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的一端连着外面的活水,另外一端是尽头,河岸两边有着三五米宽的绿化带,中间还有一些亲水平台、鹅卵石小道、水泥荫廊和亭台,以及健身器材,虽然都很粗陋,但能拥有这样一片水面,也算是得天独厚。m.xiumb.com
江南园林秀甲天下,讲究的就是个“无水不活”,有了水,这个小区就活了。
无奈的是,小区有水,但这水却是“污水”、“臭水”。
小区还是十几年前的老小区,物业管理费也不高,拿不出钱来彻底治理,只能做一些基本的清洁维护。
要是提高缴费的标准,大家也都不愿意,这么些年,小河也就一直维持着“不干不净”的状况。
杨老头他们“把持”的业委会将小河承包改造成为“休闲鱼塘”的方案通过公告栏,以及信箱投递的方式,向小区业主进行公示,结果反响热烈,反馈的情况也很积极,大家都觉得这个小河,是该整整了。
何况,陶然居还承诺了不少的好处,至少在这个阶段,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好事情,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经过这些程序,水面承包的事情也就基本确定,通过杨老头牵线搭桥,宋妮娜迅速联系施工队,开始进行初期的土木建设。
虽然说堤岸以及两旁的设施都不会动,主要就是将河道整修一下,宋妮娜还是希望按照高标准运作,将其打造成为样板鱼塘,请了宁小雪他们公司的设计师帮助设计。
宁小雪他们公司做的是园林绿化,宁小雪也是做设计的,不过她刚刚转正,缺乏经验,宋妮娜的要求比较高,就通过她联系了他们公司里的一位业务骨干。
这位高级设计师拿出来的方案,解释起来一套一套的,李永却觉得不咋的,想象力远不如宁小雪提到的一些点子。
而且,这家伙看向宁小雪的目光,还有那个殷勤劲,故意装逼的样子,明显动机不纯,尤其听说这丫还是个都市剩男,李永就觉得这是个威胁。
李永看着这个设计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很想一脚将此人踹开:这是偶的鱼塘,凭啥让丫的指手画脚?
李永觉得,这鱼塘还没有运转,他和宋妮娜之间就出现了理念上的分歧,李永想着的是休闲;宋妮娜想的是商业,两者难免要产生一些冲突。
李永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屈服,他现在负债上百万,是个典型的“负翁”,还是“生存”优先吧!
虽然做出这个决定,李永还是很纠结地撇了撇嘴,故作不屑地对宁小雪说:“说白了,这鱼塘就是个试验品,等下次承包新的鱼塘,一定得按照咱们的想法来,我就不觉得,那家伙的设计有啥好的,不就是两道闸门,种点荷花?太没创意了。”
宁小雪知道李永为啥耿耿于怀,听了他“小气不拉”的话语,心里甜丝丝的,两眼弯成弯弯的月牙,用力点了点头,甜甜地笑道:“好啊,我一定会好好设计的,对了,周末我们就去种荷花吧?”
女孩的柔顺和微笑,让李永郁闷的心情稍稍舒缓,起身潇洒地打了个响指:“行,我再叫几个人来,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这周上班的时候,关系不错的同事蔡遥约他周末出来玩,说是春天到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小区鱼塘刚刚开建,李永平时也不怎么过问,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他再出去玩,什么都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而且他也觉得蔡遥说的那些个公园、游乐场的没有意思,就拒绝了。
为了这个事,蔡遥嘀嘀咕咕埋怨了一个星期,李永实在没办法,就透露了一点信息,说是周末要安排人弄鱼塘。
没想到蔡遥听了以后,很感兴趣,吵着闹着要来玩:“种藕?听着就很有意思,这么好玩的事情,也不早点说,真不够意思。”
李永开始可没想到种藕也能“玩”,回来一提,宁小雪也兴奋得跟小孩似的,感觉比摘菜啥的还有意思。
李永就恍然大悟,这也是农家乐啊,平常花钱难买的机会,现在却要花钱请人来做,很不划算。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啊!
晚上,等到宋妮娜回来,他就以董事长的名义,首次干涉公司的具体事情,让宋妮娜安排那些民工做别的活,种藕的事情就交给他们。
宋妮娜要将这个鱼塘打造成为样板,当然不能同意:“你们一个个坐空调办公室的,病恹恹浑身没几分力气,又能种什么东西?种下去的藕都活不成,要怎么办?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你叫的那些民工就种过藕?也没有种过吧?他们能种,我们也能种,你这是歧视,”李永发现自个儿缺乏董事长的权威,也霍然暴起,针锋相对。
“是啊,娜娜你这是用工歧视呢,我们也有劳动的权利的,”宁小雪也在一旁帮腔说道。
“靠,你们这对狗男女!”宋妮娜让他俩一唱一和,弄得差点气晕过去:“我就歧视你们了,怎么着的?你们去告我啊,来咬我啊!”
