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日常回家,我奶奶吴氏最近异常举动不断,可是你派去监视的那两人,却回报说一切正常,这明显就不对劲了!”
两人都在檐下,那些正干活的工人们,也听不清楚二人的谈话内容,因此她才敢放心说了出来,“我实在信不过,要不你亲自去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能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总是不放心。
毕竟,那可关系着她大哥的终身幸福。
“你且放心,这两日我查看清楚。”
萧辞瀚毫不犹豫就应下了,安慰的话他也不懂得,只能保证,“若是他二人当真有问题,我必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边说着边看她喘的急,顺手帮她拍背顺气,他那力气,可以一把将石磨扛起来,毫无顾忌地拍下去,叶乔语顿时被拍的岔了气,咳得剧烈咳嗽起来。
“停停!”叶乔语无语的扭过头去,给他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在谋杀吗?”琇書網
萧辞瀚囧得说不出话来。
二人商议过后,叶乔语放心不下,匆忙着赶回娘家。
这一进门,正好就看到,吴氏跟一个头戴大红花抹着红胭脂的媒婆,在一旁喝酒吃茶。
“事情紧急,也实在拖不得,赶紧下聘提亲,如若不然,苏烟姑娘那黑心的舅父,就要把她送给县太爷,当小妾了!”
苏烟此刻不在,叶景同就将之前从她嘴中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听完此话,徐颖娘也急了,“这确实不能耽搁,可是十天,也未免太赶了。”
之前下山时,见儿子一直问方丈最近的黄道吉日,她原本还奇怪着,不曾想,竟然是因为这事儿。
方丈也说过了,十天后可行,唯一要顾忌的,就是婚礼办得不体面。
可人家女方家都不介意了,她这里纵使有些不满,只能抱怨一两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叶乔语自顾自的,在一旁空的椅子下坐下,冷眼看着这一切。
“奶奶,这次的事情,您倒是比谁都更上心啊!”叶乔语微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讽刺。
“我自个孙子的大喜事儿,我这个长辈的,自然要关心关心。”吴氏堆着笑,瞥她一眼,浑浊的眼眸深处,没有半点笑意。
两人同时别开视线,这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即使表面和和气气,心里也始终无法和谐相处。
“那就好,等着把所有过程都办完,十天后,办喜酒,接新娘!”
媒婆脸上堆满了喜气洋洋的笑容,哈哈笑着,给这件事定下了最后的结果。
叶景同大大松了口气,欣慰的笑了,眼中满是期待的光。
看着自家大哥这样子,叶乔语即使忧心不已,也知道这会儿肯定没法让大家改变主意了,只能抿着唇一言不发。
吴氏眼看计谋得逞,眼底掠过一抹得意,扬着下巴道,“我说你大哥如今喜事盈门,你这板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这不就是给人添晦气吗?果然是个贱皮子,就会装腔作势惹人嫌。
吴氏心想,等把你这酒坊弄到手,到时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好了好了,娘,我们这会儿赶紧去请个先生帮忙写请帖,还有去请厨子借锅碗瓢盆,采买食材,一堆的事情忙得很,可别再起口舌之争了。”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头,徐颖娘忧心忡忡的打断道。
吴氏和媒人收了红包,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叶景同作为晚辈,送她们二人出去。
“娘,你当真觉得,那个苏烟姑娘是个贤惠人吗?”叶乔语愁容满面的问道。
“总归能识字,以后帮着你哥打理生意也挺好。”徐颖娘低头认真一想,给了个非常现实的答案。
现在这些乡下女子中能识文断字的不多,他们家泥腿子出身,能够让自己儿子娶到一个识文断字的姑娘,也算是幸运了。
“娘,你有没有想过,那姑娘,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叶乔语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
尤其是将自个的分析说完之后,徐颖娘原本就愁云笼罩的面容,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了。
她身子一软,紧抓着叶乔语手臂,“那这可怎么办?景同是你爹唯一一根独苗,这要是娶了个银娃荡妇,百年之后我可怎么跟你爹交代!”
说完,她的脸已经被泪沾湿了。
“别哭,此事还有待确认,我也只是怀疑而已,这事先不要告诉哥哥,哥哥那冲动性子,指不定就会直接冲出去质问,我也偷偷安排人去查了,两日之后便会有答案,到时咱们见机行事。”
叶乔语扶着她,慢慢坐下。
看她确实被吓到了,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他也是我哥哥,我怎能看着他在这种大事上出岔子,你这些天,就在家里看着大哥,别让他被那个狐媚子给勾了去。”
叶景同一想到十天后便能娶到心上人,憨厚的面容都染上了几分喜悦,是个人都能看得到他浮于表面的高兴。
看着儿子这样,徐颖娘又是心酸又是心疼,碍于计划,却不能直言开口,只能忍着,叶景同也以为自个娘亲为办喜事操心,才愁眉不展,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景同,你当真,那么喜欢那个姑娘吗?”
这天晚饭,徐颖娘忍不住询问。
明日,叶乔语就会来告知查探到的真相,她生怕真相会伤到自个儿子一片真心,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儿来提醒他。
“自然是高兴的!”叶景同挠了挠后脑勺,又憨厚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女子接近你,本就不怀好意,你会如何?”徐颖娘直瞪瞪的看着他。
“苏姑娘天真善良,又怎会不怀好意?”叶景同想都不想,就帮心上人辩驳。
不知想到什么,叶景同忍不住笑了出声,一脸真诚的道,“娘,即使儿子娶了媳妇,也不会忘记孝顺娘亲,你且放心就是了。”
徐颖娘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只能低头佯装无事,心中暗暗祈祷,只希望真相不要那么伤人。
……
萧辞瀚在酒馆买了一坛酒,提着酒,回到了酒坊里。
向文、向武在堂内翘着二郎腿嗑瓜子,一看萧辞瀚回来,连忙上来帮忙提酒,“大哥回来也不说一声,我们好给你备点饭菜。”
他们两人殷勤的很,又是搬凳子,又是收拾桌子,跟以前那两个木讷的只会听命行事的人,完全是天壤之别。
萧辞瀚扯了扯嘴角,不由分说给他们俩人倒酒。
那兄弟二人吓了一跳,“这可使不得啊,大哥!”
“就算咱们如今落难了,大哥你也还是我们的主子,哪有主子给下属倒酒的!”
萧辞瀚倒好了酒,放下坛子,沉沉的目光扫过他二人,“话说,你们当真还把我当你们的主子吗?”
前一日,因为自家娘子提醒,他抱着走一趟的心思去查了查,结果查到的东西,却是那么的令人寒心。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兄弟二人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声,面面相觑后,心虚着应了一句。
“喝酒!你们不是最喜欢喝酒了吗?这可是我特意给你们买来的女儿红。”
萧辞瀚看他们两个人心虚得手足无措,一派自然的跟他们谈笑,“这些日子,让你们盯着吴氏跟那些人,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亲自去查的时候,查出的真相令人震惊,这两人可是自入军队就被提拔在身边的亲卫,有不少本事,都是他萧辞瀚一点一滴传授的。
如今……
萧辞瀚心中嗤笑一声,想到落难后的种种艰难处境,也是一阵落寞无语。
“果真是好酒,还是主子你知道我们的喜好。”
两人按下心中不安,仰头就把一碗酒给干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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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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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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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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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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