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来,身边的落雨跟在旁边,手紧紧握着剑柄不放。
“你是……”
不等萧辞瀚回话,他的目光视线落在了叶乔语脸上,从脸一直向下看去。
最后困在她腰间的针囊上,最后不经意的收回了目光。
“请问这位是?”董迟方好奇问道。
叶乔语冷着脸冷漠道,“在下姓叶,不过一云游散人,不足挂齿。”
刚才董迟方的目光落在身上,叶乔语被他看的心里发寒,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雷津方丈如今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萧辞瀚看他们两人气氛隐约有些不对劲,出声打破了他们的试探。
“请进请进,此事我们慢慢聊。”董迟方面上笑容逐渐灿烂,那是属于掌握形势特有的自信。
到了一处凉亭中,董迟方冷眼看萧辞瀚,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坐下慢慢聊。”
“少东家,你又何必装腔作势呢?”
萧辞瀚不想再忍了,冷笑着主动出击,“你的那几个高手护卫,也都在我手里!你若是想要把那几个人要回来,就把雷津放出来!”
此话一出,董迟方脸色变了几变。
最后,他微妙的目光落在叶乔语脸上,勾出一个阴冷的笑,“肖屠,这事我还想考虑考虑,你别逼我。”
叶乔语被他那毒蛇一样的眼神看得恶心,冷漠道,“少东家,请自重。”
董迟方说话的时候,却是紧紧盯着叶乔语,对于两人的警惕视而不见,一派自然而然的道,“在下有话想和叶道姑单独聊聊,不知可方便?”
“不方便!少东家有话直说。”萧辞瀚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的要求。wWW.ΧìǔΜЬ.CǒΜ
叶乔语则是皱了眉头,心中不安越发浓烈,“少东家有事直说,为何一定要单独聊呢?”
“因为这事儿,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让其余人知道了,只怕叶道姑会招来祸事呢。”
董迟方说完后,在她陡然变得锐利的目光下,用口型说了‘萧娘子’三个字。
无声的寂静弥漫于凉亭中,还是三伏热天,叶乔语后背已经吓出来了,袖子下的手紧握着,她转过头状若无事的对萧辞瀚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少东家单独聊聊。”
萧辞瀚欲言又止,最后颇具压迫力的目光落在董迟方脸上,冷声道,“若是她受了伤,定要你十倍奉还!”
董迟方认出来叶乔语,但是却没有认出肖屠便是萧辞瀚,因此还笑呵呵的讽刺道,“看来萧娘子在分散后过得也还不错,短短几日便勾搭上了另一个男人。”
叶乔语对此无话可说,“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她自认这易容十分自然,若是没有特制的药水擦洗,她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年黄脸婆,结果这人短短一个照面就认出了她?这是何等惊人的眼力?
还是说他也懂得这易容的其中奥妙?
“你腰间的针囊是特制的,我只在萧娘子身上见过,而你,我只不过是随便一试,没想到你就自己承认了。”
叶乔语简直懊悔极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败在了这种细节上!简直耻辱,不甘心的道,“你想怎么样?”
“你也别想着杀人灭口,我现在是李长青将军的人,你若是敢动我,不出三天,李将军的人马绝对会追查过来。”生怕对方会动手,董迟方色厉内荏的先行威胁了。
“我不杀人灭口,说罢,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叶乔语心里很乱,但是却也镇定了下来。
他说自己是李长青的人,可是眼下这举动可是很微妙的,他找到了主子,要找的人却没有第一时间上报……看来他对那位李将军也不见得有多忠心。
“我现在还有得选吗?”叶乔语故作悲伤得道。
“所以说你现在除了跟我合作,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董迟方很满意,眼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得意的笑容,“雷津现在给我的计划造成极大的困扰,我需要你帮我一把。”
说着,他微微弯下腰来,将计划说与叶乔语听。
“你这样未免也太阴险了!”
叶乔语咬着下唇,简直恨不得要把这人剥皮拆骨,可她久久没动,显然是在隐忍着什么。
如若不是顾忌着他掌握的秘密,叶乔语现在真想一巴掌,把这人打死算了。
这么阴险,他上辈子是阴沟里的臭虫投胎吗?
“我这可不算阴险,雷津方丈确实善良,但是人家这也确实是犯了杀戒,我将这事禀报慈云寺,上传礼部,也不过是将此事公诸于天下而已。”
董迟方所说都是事实,然而他话里所带的意思,却是相当阴险。
雷津是因为他董迟方先劫了别人药材在先,暗算别人在后,才不得不下次狠手劫了药材救济百姓。
他将此事上报朝廷,却对自己犯下的罪行而不报,如此一来,慈云寺不仅要被连累得名声扫地,雷津方丈也会被剔除出家人这一行列,从此不再是佛门中人。
如此一来,他也就没有了让诸多僧人道士服众的资历,更加没有了让百姓信服的名头。
到时再派人稍微挑衅一下,他们这个救济百姓的队伍便会为了争夺这有力的名头而自己内乱起来。
叶乔语恨得牙痒痒,“你还真是够阴险的。”
之前他就曾用过这一套对付叶乔语,如今还用这一套,简直让人恶心。
“这其中挑衅的重任,我可就交给你了!还有,那个男人似乎对你挺有意思,你吹吹枕边风,让他把那些人给我放回来,那些人可都是李将军的家丁,若出了什么事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董迟方眼看对方一直都不曾出声,不由得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叶乔语冷眼看他,“我答应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放了雷津?”
只要能够让雷津出来,到时候再商量解决他。
“放心,我不会伤了雷津方丈,相反,我还准备了马车和护卫,准备一路贴身护送雷津方丈回慈云寺呢!”
他阴测测的笑了,保证道,“你回去就和那些僧人道士说,雷津方丈已回慈云寺。”
这是完全不给其他人插手挽救的机会!叶乔语看出他这一手安排的安排阴险用心,心里着急,表面却没有半点方法。
“至于其它办法……我也是爱莫能助了,毕竟我只能这么做,才能保证雷津不会给我添乱,是不是?”他双手一举,佯作无奈。
结束了这次谈话,叶乔语走到凉亭外假山旁,萧辞瀚正在低头沉思。
不知是不是错觉,叶乔语总觉得有一瞬间,他的眼睛看起来好像有些微微发红。
“你在干嘛?”叶乔语走过去一拍他肩膀,萧辞瀚冷不防被吓了个哆嗦。
“我刚才……”萧辞瀚眉头一皱,突然发现自己刚才在出神,想的什么事情也不记得了。
“不说这个了,你们刚才聊了什么?”萧辞瀚好奇了,“莫非你和董迟方是旧识?”
两人并肩同行,阳光下,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但是在彼此相处气氛中,此刻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并不是,你想太多了。”叶乔语眼神慌乱,闪躲着他的目光。
她要怎么说呢?
叶乔语环视一圈,低下头小声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回去再和你说。”
她现在脑子也乱成一团,需要好好整理整理,才能把事情说清楚。
“我能信得过你吗?”叶乔语神情凝重问道。
“你可以完全信得过我。”他苦笑,似乎是在自嘲,“我以为咱们完全是信得过对方了。”
叶乔语默然,她因为事情颇多,所以顾忌的东西更多,信任……对于一个正在被通缉的逃犯来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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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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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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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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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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