这下轮到李永发晕了,宁小雪拉着宋妮娜的手臂左右摇晃,开始撒娇:“娜娜,你就相信我们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种的,最多,咱们多种一点好了啊!”
李永也陪着说些软话,宋妮娜这婆娘,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就算他真的拿出董事长的令箭,估摸也起不到作用,说不定丫拍拍翘臀就不干了。
“娜姐,我觉得吧,咱们这鱼塘做的就是都市休闲,种藕也是一种‘农家乐’,也算是试运行了嘛,你说对不对?”
让李永意外的是,他说了这话,宋妮娜竟然点头了:“行啊,既然董事长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总经理遵命就是,不过,既然是‘农家乐’,那就要收费,我看,就一百块一个人好了。”
晕了,刚才也没见你“遵命”啊,这会儿就“遵命”了,还要收钱,李永觉得自个儿又上当了,连忙道:“现在是试运行……”
“那就给你们打个八折,满意了吧?”宋妮娜把眼一瞪:“愿不愿随你,我可不想夏天的时候,水面上稀稀落落就几朵荷花。”
马勒戈壁的,李永心里爆了句粗口,这婆娘,太塔玛德的恶毒了,这就敲去他一百六十,不,还有蔡遥那一份,总不能让他出钱,那就是三百二十大元。
这会儿他只能庆幸,没有急着去叫人,不然就不是三百二十大元的问题了。
李永的心在滴血,但也只能咬牙应下,就琢磨着要动用董事长的职权,扣掉这婆娘的奖金。
想了想,发现这婆娘眼下并不从公司领取工资,只能暗暗记下这笔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等着瞧!
星期六上午,天气出奇的好,天空无云,灿烂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感觉暖洋洋的,让人意识到春天真的来到了。
蔡遥和他的女友八点多就来到小区,蔡遥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有些阴柔、比较女性化的小男生,而他的女友,正好相反,大大咧咧,精悍得像个假小子。
就连自我介绍也充满个性:“我是宋春春,菜头的马子,菜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叫我春春、阿春、春哥都行。”
春哥?李永就小晕一下,确实有春哥的风范,不服不行!
蔡遥比李永早一届,是他在公司的师兄,当得叫一声蔡哥、宋姐。
不过,这声春哥,李永实在叫不出口,那会让他想到某个人,感觉十分怪异。
宋春春和蔡遥都不认生,很快嘻嘻哈哈地开始参观李永他们的房间。
宋妮娜一早就出去办事,家里只剩下李永和宁小雪两个人,蔡遥偷偷捅了李永两下:“李子,藏着这么好的mm,都不言语一声,真的不够意思啊!”
“只是一起租房的房客……”李永解释道。
“切!谁信?”蔡遥翻了个白眼,不再听李永胡扯。
蔡遥的注意力,很快被厅里的花花草草吸引,宁小雪种了几十盆花草,这个时候最吸引眼球的,就是两盆杜鹃,一盆淡紫色,一盆粉红色,开得灿烂的花朵如云般落满枝头。
蔡遥凑近了看着那两盆杜鹃,口中啧啧赞歌不停:“这个花好漂亮啊,这是什么花,春春,我也想弄一盆回去放着。”
“这个是杜鹃啊,你现在要种,可以夏鹃的品种,”宁小雪微微笑着,给蔡遥介绍起那两盆杜鹃,它们都是有名字的,紫色的那盆叫“紫霞”,红色的那盆叫“红霞”。
宁小雪很喜欢给花草动物起名字,不过这起名字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哇,小弟小妹,你们养了好多小龙虾啊,哇塞,打起来了,好,加油!夹他、夹死他,哈哈!”宋春春在阳台上大叫起来。
