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芝摸着自己被削断了一缕的鬓发,后知后觉地,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在看到飞刀的时候,叶乔语就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萧子安的耳朵,才免得他被这可怕的声音,给荼毒了。
萧辞瀚快步走到几人身边,从土里拔出了剔骨尖刀。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敢对她动手,这刀,就不会再偏了。”
说完,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叶芝芝,萧辞瀚扶着叶乔语,就往家里走去。
叶景同也扔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抱起萧子安,跟上了两人,一起回去了。
萧辞瀚走远了,被刚刚那一幕吓得,心神恍惚的叶芝芝,一下子就脱了力,跌坐在了地上。
隔了好一阵子,叶芝芝才反应过来,爬起来像只软脚虾一样,摇晃着,往自己家里回去了。
把萧子安放下,又把雕好的百花印章给了叶乔语,叶景同看着萧辞瀚拿了药过来,虽然想问叶乔语这伤是怎么回事,但因为男女大防,知道自己不便多留,便主动告辞了。
让萧子安先去洗漱,萧辞瀚给叶乔语换起了药。琇書網
被叶芝芝那么一拍,刚刚生出的新肉,难免和包扎的布带粘连到了一起,揭开布带时,因为萧辞瀚无异于撕掉了一层皮的粗鲁动作,叶乔语没忍住,痛呼出声。
听到叶乔语的呼痛声,萧辞瀚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
人高马大地他,拿着揭下来的布带,一动不动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有种手足无措的可怜感,十分具有反差萌。
本来想吐槽一下萧辞瀚这拙劣的换药技术,但在看到萧辞瀚这副样子之后,叶乔语觉得,这样的萧辞瀚也挺萌的,吐槽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事儿,你继续,我忍得住。”
但,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在萧辞瀚用烈酒清洗伤口时,叶乔语就没忍住,又叫痛了。
不过,这次萧辞瀚没有手足无措了,毕竟这次不是他的失误,而是正常的现象。
“忍住,不清理干净伤口,会化脓的。”
叶乔语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就是医生,还能不知道吗?
真的是钢铁直男,这种时候都不知道安慰一下女孩子,还让她忍住,这还是人话吗?
心里吐槽归吐槽,叶乔语也不是那些没人哄就要闹的小作精,坦然地让萧辞瀚继续。
终于上好药换了新的绷带,想到明天还要出摊,叶乔语就安排了起来。
“你先把买回来的面揉好发上,再去处理狼皮吧,这样,明天早上做金雀花馄饨,才能皮薄剔透。”
萧辞瀚十分配合地按照叶乔语的提示,把面揉透发好了。
或许是叶乔语对他的揉面技术表示了肯定,萧辞瀚对于厨艺突然就自信了起来。
“你把那个什么花小馄饨的做法交给我,明天我去出摊,你就在家歇着。”
叶乔语翻了个白眼,把他赶出了灶房。
“你觉得,这么多年,你的厨艺都没有一点进展,今天我一说,你就能做好了?”
