖暖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手牵手回到屋里,就开始收拾新来的那些小东西。
在他们这个大家庭里,半天功夫,就增加了俩小鸡仔、俩小鸭仔、俩只小鹌鹑,还有几只海星。
潇洒狂魔走的时候,将那套乐扣乐扣的饭盒都留下了,也不知道是跟宁小雪姐妹情深,还是让宁父、宁母给吓着了,以至于无暇带走。
那套饭盒里面装了不少鱼苗、虾苗一类的,也不清楚是什么,反正都养着,晚上再到网上去问她。
还有就是那八只中华草龟蛋,一只绿海龟蛋,也不知道能不能孵出新的生命。
要是全都孵出来,就是九只龟,李永想着都觉得头大。
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两人一商量,就决定按照上次的做法,来孵化这些龟蛋。
找了两只脸盆,里面都装上水空间里的细沙,然后将绿海龟蛋、草龟蛋分别埋进去,白天,就放阳台上面晒太阳。
晚上或者阴天,因为现在没装浴霸,就单独找个角落,旁边放台电暖器。
因为有上一次的成功经验,两人都觉得这样挺好,信心满满。
大概弄了弄,宁小雪一看快四点了:“呀,我要去陪王爷爷了。”
宁小雪说的王爷爷,就是“冷面阎王”王芷瑶身患癌症的父亲,宁小雪知道以后非常同情,就和李永商量每天提供绿色的抗癌蔬菜。
每到周末,王芷瑶都会带她的父亲到小区鱼塘那边坐坐,宁小雪也会抽点时间去陪他们说话。
话说,王芷瑶的性格,即便是同她的父亲,说话也不是很多。
虽然,她很爱她的父亲,奈何这个女人在情感交流方面的能力,实在太过缺乏。
倒是宁小雪整天笑呵呵的,叽叽喳喳说话很好听,总是能让王父开开心心。
王父这样的病人,药物所能够起到的作用已经很有限,一方面,他能够吃得好一点,营养充分、均衡,可以增强人体本身的抵抗和调节能力;另外,就是保持乐观开朗的心态和情绪,也有助于维持良好的身体状态。
李永关上门,宁小雪叫了声“小白”,大白鹤很快从水塘那边飞了过来,落到女孩面前,亲昵地用鹤噱蹭了蹭女孩的大腿。
李永看得艳羡:色鹤!
然后就对外面悠哉悠哉晃悠的小崽子们感到头疼。
白鹤是要带着的,傻鸟飞在空中,也不会有啥事,而且王父很喜欢大白鸟。
小崽子们都在地上跑,外面车多人多,一个不小心,出了交通事故,那就是悲剧。
以前就是一只小企鹅,两只小鹅崽,放在手提式的塑料整理箱内,也就可以拎着乱跑。
如今不是两只、三只,而是一大趟,小箱子里就装不下了。
李永想了想,关院子里也不行,这些个家伙还没调教,会将院子里的菜地都给糟蹋了,那只能让看护鹤湖的军子他们照看一下,也不知道这些小家伙会不会造反。
李永跟宁小雪一说,小姑娘也只能同意,毕竟,带着这么一大帮小东西出门,危险性太大。
鹤湖这边已经投放了鱼苗和一些成鱼,平常都有人照看着,因为还没有对外开放,只有一些潜在的购房客会过来看看,所以就安排了两个人轮班。
李永他们锁了院子的铁门,宁小雪手上捧着小企鹅,头上飞着一只大白鹤,身后跟了一群小崽子。
宁小雪不时回过头,招呼那些小崽子,调皮地喊起了口令:“一二一、一二一……”
神奇的是,两只小鹅崽子在队列前后窜了窜,一只小鹅崽走在最前面,一只小鹅崽走在最后面,八只小崽子,竟然走成了一条直线。xiumb.com
虽然有点歪,却也似模似样的。
李永看到,忍不住乐了。
宁小雪看到,开心得咯咯直笑。
今天值班的军子看到,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这也太神奇了吧?
李永让军子帮忙照看一会儿,军子就挺严肃,保证一定照看好了:这些小家伙看着就不简单。
李永他们走的时候,小家伙们却不依了,依依不舍地跟着。宁小雪也说小崽子们很听话,不如就带着。
李永连忙摇头,小崽子们看着挺听话的,不过,外面车多人多的,万一给惊吓了,那时候可就难说了。
再者说了,这么一队小家伙出现在街上,肯定很拉风,得引起人群的围观,到时候事情闹大,也更容易惊着这些小家伙。
宁小雪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再坚持,安抚了好几次,最后将小企鹅球球留下来,才算稳住这群小崽子。
话说,球球倒是挺洒脱的,扑棱着翅膀,送走宁小雪以后,就带着一队小弟到河边晃悠,颇有大将风度。
李永他们来到小区鱼塘那边,王父已经到了一会儿,看到李永他们携鹤而来,立马眉开眼笑,说他们是“仙鹤侠侣”。
王父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感觉气色比以前好很多,说话的时候,也不像之前说上两句,就要喘几口气,中气足了很多。
王芷瑶也在旁边,眼神里有些说不出的东西,脸色也温柔很多,就是还显得僵硬,挤出来的笑容,比哭的还难看。
让李永意外的是,杨大炮、陈老头、药师易等人也在这边,看得出正和王父谈得很融洽。
他们的岁数也都差不多,确实更容易谈到一起来。
药师易懂一些养生调理的方法,陈老头在饮食方面挺有心得,他们都给王父提供了一些建议,杨大炮没那么多讲究,就拍着胸脯保证,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找他,他就是人面比较熟。
李永看到王芷瑶欲言又止,知道她有事情,可是不好意思开口。
哎,这个性格,注定要走很多弯路,花费更多的力气。
李永就笑着插话:“王经理,伯父现在就需要一个良好舒适的环境,我们大家都希望他能好起来,你看看有什么事情的话,可别藏着不说。”
王芷瑶冷脸微红,涩声道:“父亲挺喜欢这边,我想……让他住这边,不用来回奔波……”
李永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王芷瑶住在那里,但看他们只有周末才会过来,显然距离不近。
“这事好办,我腾出一套房子来给你们住……”杨大炮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不用了!”王芷瑶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家出租房子的……”
李永微微一笑:“我们租的那个房子还没退掉,就是租金可能有点高!”
李永他们现在都搬到沁春园那边,原来在这里的房间还没有退,倒不是他们动作慢,而是陈老太不肯提前退房,要退房也可以,那就得给她找到新的房客,还得涨价!
李永懒得跟她啰嗦,也懒得去找房客,毕竟陈老太给的条件太苛刻,他去找人,就是坑人。
“陈老太那是刁难你们,她那房子不错,价格我去说,就按照你们的价格来,不能乱涨,”杨大炮大包大揽。
李永一听,也就放心了,有杨大炮出面,陈老太是不敢说什么的,也不怕给她坑。
“哈哈,那就谢谢各位老兄弟了!”王父爽朗地笑道:“要是能住这里,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各位。”
“说哪里话,相识就是缘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杨大炮高高举起右手,突然想到王父是个病人,可禁不起他那两下,微微一顿,然后就重重地拍在李永肩膀上。
这表示,他很高兴。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父笑了笑:“倒真有一件事想麻烦麻烦各位,我现在这个状况,已经没什么好挂念的了,就是这个女儿,今年都三十了,还没有个对象,各位老哥们要是有合适,给帮忙介绍介绍?”
李永一听,好嘛,又是拉郎配的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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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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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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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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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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