晕!李永一阵头疼,连忙跑过去,他买了些梭子蟹、海龙虾的苗在“伶仃洋”中养着,小的时候还好些,稍微长大了些,这些家伙就显出暴虐的一面,天天打架,弄得伶仃洋里到处残肢断臂。
李永只好弄了些海水出来,将海龙虾养在鱼缸里,没想到之前是虾跟蟹打架,没有了外敌,这些海龙虾又开始搞内讧,相互之间还是打个不停,留在伶仃洋的梭子蟹也好不到哪里,也是天天打架。
海龙虾虽然好斗,经过宁小雪的调教,其实已经好多了,不过本性比较暴烈,偶尔还是会打几架,今个儿天气好,春光明媚,这些虾估摸都开始打了。
李永跑到阳台上一看,果然,那些海龙虾又打了起来,而且还不止一场,光是单挑的就是三对,还有几个龙虾聚到一块,打起群架。
这些海龙虾外形和淡水小龙虾差不多,但是更粗犷,钳子更大,颜色斑驳,外壳更粗糙,有很多小的倒刺,虽然小,一不小心就会给蛰到。
一对单挑的龙虾,激战正酣,两只龙虾靠得很近,不停伸钳子去夹对方,虾壳上两对黑球,竖得高高的,闪着凶光。
这些家伙打架经验丰富,两只打钳子不会都伸出去,一只钳子搁在脑袋前面,另外一只钳子不断出击,就好像拳击台上的拳手,都要缩着一只拳头防守,另一只拳头不停用刺拳攻击、骚扰。
还有一对战况没有这样激烈,还在试探阶段,一只龙虾伸展了身子,尾巴绷得笔直,不停拿大钳子去夹,另外一只尾巴弯曲着,高举着两只钳子。
海龙虾跟小龙虾一样,都有好几对小钳子,大钳子作武器,小钳子也不停着,在小范围内不停地挪移。
还有一对相互夹了钳子,谁也不肯放开,僵持在那里,似乎在比力气。
最后那堆打群架的,聚集了四五只龙虾,谁靠近了,伸出大钳子就夹,一只受惊的龙虾,大小钳子还有尾巴并用,嗖一下窜到旁边,一只龙虾飞快地伸出钳子就夹过去。
“都消停些,”李永在玻璃鱼缸壁上拍了两下,这些龙虾立刻作鸟兽散,飞快地窜出去,激起一道道水流。
“哎呀,这么精彩的战斗,都让你给打断了,真是,”宋春春很不客气地推了李永一把。
“我这虾是养了吃的,再打就死光了,”李永从窗台上拿起一只老式的磁带复读机,按下按钮,将扬声器紧贴着鱼缸放好,音乐响起来以后,那些躁动的龙虾渐渐都安稳下来。
“晕,这些虾子还会听音乐?”宋春春瞪大了眼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过,你这复读机也够古董的!”
李永笑了笑,这玩意是宁小雪初中时候用的,一直留着,没想到还能用。
播放音乐的主意,也是宁小雪想到的,她想着通过音乐陶冶龙虾的性情,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果。
后来,只要海龙虾开始打架,宁小雪来不及安抚的时候,李永就会用复读机放音乐给这些傻虾们欣赏。
他甚至还拿到水空间里,去放给那些梭子蟹欣赏,只是没有宁小雪的安抚,效果似乎不好。
现在播放的,正是李永用复读机录制的一段萧曲,他自个儿吹奏的“故乡的云”。
“这曲子也吹得难听,”宋春春撇了撇嘴,看到没有战斗可瞧,就转向另外一只鱼缸,用力拍了拍玻璃缸:“喂,大青鱼,赶紧去咬那条红鱼……”
李永翻了翻白眼,又是一个悍妞,不过,“大青”和“小红”经过宁小雪的用心调教,已经能够和睦相处,而且很乖,都没有理会宋春春这个悍妞的挑拨。
李永转过身,伸出手掌覆在阳光中的半盆细沙表面,感受了一下温度。
宋春春看到那只大青鱼“不解风情”,无趣地继续东瞧西瞅,寻找新的兴奋点,看到李永的动作,马上凑过来大声问道:“哈,帅哥,你放盆沙子在这里干什么?不会在练铁砂掌吧!”
宋春春说着就伸过一只小手拨弄面盆里的细沙,李永连忙挡住:“别乱动,这里面埋着王八蛋。”
“王八蛋?哈哈哈哈!”宋春春夸张地发出一阵大笑:“帅哥你可真逗,到底是啥玩意?”
