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水哪能想到,叶乔语竟然模仿起了她说话的样子和态度啊,平时,都是她拿这样的话,来给别人添堵,今天忽然被叶乔语这么一下绊子,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幼有序,尊卑有别,我怎么能对奶奶多加置喙呢?只有谨遵奶奶教导才是。”
叶乔语心底啧啧有声,叶心水这白莲花的段位也太高了点,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面上却还是从叶心水那儿照搬的委屈脸。
“是我对心水姐姐要求太高了,没想到心水姐姐虽然读了书,却还没有读到圣人说的,即使是长辈有错时,更应该直言不讳,帮长辈改正,才是这个道理。”
旁边的客人对于叶乔语的说法纷纷表示赞同,同时还没有忘了嘲讽吴氏。
“真有孝心,懂得尊卑老幼,就该拉着这老婆子,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才是。”
“我看啊,尊卑老幼是假,隔岸观火是真,现在的小丫头啊,鬼灵精得很呢,八成是自己嫁不出去,嫉妒妹妹嫁得好,才拿着奶奶和妹妹,当枪使呢。”
“不愧是秀才的孙女儿,把那种酸儒的习惯学了个十成十,明明是自己眼馋,还要说是人不好。”
叶心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以往在叶家村,靠着这些手段无往不利,哪里能想到,这些镇上的人,一下子就把她的底都看了个透。
心慌不已,叶心水被这些人说得快无地自容了,身形也有些摇晃了起来,“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不敢顶撞奶奶。”
但,这些客人都是镇上数一数二的人家,后院的勾心斗角,谁不是看了一大堆,哪里会看不清楚,叶心水这点儿上不得台面的小手脚,对于她的辩驳,嗤之以鼻。
“得了吧,装给谁看呢。”
叶心水这下是真的哭了,一跺脚,就哭着跑走了。
叶芝芝一直是叶心水的跟屁虫,见叶心水哭着跑走了,也跟着追上去了。
只留下还坐在地上干嚎的吴氏。
吴氏狠狠地,把拐杖在地上一砸,“这两个臭丫头!”
叶乔语演白莲花还演上了瘾了,没控制住自己在吴氏面前,为叶心水和叶芝芝开脱着。
“奶奶一定不要怪心水姐姐和芝芝妹妹,我相信,她们都不是故意扔下你不管的,只是有什么急事吧?”
说的是开脱的话,实际上却是提醒吴氏,她被抛下了。
吴氏一骨碌爬了起来,对着叶乔语扔下一句狠话,也灰溜溜地跑走了。
“你等着,我迟早会收拾你的。”
看到三人走了,叶乔语麻溜地把剩下的那点面皮做了面疙瘩汤,送给了街上乞讨的那些乞丐。
热乎乎的一碗汤下去,那些乞丐也能在这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多熬一些时辰。
叶乔语好心却不圣母,她并不是慷慨之人,只是在保证自己的生活之外,多出来的一点绵薄之力,不如帮助一下他人而已。
而且这样,回程的路上没了汤汤水水,也可以轻松一些。
采买好需要的物资之后,坐在回家的驴车上,叶乔语和驾车的萧辞瀚商量起了之后的生意。
“经过今天的试吃,相信这些客人对我的手艺都有了信任,日后再做馄饨这种半成品的吃食,也不用担心销路了。以后就不用搬上炉子碗筷这些费事的家伙什了,可以就装上要卖的吃食,轻松一些。”
萧辞瀚本来还在琢磨,怎么给叶乔语在镇上盘家店面,免得她像今天这么辛苦,没想到,这只是叶乔语为了打开销路的手段。
“我本来还想着在镇上盘家店面,没想到你居然用不上。”
在叶乔语的计划里,店面是肯定要盘的,但不是现在,萧辞瀚这么有心,她也不能藏着掖着,当即就把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了。
“店面还在还不用盘,等先攒够钱,给安安拔掉一部分的毒再说,时间紧迫,没时间琢磨开店的事。”
想到萧子安身上的毒只是被暂时压制了,萧辞瀚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感受到萧辞瀚的失落,叶乔语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放心,有我在,安安一定会像他的名字那样,平平安安,无病无忧的。”
萧辞瀚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在回程的路上,叶乔语这次也让萧辞瀚折了很多花枝,从玉兰、木棉、桐花、紫藤、萘子到竹节,一应俱全。
回到家后,叶乔语先检查了一下狼肉,经过一夜的烟熏,虽然狼肉油脂少,没有猪肉熏来那么香,但也很不错了,用来炒春笋想必味道也不会差。
先将路上顺便砍回来的松柏枝叶,给架到萧辞瀚燃起的火堆上,将狼肉翻了个面继续熏烤着,因为右手不便用力,没办法翻炒的叶乔语一步一步,指挥着萧辞瀚,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白水南瓜清甜可口,不需要任何调味;素炒山药也是如此,在叶乔语亲自下的调味料和萧辞瀚能够颠勺、颠锅的臂力配合之下,酥脆爽口,加上叶乔语昨天在山里发现的木耳,堪称绝配。
蒸饭顺手蒸了蛋羹,依旧是叶乔语调味,她还往里加了一点牛奶,蒸出来的鸡蛋羹又嫩又滑,一点蛋腥味都没有,还冒着牛奶的香甜气味,和那些叶乔语在甜品店吃的鸡蛋布丁有的一拼。
揪了一把院子里的茼蒿,焯水过后,用简单的盐醋拌上葱姜蒜水,一点儿也没有油腥,清清爽爽,回味无穷。
这一餐做得简单又快捷,但美味却丝毫无损。
经过这一餐,萧辞瀚也觉得学到了不少,原来这烹饪,竟然也有这么多学问。wWW.ΧìǔΜЬ.CǒΜ
对于萧辞瀚的夸奖,叶乔语开心地接下了。
“这是自然,‘治大国如烹小鲜’,不管是哪一行哪一业,其中的门道都是一样的,需要不断钻研,才能做得好。”
叶乔语这番话,让萧辞瀚再次对她改观,就算经过这些日子,看着她做了这么多事情,萧辞瀚也只是认为,她会过日子而已。
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深的觉悟,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并且忍不住期待,她还能不能再带来什么惊喜。
叶乔语倒是没想这么多,她是真的想让日子过得更好而已,对于乖巧的小病人,自然是想医治好他。
吃过午饭后,萧辞瀚把所有的碗都刷得干干净净了,又按叶乔语的吩咐,把院子里的空地都翻好后,便又上山了,他还得再搞一些花树下来,给叶乔语移栽。
叶乔语把院子里的土质,按各种花木生长的需求和喜好,划分好了片区,开始扦插起今天带回的花枝来。
院子里的乔木可以少种一点,免得以后长太大遮光,所以叶乔语只在院子中种了紫藤,想着以后搭个紫藤花架挺好看的,又可以遮阳。
扦插好紫藤,叶乔语把竹节沿着院墙篱笆埋了一圈,到时候竹影映墙,美观又有雅趣。
至于其它的花枝,就全部扦插在了院子外。
院子里那些翻好的地,叶乔语挑着合适的种上了这次顺路薅回来的小型花木。
萱草种的尤其多,金灿灿一片,开在院子里,看着就令人心身愉悦。
因为院子里花木种的多。容易招蚊子,叶乔语还沿着屋子种了一圈艾草,驱蚊芳香,最是宜人,而且等到清明还可以做青团去卖。
萧子安也听说了叶乔语要用花来做菜挣钱的打算,看着院子里这么多花,忍不住就转悠了起来。
“娘亲,你明天做什么花去卖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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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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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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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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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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