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太快,气息有些不稳,叶乔语看他放下货担,喘着气勾唇,“你总算承认了!”
雷津转过身看向他们,满眼的无奈,“现在并非相认的好时机。”琇書蛧
叶乔语是信得过他的,沉默半晌后,艰涩的开口,“那咱们现在就不相认,我问你,他现在还好吗?”
生怕对方不回答,叶乔语握紧了拳头保证道,“我只要知道他的消息。”
雷津自知能够压制瞳术的药已经剩的不多,主子的记忆随时可能被人窃取,更加不敢把叶乔语暴露在危险中。
他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暂无性命之危,已经开始向京城出发,你们……或许可在京城重逢。”
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叶乔语手里已经满是汗水,“你说的是真话吗?”
雷津点头,“字字属实。”只不过隐去了一些具体消息而已。
“但是你们得记住,不能向任何人暴露身份,如若不然,会有全员覆没的危险。”
雷津看了看天色,想着得赶紧走了,不然被李长青的那些暗卫追到,后果不堪设想。
“目前追杀你们的人,不止皇城司的人,还有李长青的暗卫,切记我的叮嘱,后会有期。”
落日的余晖映着晚霞,通红霞光洒遍大地,戎县更是笼罩在一片红霞余晖中。
叶乔语的脸和那双眼睛,仿佛也被晚霞映红了,淡淡的红晕浮上,她用力擦掉眼角的泪,颤抖着对大哥说,“他没事了!他真的没事了!”
之前都不肯定,现在已经确定对方无事,叶乔语心中激荡,仿佛四肢百骇的奔涌着思念,惊喜,释然等等汹涌的情绪。
这丰富而热烈的情感,只为一人,那便是萧辞瀚。
叶景同对妹妹的激动十分理解,他自己也很开心,“是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军队也快要启程回京了,妹妹,这些日子咱们得收拾行囊了。”
兄妹两人相视而笑,落日余晖下,两人影子拉的很长,笑声被传得很远……
回家后把这好消息说与众人听,萧子安最为高兴,高兴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呜呜……娘亲,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不要看我是小孩,就故意哄骗我!我很聪明的,你不要把我当小孩来哄骗!”
萧子安那如同蒙了霜的葡萄般的大眼睛,蓄满晶莹泪水,红着鼻子一抽一噎,萌得不可方物。
叶乔语笑颜逐开,“这次可是绝对的实话哦!到了京城,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徐颖娘给自己女儿夹了块肉,感慨道,“你呀,多吃点,别瘦的跟皮包骨似的,到时候,说不定会被你相公嫌弃!”
叶乔语哭笑不得,又自豪地扬起下巴,小声嘀咕说什么‘他才不会嫌弃,也不敢嫌弃’之类的话。
众人都听到了这嘀咕,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欢快轻松的气氛充斥着这小屋,彻底扫清了大家心底的阴霾。
没有了恐惧和忧虑,感觉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即将启程出发的日子。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空气仿佛充斥着无形的热浪,把众人热的汗水嗒嗒的流。
叶乔语属于特殊随军人员,配有专用马车,还算过得去。
那些真正的大头兵,一个个热得只吐舌头翻白眼,大老远的就传来一股酸酸的汗味。
看到周穆正在县城门口和杨县令挥手告别,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叶乔语看着,那位杨大小姐,很不情愿的跟着周穆一块走了。
杨大小姐出身尊贵,特别配置的马车十分酷炫,两匹白马纯白的无一丝杂色,马车更是精雕细刻,镶金饰玉。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周穆还下令全军开拔行动。
叶乔语一家人都在一辆马车里,叶景同被叫去修理一些木轮木车。
太阳仿佛越来越烈,马车里又没有冰块,热得就像蒸笼一样,众人不住的出汗。
那种浑身黏腻的感觉,叶乔语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习惯,那可真是一个辛酸的过程。
“也不知道你大哥怎么样了,这么热的天还要出工,真是难为他了。”
徐颖娘喝着叶乔语特配的消暑凉茶,心里总是忍不住担忧,“要不,你给你大哥送点消暑凉茶去,这天太热,怕你大哥受不了。”
叶乔语本来也想这么做,提着凉茶就下了马车,一路往木匠营走去。
这会儿大军正在原地休息,木匠营那群匠人,正在树底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询问着众人找了过来,叶乔语在大门口喊道,“景同?景同你出来。”
叫惯了大哥,突然要喊名字,叶乔语多少有些别扭,但谁让他们现在是在假扮夫妻呢。
叶景同听到声音就丢下木头出来,他穿着短褐下裳,额头前的鬓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跟着他一同出来的,还有萧辞瀚。
“这么热的天,你不在车里呆着出来做什么?快回去,仔细中了暑气。”
叶景同一边走过来,一边对萧辞瀚道,“肖大人见谅,她没事的时候,总会找我,给我送些吃的喝的。”
他担心自己妹妹会得罪了这位上官,所以主动拿了凉茶过来,递给他喝。
叶乔语暗中庆幸,原本他想着这凉茶拿过来与大哥一同喝,所以准备了两个碗,眼下倒不怕碗不够。
“这消暑凉茶,最为解暑提神,你们快尝尝。”
给他们两个倒了一大碗,看他们都喝了。
叶乔语提着凉茶壶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萧辞瀚理所当然的把碗举过去,“再来一碗!”
两三口喝完后,他又举了碗,“再来一碗!”
这胃容量,真是够可怕的。
叶乔语心里暗暗嘀咕,又给他倒了一大碗,“肖屠大人,你可得小心着点,凉茶生性寒凉,喝多了,可能会肚子不舒服。”
“没事儿,我身体健壮。”萧辞瀚又喝了一碗,瞧着那茶壶确认没茶水,这才罢休。
他和叶景同挥别叶乔语,同回木匠营,边走边不经意的问,“看来娘子还是挺关心你的,你们很恩爱是吗?”
叶景同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阵剧烈咳嗽后缓过气来,心有戚戚的道,“关心……毕竟是搭伙过日子,能不关心吗?”
萧辞瀚内心深处,控制不住的,涌上一股酸涩。
他意识到这种感情不正常,根本不敢接受,不想接受,当下什么也不问了。
“肖大人,按照我们这行军速度,大概要多久才能回到京城?”
叶景同现在在木匠营,算得上是个高级木匠,除了指点一下手底下的木匠,其它的活,基本上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甚至,在这浩浩荡荡的万人军队中,耳濡目染的学会了一些东西。
当然,这都是跟着萧辞瀚学的。
“若不出意外,大约两三个月吧。”
叶景同估摸了一下时间,“那岂不是都要入冬了?”
现在正值夏季末秋收时节,再过三个月,天气就要逐渐转冷,幸好行囊中准备了冬天的衣物。
叶景同不得不佩服自家妹妹考虑深远,连冬天要用的衣裳被子都准备了。
“这还是快的,要是慢一点,可能元月都不一定能赶得回去!”
萧辞瀚强行忽略那些酸涩的感觉,转移注意道,“有没有发现这都将近一个多月了,老天爷一滴雨都没有降?”
关外发生旱灾的事情雷津已经告诉他,如今这干旱程度愈演愈烈,只怕这边关一带要闹旱灾。
一旦发生灾荒……萧辞瀚感慨,但愿天公作美,不要给关中百姓降下灾祸。
“这个我知道,有些远离水源偏僻一点的田地庄稼旱死了,总感觉是要闹旱灾。”
叶景同知道一点内幕,两人提到这话题,心情都有些沉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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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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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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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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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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