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那些吵嚷的围观群众,带着叶乔语上了驴车,萧辞瀚关切地问起了她的伤情。
“给我看看,有没有伤到,虽然老人的手劲没有多大,但你皮肉太嫩了,别给打坏了。”
叶乔语把那边脸凑过去给他看,“没事的,我提前避开了,她没真正挨到我,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你看,一点伤痕都没有,放心吧。”
看着叶乔语白皙如玉的脸颊,萧辞瀚突然想起了叶乔语受伤的那天晚上,在院子里熏腊肉时,那触手生温的感觉……
他一下子就坐到了车夫位置,语气生硬地说了一声,“没事那就好”就驾车往家里走了。
叶乔语看着萧辞瀚染上淡红色的耳尖,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萧辞瀚不再回答他,叶乔语也不再闹他,而是给萧子安看起了身体情况。
“安安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好了,等瞿老爷子那儿,把那几味药找齐了,就能着手给安安开始拔毒了,安安很快,就能和其他的小孩儿一样,无忧无虑地跑跑跳跳了,安安高不高兴啊。”
萧子安点点头,“谢谢娘亲。”
有萧子安这么懂事又知恩的病人,叶乔语做了这么多事,又把自己的生意拱手让给瞿莫伦,都觉得值得了。
回到家后,先撸了一把已经长开的两只小狼,给他们配上生食,叶乔语便去洗手做饭了。
还没等饭做好,叶家那一家子就找上了们。
“叶乔语你个臭丫头快给我出来,你看你把你奶奶害成这样,还在家里藏着做什么。”
叶乔语擦干净手,走了出来,就看见两只小狼正伏低了身子,喉咙里发出示威的警告声,明显是准备,为首的几个人一踏进院子,就要准备攻击他们了。
挥手,让两只小狼回到院子里给他们做的小屋,又把听到声音凑出来的萧子安赶回房间里做作业,叶乔语坦然地开了院门,迎向叶家那一家子。
为首的老头子敲着拐杖,大声叫骂,来的正是原身的爷爷叶宝根,身后浩浩荡荡地,跟了一大家子人,还抬着正哎哟直叫唤的吴氏。
叶乔语冷笑一声,“爷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从乡长那儿走时,奶奶可还好好的,被心水姐姐搀扶着呢,怎么转眼,就摔坏了?”
叶心水的娘卢氏,第一个就不满意了,“你个没教养的死丫头,说什么呢,想说婆婆是我女儿摔伤的吗?我们心水这么乖,你以为是你这种敢顶撞长辈的死丫头吗。”
叶乔语倚在院门边,十分悠闲地,跟这一家子打着嘴仗。
“伯母瞧您这话说的,爷爷奶奶都不送我去上学,自然比不上您跟卢秀才学的,这上来就骂人的教养。”www.xiumb.com
卢氏气得就要想上来打叶乔语,却被他丈夫叶长河给拦住了,“妇道人家,哪里有你多嘴的地方。”
叶乔语打蛇随棍上,“还是大伯明事理,不愧是这么多年的秀才了。”
叶长河也听出了叶乔语话中的嘲讽之意,气愤地一甩衣袖,“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叶乔语就差没拿把瓜子出来嗑了,对付这些只懂窝里横的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她甚至觉得跟他们斗嘴,都有些掉价。
“大伯谬赞了,说起难养,可比不上大伯您,秀才功名在身,不用下地做活,全靠爷爷和三叔种地,供你一家口粮,也好意思。”
叶长河气得,胡须都被他陡然加急的气息,吹得直扑腾了。
“我是读书人,怎么能做那些粗活呢!我的手,是要拿来书写诗文,考取功名的。”
叶乔语点了点头,“嗯。大伯这功名考的确实努力,这么多年了都没中个举人,同样是秀才,伯母的父亲卢秀才,都开私塾挣束脩贴补家用呢,怎么大伯就光吃家里喝家里的,也不见贴补贴补爷爷和三叔。”
叶长河何尝不想开私塾挣束脩,但是他一来,没卢秀才那么大的地方,二来,也没有卢秀才那么大的学问,自然是只有坐吃家里了。
叶宝根和叶长山被叶乔语这么一提醒,也对叶长河起了嫌隙,看向叶长河的目光都不善了起来。
叶长河连忙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吴氏。
吴氏立马黑着脸呵斥叶宝根,“我还没死呢,你们就对我儿子甩什么脸子,他不是还在考吗,凭我儿子的本事,再不济也能考个举人,当个县令什么的,到时候,还会忘了你们的好不成。”
叶乔语看向旁边,虽然人到中年,但仍旧相貌周正的叶长山,“三叔,都是奶奶的儿子,看来奶奶却只顾着大伯呢,我记得,忠志弟弟才娶媳妇儿没多久吧,想必不久,你就会添个乖孙了,到时候,就有的您辛苦了。”
叶长山还没说什么,他媳妇儿钱氏就先和吴氏呛起了声,“还说是一家人,凭什么大哥家就能什么都不做,地里的事都落在我们长山和忠志头上,婆婆你,未免也太偏心了些。”
吴氏白了钱氏一眼,“怎么,你还敢有意见吗,当初要不是长山也看上你,给你下聘,谁能看得上你一个家里开棺材铺的丫头,我看,我倒霉,十有八九就是被你给霉的,你个扫把星。”
钱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叶长山给拉住了,叶长山摇了摇头,低声在她耳边说,“放心,我不会再供着大哥了,回去我们就分家。”
钱氏这才安分了下来,吴氏一看自己把媳妇压得服气,一下子得意的不行。
但看叶长山那个样子,叶乔语就知道他回去之后,肯定不会再心甘情愿地供叶长河继续考功名了。
吴氏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自己的家人就先被叶乔语三言两语给搅得一团乱,立即叫嚷了起来。
“你当了大掌柜,工钱肯定不会少,帮我赔了那些揪着不放的粗人不就行了,我哪里会因为心水搀扶得不稳,而摔到,走都走不动。”
叶乔语都快被吴氏这个强盗逻辑给气笑了,真的是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就不放了。
“我说了,我的工钱都给安安治病去了,今天我话就放在这儿了,要钱没有。”
叶乔语身子一站直,当教授时训学生的气势一放出来,这一家子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钱氏眼珠子一转,提出了一个让叶乔语极其恶心的建议。
“语丫头,你看你奶奶这伤跟你脱不了干系,你不出钱就算了,总得照顾照顾你奶奶吧,马上就是春分了,地里要忙活起来了,我们都照顾不到你奶奶,不如让她留在你这里,你看你,反正每天上工,也是去花语楼转转。”
叶乔语才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家里,还有心水姐姐和芝芝妹妹呢,奶奶平时这么疼爱她们,想必她们会非常乐意照顾奶奶的,毕竟她们都没分家出来,让我一个分家出来的照顾奶奶,这酬劳,不好算啊。”
卢氏也不想在家里受吴氏的闲气,虽然看不起叶长山一家的蠢笨,但也开始给钱氏帮腔了。
“心水和芝芝毕竟都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哪里比得上已经嫁人的语丫头照顾得妥帖啊。咱们家的钱都掌握在婆婆手里,婆婆一定开得起语丫头的酬劳的。”
叶乔语对这种不要脸的人,真的是无语极了。
“都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看你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欺负我一个分家的是吗?”
“我的娘子,除了我和我儿子,谁也不会照顾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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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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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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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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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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