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个烦心事,整个商队都弥漫着一股轻松的气氛。
“乔语娘子!大家伙今天都高兴,你要不给我们大家伙整几个菜,让我们大家伙都尽兴乐呵乐呵?”
徐颖娘哼哼,十分不满的扯着嗓子吼回去,“昨天寿宴就是我女儿操办的!她这会儿还累的没缓过劲儿来呢!你们就想着使唤人了!不是你的人你不心疼是吧?”
“哪能呢!要是乔语娘子是我的人,心疼还来不及呢!”
“我也是!这么个贤内助打着灯笼都没地找!我们哪里敢不心疼!”
“哈哈哈……”
“我们还要在夏邑县城休息好几天,乔语娘子也心疼心疼我们啊,我们提心吊胆这么久,好些日子没吃顿好的!”
这些人一个个油嘴滑舌,徐颖娘那点战斗力很快就扛不住了,叶乔语没好气道,“行行行!中午给你们做饭行了吧!”
至少减去了那帮土匪,这只是四十几个人,忙活一下,还是忙得过来的。
中午,叶乔语和杨依依出门去菜,经过前几次的教训,杨依依现在也基本摸清了一些买菜的门道。
比如买菜时,商家会故意报个虚高的价格,你不砍价就不会白当肥羊给宰了。
再比如,早上摆摊摆在面前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旧日摘没来得及卖出去的菜,不新鲜了。
叶乔语看着熟练的跟商家砍价的大小姐,恍惚间还有种幻灭的感觉。
“你这人也太黑心了,这菜分明不新鲜了,你还卖的跟新摘的一样贵,这叶子都泛黄了!”
杨依依叫嚷声音很大,眼看就要把路人都吸引过来,小摊主终于急了,“姑娘别叫了!别叫了啊!”
他长吁短叹,自认倒霉,“这菜便宜卖给你!你别喊了。”
杨依依下巴一抬,得意洋洋,“这还差不多!”
说着,两人继续东挑西拣、买菜之旅。
“我今天是不是很能干?”回去路上,杨依依一脸矜持,眼睛余光却不住的往叶乔语那边飘去。
心里暗暗偷笑,叶乔语故意摆出不以为然的姿态,“也就那样吧!”
“哼!在你眼里,除了那个肖屠,谁都不能入你的眼了,是吧?”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杨依依相当不满,扭头就快步往前走,不等她了。
“前面是转口马车!你小心点……”
还没喊出声,前面的杨依依,已经被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撞倒了!
“快抓住他们!别让那俩孩子跑了!”
喊打喊骂的声音越来越近,叶乔语走过去,扶起杨依依,“你们……”
话还没说出口,两孩子已经哭的成人样,“呜呜呜,别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儿!我们不想死!”
说着,男孩拉扯着女孩躲到角落的编织筐里,又抓了一大把杂物盖在上头。
一群穿着粗布麻裳的村民农夫手持棍棒,气势汹汹追来,为首的老头子精光毕露,恶狠狠盯着叶乔语两人,“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往这边跑?”
叶乔语皱了眉头,一脸疑惑道,“没有啊?我们只是过路商队的厨娘,恰巧来买菜而已,你们这动刀动棒的,是要干什么呢?”
杨依依此刻也超常发挥了演技,“你们不会是打家劫舍,流窜作案的流匪吧?”
流匪,就是平原地区特有的一种强盗土匪,他们四处流窜,居无定所,通常是抢一把就跑,所以官府很少能将流匪缉拿归案。
这也导致大部分平民百姓,一听说有流匪就吓得面如土色。
“我们是夏邑县城的百姓,正在找那两个孩子,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两孩子这么高……”
精瘦的老人比划了一下两个孩子的身形。
叶乔语和杨依依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否认,“没有!我们没有见过什么孩子。”
那一群人非常狐疑的打量了周围环境,纷纷跑向另一个巷口追人了。
等到这些人全部离开,叶乔语淡定的让他们出来。
“他们人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除了偶尔呼呼的风声和蝉鸣声,这俩孩子依旧缩在里面,一动不动。
藏在一堆杂物中,空气不流通又闷热,叶乔语担心他们会中暑,索性捡开杂物把他们拉出来。
一男一女,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知道养的很好,没吃过什么苦。
叶乔语就奇怪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你们?你们犯什么错了?”
杨依依也同样投去疑惑的目光。
说起这个,那女孩子眼睛逐渐蓄满了热泪,身子抖得像风中落叶一样,“他们要……他们要杀了我和哥哥!”
“好端端,怎么会要杀了你们?会不会是你们理解错了?或者是有什么误会?”
叶乔语想到刚才气势汹汹来抓人的那帮人,又觉得不像是误会。
“今年都没怎么降雨,有个云游此地的老神仙说是我们这儿不祭祀雨神得罪了雨神,所以才会滴雨不下,我们两个……”
小男孩咬的唇都出血了,眼里的恨意令人心悸,“那些村民百姓就听了那老道士的话,决定将我兄妹二人抓了,活祭雨神!”
活祭!
而且还是用人!
叶乔语吓得脸上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那你家大人……”
“我爹娘都已不在世。”
小男孩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小女孩哭得更凶了。
杨依依拉着叶乔语袖子,“这也太恶毒了!我们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一听这话,那俩孩子眼睛瞬间亮了,满含希冀地望着她们二人。
那小男孩立刻就跪了下来磕头,“求二位可怜可怜我们!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救救我们吧!我真的不想死!”
叶乔语不说话,杨依依气急败坏地甩开她袖子,爆脾气一上来就破口大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们都这么可怜了,你还无动于衷!你还是人吗?”m.χIùmЬ.CǒM
那俩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叶乔语冷眼一眯,厉声喝道,“你们给我安静点!”
那俩孩子吓了一跳,打着哭嗝都不敢哭出声了。
叶乔语转过头看向杨依依,“你嘴上说的轻松,那你告诉我,你打算如何救助这两孩子?如何帮他们解决后顾之忧?”
“如今满县城百姓都在找这俩孩子呢,你要带他们离开这条小街,估计立刻就有人来抓他回去!你说说看,你除了嘴上嚷的厉害,你还能做什么?”
杨依依脸红脖子粗,却一句话都没法反驳,尽量忽略脸上的难堪,她低声下气问道,“那你说说看,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更妥当?”
“你回去叫辆马车来,就说我们买的食材太多,拎不回去,需要马车来运,到时叫这俩孩子藏马车里就行。”
杨依依大喜过望,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果然是个好办法,我现在就去把马车拉来。”
她那风风火火的身影,一会儿就跑出小街了。
叶乔语给这两人一人一条黄瓜,“吃点东西吧,刚才我听到你们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俩孩子接过黄瓜大口的啃了起来,看样子实在饿的不行了。
不多一会儿,马车就拉来了,藏严实之后,叶乔语就带着这两个孩子回了商队暂时租的院子。
这俩孩子的存在也是个麻烦,如果让安老板知道的话,必定会把人赶出去。
商议定后,叶乔语决定让这两孩子就先偷偷藏在柴房,有人来就躲起来。
等到了下个县城,再把人放了。
叶乔语暂时也就只能想到这里,把这计划跟那俩孩子说了,结果两人硬是吓得浑身哆嗦,“你也要抛弃我们了吗?”
叶乔语皱了眉头,“商队不能随便加人进来,安老板不会同意你们跟着商队,一同上路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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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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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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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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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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