被叶乔语拒绝了,萧辞瀚只得专心去做剥狼皮的事了。
叶乔语也忙着熬起了高汤。
等到萧辞瀚把那些狼皮都剥完清理干净,又浸泡进了草木灰水里,正想把那些剥了皮的狼尸拿去堆肥时,叶乔语叫住了他。
“等等,这些狼肉也留下。”
萧辞瀚不解地看向叶乔语,“我留了两匹肉嫩的,我们三个人,加上岳母和大哥都够,这些放不住,会臭。”
叶乔语摆摆手,“放心,我有办法。你帮我,把剩下的这些也处理好吧,内脏一律不要,只留躯干,狼牙也可以留下。”
对于叶乔语的能力,萧辞瀚现在十分信任,按着她的吩咐去做了。
叶乔语则是把家里的盐都翻了出来,还好,之前萧辞瀚买东西喜欢一次性买很多,这一陶罐的盐,完全够腌腊肉的。
留出明天早饭和出摊需要用上的盐,叶乔语又摘了一大堆金雀花开始摘蕊去萼,萧子安本来想帮她的,被她以小孩子不早睡早起,会长不高哄去睡觉了。
在准备好一大木盆的金雀花后,萧辞瀚那边,也把狼肉都处理好了。
将放干净血的狼肉放在另一个空置大木盆里,叶乔语再次指挥着萧辞瀚开始给狼肉码盐。
赤红的狼肉裹在雪白晶莹的盐粒里,就像红墙上落了一层霜雪,叶乔语莫名想到了“西红柿拌白糖”。
摇了摇头,把那种无关紧要的联想抛出脑外,叶乔语让萧辞瀚先把码好盐的狼肉放置一旁,等狼肉吃透盐。
在这空隙间,叶乔语指挥着萧辞瀚,在院子的空地里搭起了土灶,待会儿烟熏腊肉的味道太大了,她可不想整间屋子都是腊肉的香气。
萧辞瀚搭着土灶的时候,叶乔语用树枝,搭了一个三层的三角形架子,在萧辞瀚燃起火,并架上仅剩的香樟树枝,烟雾阵阵后,叶乔语便把架子搭了上去。
萧辞瀚按着叶乔语的吩咐,把腌好的肉大块的放到最下层,小一些的放到中间层,狼腿都放到了最上面一层,开始了烟熏的过程。
虽然靠的是烟熏,但是火还是得有人看着,怕引起火灾,萧辞瀚决定自己在这儿守着。
“你去洗漱休息吧,这里有我。”
叶乔语摇了摇头,萧辞瀚给她用的金创药虽好,但是却没有镇痛的作用,有事情分散注意力还好,要是去睡觉,她肯定是睡不着的。
“反正我也睡不着,陪你一起好了,免得你一个人,觉得无聊。”
萧辞瀚想了想,去屋里搬了两把椅子出来,把叶乔语的羊毛披肩递给了她。
在萧辞瀚做这些事的时候,叶乔语干脆扒拉了几个地瓜,埋进灰堆里,
香樟树叶的烟雾发出了一阵香气,火焰带来温暖,坐在旁边也不让人觉得寒冷和困倦。
叶乔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萧辞瀚聊着天,到头来慢慢就睡过去了。
萧辞瀚看着叶乔语搭在自己肩上的脸,即使在睡梦中,都微微蹙着眉,明显是肩上的伤口还在疼。
为叶乔语紧了紧身上的的羊毛披肩时,萧辞瀚的手不小心擦过了她的脸颊,像是被那光滑的手感给吸引了,他忍不住,顺着叶乔语的脸颊轻轻摩挲着。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夜枭的号叫,萧辞瀚被这声音惊醒,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而将叶乔语横抱了起来,进了房间,为她除去外衫和鞋履,放进了被窝里。
第二天一早,最近生物钟稳定了不少的叶乔语,在天亮之前,就醒了过来。
好在,她醒过来的时间还早,没有错过出摊的时间,不过,来不及包好小馄饨带去了,只有把原材料带去现场包。
将金雀花焯过盐水沥干,这时间萧辞瀚也剁好了一堆肉馅,看着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叶乔语让萧辞瀚把带上了炉子和碳,还有醒好的面皮和一应瓷碗,自己把萧子安叫醒了,一起去了摆摊的老地方。
刚到摆摊的地方,日头就升起来了,见还没有多少人,叶乔语先包了三碗小馄饨,给自己三人吃了。
然后才专心致志地,包起了备来卖的小馄饨来。
雪白的小馄饨一个个鼓鼓胀胀的,就像一个个雪团子,看着赏心悦目,不一会儿,就有相熟的老顾客围了过来。
“萧家娘子,你这是做的什么啊?用花来做馅,包的馄饨吗?”
叶乔语看是瞿沉身边的那个大丫鬟,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和她闲聊了起来。
“是啊,金雀花可以滋阴和血,健脾利肺,对女性和小孩最有好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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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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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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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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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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