“王八蛋啊,就是乌龟蛋,可以孵出王八,”李永呵呵笑道。
前两天调解虾蟹纷争的时候,他才想到当初店主曾经送了他一枚乌龟蛋,就上网查了查孵蛋的方法。
网上说龟卵要埋在沙子里孵化,李永就从“伶仃洋”水底淘了些细沙,晾干以后,铺在水盆里,将乌龟蛋埋了进去。
水空间里产生的细沙颗粒均匀细小,用手摸着就很舒服,柔而不硬、细而不糙,在阳光下流动着莹白色的光泽,摸上去暖暖的、松松的。
宁小雪第一次看到这些沙子的时候,两弯月牙狂冒星星,瞬间沦陷,从此,小姑娘心中就有了个新的梦想,那就是找这样一片沙滩,脱了鞋子,光着脚在上面踩一踩。
李永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要是穿了比基尼,在沙滩上漫步,或者打一场沙滩排球,一定更不错。
当然了,如果更进一步,脱了比基尼趴沙滩上日光浴,那就……有些过了。
算起来,这只“王八蛋”已经埋了一个星期,天气好的时候,会拿到阳台上晒太阳,天气不好或者是夜晚,李永就会将盛了沙的盆子放到卫生间,开了浴霸保持室内的温度。
按照网上的说法,一只龟蛋要孵化出小龟,需要五十到六十天左右的时间,因此这个孵化工作,还得坚持很长的时间。
同样的细沙,在宋春春看来,就毫无吸引力,这悍妞只会想到“铁砂掌”。
“乌龟吗?就是背了壳子,动作贼慢,一伸一缩的那玩意?”宋春春对李永说的“王八蛋”也不感兴趣。
“跟个老头似的,有什么意思?”宋春春又跑到养着海龙虾的鱼缸那边,兴奋地说道:“这些龙虾才好,李子,给两只我回去养养好不好?我要让它们打架,天天训练它们,让他们成为斗战圣虾。”
晕了,还斗战圣虾,死虾子还差不多,李永现在很佩服蔡遥,居然能忍受这么个悍妞,不知道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是不是也通过“打架”解决。
“你想要,当然没有问题,不过这些是海龙虾,要用海水养的,”海龙虾总共也有百多只,送几只给她折腾也没有关系,就是可怜了那些虾子。
“啊,这么麻烦?那你这个水哪里来的?”这妞也真彪悍,伸了手指在鱼缸里沾了点水,放到嘴里尝了尝。
“哎呀,真是咸的,”宋春春咂了咂嘴,突然咦了一声:“味道挺好的啊!”
当然好了,那可是百分百的空间水,不像淡水鱼的鱼缸里,有的时候还要掺些自来水。
宋春春眼睛一闪一闪的,最终还是忍着没有舀点喝喝,却一迭声地追问:“帅哥,你这个水哪里来的,很好喝啊?怎么卖的?”
“呃,是熟人带给我的,好像挺特殊,”这个话李永已经对不同的人说过很多次,已经很娴熟。
不过宋春春这话还是将他雷着了:这妞不会是想把这个水当饮料喝吧?
淡水空间的水,李永喝过,也用来做菜做饭,事实证明,这些水很好,不但没有问题,而且味道好,似乎还有些特别的效果。
李永已经想着找机会去检测一下,看看这水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又担心泄漏了秘密,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没有动作。
在李永的印象中,海水是不能喝的,因而海水空间里的水,他并没有尝试过,看了宋春春的表现,也很想尝一尝。
海水之所以不能喝,是因为盐分的含量太高,饮用以后,会造泌尿系统的紊乱,全力排出盐分的同时,也排走了大量的水分,结果造脱水。
鱼虾之类的海中生物能够在海水中生存,除了体质上的差异,他们腮也有过滤的能力,李永突然就觉得,伶仃洋里的水,未必就跟海水一样,说不定也有啥奇效。
宋春春在鱼缸上拍了几下,惊得里面的虾子都绷直了身子,昂起头,张开大钳子,警惕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大姐头”。
看到这些虾子终于显露出斗志,宋春春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李子,说好了,帮我搞点水吧,你这些虾这么养着实在没有意思,野性都没有了。”
“行,回去你拎一桶,养个七八只的话,能够用一星期,周末再来拿好了,”李永心想,以宋春春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劲头,这些虾子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几天。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宋春春拍了拍玻璃缸,哈哈笑道:“兄弟们,以后老大我会好好调教你们的。”
搞定了虾子的事情,宋春春就不再理会这些丧失“野性”,显得呆头呆脑的家伙,注意力很快就放到第三只鱼缸身上,这个鱼缸里养了十几条待吃的各类成鱼。
宋春春很欢实地拍着鱼缸,兴奋地对李永道:“晕啊,你家是养鱼的么?怎么这里跟水族馆似的,哎呀,这个是鲶鱼哎,我就喜欢吃它,哈哈!”
“行,那我们中午就吃鲶鱼好了,”李永给盆里的细沙洒了点鱼缸里的空间水,还是将沙盆放在阳光下面,不知道能够孵出什么样的玩意出来。
“春春,过来吃些早点吧,”宁小雪在厅里招呼。
宋春春见鱼缸里的鱼也没有打架的趋势,觉得很没劲,“嗖”地一下窜进厅里,老实不客气地说道:“哎呀,可耐的小雪妹妹,都有什么好吃的?”
