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下外边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叶乔语心里已经记下了,“好,刚才多谢你了。”
徐颖娘端着一箩碗走过来,“快些过来帮那些人打茶!”xǐυmь.℃òm
这声音透着一股子浓浓的特意,萧辞瀚走过去,被徐颖娘不客气地瞪了个白眼。
叶乔语有些不好意思,“娘,你这是做什么呢?肖屠大哥刚才还帮了我,你别总是冷言冷语的。”
人家好心里却冷眼相对,叶乔语对他投去个道歉的眼神,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因为徐颖娘……就在这盯着。
“干活就干活,说那么多做什么?快些过来!”
叶乔语把桌上都摆满了碗,一个个碗盛满凉茶。
白雪刚才远远就看到了这一幕,一看萧辞瀚受了委屈,捧着一碗凉茶过去献殷勤,“肖屠大哥,你刚才好心帮忙,徐大婶子不识好歹,也别跟她计较,她人就是那样。”
脚步一顿,萧辞瀚回过头来正色道,“背后说长辈,此乃小人行径。”
白雪顿时委屈了,“我这不是在帮你说话吗?你怎么就这样说奴家?”
她扁着嘴,水盈盈的眼眸蓄满了眼泪,上下眼皮一动,泪珠就滚落下来,“我怎么觉得你对乔语娘子特别关照?就连她的长辈我都不能说吗?你和他们一家子就那么要好?连说说都不准我说?”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白雪也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这男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就算了,那还可以说是这人生来不解风情。
可是偏偏这人又对乔语娘子一家极为关照,人家那一家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等人家开口,他就巴巴地帮人家办好了。
这等区别对待,让卯足了劲想要讨好他的白雪大为不满。
“白雪姑娘,在下对你并无男女之情,还请姑娘自重。”
萧辞瀚一拱手,口吻生硬,不留半点余地,扭头就走的他绝情极了。
可就是这样,偏偏就激起了白雪的好胜之心。
清晨,白雪和叶乔语出去买菜,说起这事儿,“你说我哪里不好?可他偏偏眼里就没有我!乔语娘子,你说你们这一家对他有何特殊之处?为何他对你们那么好?”
叶乔语佯装仔细挑菜,实际心思早就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她当然知道那个男人为何这么关照她了,但是这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白雪也不一定是想要个答案,她只是想找个倾听者来倾诉心中烦闷。
“若娘子你是个貌美少女,我倒怀疑他是看上了你,但你已经嫁为人妇,安儿都那么大了,他总不可能看上你吧?”
白雪鼻子里哼一声冷气,表示相当不解和不服气。
“不说这个。”
叶乔语买了一大把紫觅菜,仔细瞧了瞧白雪那一张又白又细腻的脸蛋,眼里掠过一抹不解之色。
“白雪,你这一张鹅蛋脸柳梢眉,杏眼秀水盈盈,看着像个温婉贤惠的江南女子,可你这性子,像足了北边之地女郎才有的泼辣与自信。”
白雪说过她祖籍是在苏州,但是叶乔语瞧着她的性子,反而很像那些外族的女子,热辣放肆而大胆。
至少关中女子都很传统,大部分拉不下脸来主动去追一个男人,白雪就做到了,那一份热烈而放肆的大胆,让很多人对她刮目相看。
叶乔语就是诸多刮目相看中的一员。
“我自小随我爹四处行商,不说三山五岳,五湖四海都走遍了,但是这天下有名的富饶之地,我大都去过,你不知道,我爹把我当男儿养的!”
白雪自信的一挺胸膛,温婉的长相配上这活泼的性子,别有一番娇羞动人之风情。
“难怪能养出你这样的性子。”
叶乔语听后也不觉奇怪了。
两人聊着,菜篮子里已经堆满了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叶乔语看今天的鱼挺新鲜,掏钱自己买了两条,打算单独开小灶给家人炖鱼汤,做清蒸鱼。
这天气炎热,鲜藕炖鱼汤再加上清蒸鱼鲜美不油腻,很适合这季节。
白雪也看到了,笑嘻嘻的凑过来说,“乔语娘子,晚上我能过去跟你们一块吃吗?”
她可不想吃大食堂,虽然味道也不错,但是小灶更好,更合胃口啊。
她是富家女出身,自小定是娇生惯养,叶乔语怜惜白雪的遭遇,不曾犹豫就答应了,“又是一个小馋猫!行,你过来一块吃吧!”
白雪小舌尖舔一圈红唇,眼睛都亮了,“真好!你真是个好人!”
两人说说笑笑,拎着菜篮子满载而归,一出市集,白雪头上落了两三只蝗虫,叶乔语提醒她,“你头上有虫子,快捉……”
话未说完,只见白雪抬手刷刷几下,那三只蝗虫又被他徒手抓住捏爆!
蝗虫被捏得爆浆,满手心都是黄的绿的东西,叶乔语对她这行为那是相当的服气,“赶紧擦擦!”
给她塞了条帕子,叶乔语没眼去看天空,烈日当头,万里无云,连吹拂的微风都带着丝丝燥热。
烈日下,偶有几只稀稀拉拉的蝗虫飞着,叶乔语看了许久,发现这些蝗虫虽然没有成群结队到闹蝗灾的地步,但也不算少了。
县城都如此,那么田野阡陌间,蝗虫岂不是会更多?
仔细一想,叶乔语深觉害怕。
旱灾通常都会伴着蝗虫灾害,只因旱灾导致地里干燥,蝗虫在干旱的地下产卵繁殖,干旱的土地给蝗虫繁殖提供了非常好的条件,这种虫子繁殖速度又非常快……
蝗虫灾害,在灭害虫科技手段十分发达的现代,都算得上是令人头疼的虫害之一,更别提是在灭虫手段落后的这个封建时代了。
一旦爆发蝗灾,那铺天盖地的蝗虫,飞到哪里就会把哪里的粮食啃食干净,就连花草树木不会放过!
白雪干净了手就把手帕一扔,“怎么了乔语娘子?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就愁眉苦脸起来了?”
“没什么。”
叶乔语勉强笑了笑,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商队休整两天,再次上路,当路过一大片稻田土地,看到那铺天盖地的蝗虫瞬间就把满地的绿叶蔬菜,粮食啃食干净后,叶乔语就知道自己没有想多!
“老天啊!这是……”相对那些人个个都吓到了,一个个指着远处那群密密麻麻的虫子直哆嗦。
“蝗虫!这是蝗虫过境!”
“今年真是多灾多难,又是旱灾又是蝗灾!这贼老天真够狠!”
人力在大自然灾害面前,会显得非常弱小,叶乔语非常难过,蝗灾的爆发,不知道又要害得多少平民百姓家破人亡。
前面一大片遮天蔽日的蝗虫,安老板他们也不敢就这样冲过去,“大家先在这扎营休息,等蝗虫散了咱们再继续赶路。”
众人卸货休息,叶乔语他们动手扎了帐篷,本来这种中途休息可以不扎帐篷的,但是路两旁的树林,都已经被蝗虫啃食得只剩树干,光秃秃的,根本没法遮挡烈日照射。
道路两边,大片绿草也被啃得干干净净,只剩沙土和草根。
“蝗虫神灵就在前边!大家快些!只要咱们求得蝗虫神灵怜悯,那么蝗虫就不会光顾咱们村子了!”
一穿着花花绿绿道袍的神婆,身后带领着扛着桌子祭品的村民,浩浩荡荡约有几百上千人。
叶乔语心生好奇,走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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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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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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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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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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