早饭是用空间水熬煮的白米粥,还有李永早上从街边摊买的一些早点,用来就粥的几道小菜是两包榨菜,一小盘子糖醋腌藕,还有昨天留下来的鱼冻。
包子、油条,还有涪陵榨菜都很平常,哪地方都有得买。
比较特殊的是这一小盘子糖醋腌藕,用的是精选的、用来做种的藕段,让李永藏在水空间里泡过一夜,早上拿出来一看,卖相好了不少,外皮光滑白嫩几近于透明,像少女的小臂一般。
看了这个卖相,李永就没有切皮,直接是用水洗了以后,切成薄片。
李永是看着菜谱做菜的,菜谱上说切片以后,要放到加了醋的水里浸泡,以去除异味,李永觉得不需要,加了醋的水,又怎么能和空间水相比?这段藕在空间水里泡过,要有异味,那也是好吃的味道。
话说,李永当时拿了一只藕片尝了尝,又脆又甜,还有淡淡的清香,差点忍不住就生吃掉。
好不容易忍住没吃,李永就稍微加了点盐和醋腌了一下,辣椒还有糖什么的佐料都没有加,容易破坏荷藕天然的清香味道。
鱼冻是前一天做的红烧河鲫鱼刻意留下的,在冰箱里放了一夜,汤汁都凝结成厚厚的鱼冻,酱黑透亮。
白米粥是用上好的东北大米,加了空间水熬煮半个多小时,米粒都煮得花开,刚刚出锅,热气腾腾。
李永早上吃了些点心,这会儿就盛了一碗稀溜溜的白粥,捞一筷子鱼冻放进嘴里,入口即化,满嘴都是鱼味的鲜香。
就着这个味道,李永“呼哧”一声,就将一碗稀粥喝去了大半。
刚出锅的稀粥,温度还很高,一烫到底,浑身都觉得熨帖。
李永就喜欢这样吃粥,粥要稀不能太厚,但粥汤需要黏稠,就得多熬一阵子;吃粥就得趁热吃,一口喝下去,连胃到肚肠,一路烫到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爽”。
“都很长时间不吃白粥了,”蔡遥呵呵笑着吹了吹粥碗上面升腾的热汽:“李子,吃粥不要太烫,会破坏口腔还有食道表面的粘膜,对身体不好。”
“呵呵,以后注意,”李永也知道菜头说得有道理,不过他就是忍不住,反正不算啥大事,也就任由自己放纵了。
所以孔子才将“色”和“食”放到一起,都是享乐,让人难以割舍。
李永夹了两片糖醋腌藕,其实根本没有放糖,嚼在嘴里,丝丝清凉,透着微甜的味道,同刚才一路烫到底的感觉又完全不同。
这让他想到一个词:冰火两重天。
“不过,小雪做的这个白粥可是真的不错,”李永看到菜头和宋春春都是先拿了点心吃,好心提醒他们。
“这个藕片卖相不错,跟水晶藕似的,”菜头伸筷子夹了一片藕放进嘴里,咯崩咯崩嚼了两口,越嚼越快,含糊不清地呢喃了句:“这个藕好吃。”
说着,又伸了第二筷子。
宋春春三口两口咬掉一只肉包子,给噎着了,端起粥碗吹了吹,喝了一大口,叫了声“真香”,就用比李永还猛的动作,将一碗稀粥喝得干干净净。
“春春,你又吃这么急,”菜头连忙咽下嘴里的藕片,不满地埋怨:“你快吃点藕片,这个蛮清凉的。”
“行啦,哪来这么多讲究,我看你吃得也不慢,都吃掉半盘子藕片了,”宋春春大咧咧地回应道,伸出筷子夹了几片藕,往嘴里一放,再次叫了声“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点吧,”宁小雪笑呵呵地招呼着,她也盛了一小碗白粥,和李永喜欢吃稀的、热的不同,宁小雪更喜欢吃厚粥,专门捞下面的米粒。
小姑娘还是一直以来的风格,吃东西的时候看着很斯文,挺优雅的,其实吃起来不比任何人慢。
一盘子藕片,很快给扫荡得干干净净,接着是鱼冻,再接着是白粥,都吃得干干净净。
每个人差不多都喝了三四碗白粥,吃得肚子圆溜溜的,李永把手一挥:“好了,刚吃了荷藕,现在轮到种藕了。”
“走!种藕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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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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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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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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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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