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驴车从镇上回去时,叶乔语看到路上,有一株白花羊蹄甲开得极好,树下落花满地,想起白花羊蹄甲的功效,叶乔语让萧辞瀚停下了马车。
捡拾了一堆新鲜的白花羊蹄甲落花,一路上春光和煦,满路鲜花,等到回到家时,叶乔语已经搜罗了一堆各式各样的花了。
鲜花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让女孩子变得高兴,叶乔语捧着一堆鲜花,高高兴兴地下了驴车,脚步轻快。
将萧辞瀚给自己折的玉兰花枝并紫藤还有槐花,用一个陶罐装水插了起来,叶乔语对这一捧热烈灿烂的春意插花,非常满意。
点了点银子,今天一共挣了三十四两银子,和萧辞瀚商量了一下,征得他的同意后,叶乔语把零头的十四两银子给了叶景同,毕竟纺织机是叶景同做的,徐颖娘也帮了一些忙。
叶景同还要推辞,在叶乔语说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银子也会越挣越多之后,叶景同才收下了四两,说这就够了。
叶景同这么坚持,剩下的三十两银子叶乔语都贴身收藏了,等着明天上镇里的药铺,去给萧子安买点药材温补身体,毕竟,只有保证身体的免疫力在正常水平,才好拔毒。
回到家后,萧辞瀚已经把灶里的火生好了。
叶乔语把白花羊蹄甲去掉雌蕊,用沸水焯过,放到了清水中泡了起来备用。
槐花洗净,和入面糊,在蒸饭的甑子上加了一个笼屉,一块儿蒸了起来后,叶乔语开始处理玉兰花。
用盐水把拆散的玉兰花瓣泡了一会儿,除去花瓣的苦涩味后沥干,裹上刚刚做槐花剩下的面糊,只挂了薄薄的一层就够了。
灶里大火,锅里热油,略一煎炸,香气逼人。
锅里炸玉兰花的油,正好拿来炒白花羊蹄甲,锅里下豆豉炒出红油,炒出香味,再倒入沥干的白花羊蹄甲和鲜嫩的韭菜,急火翻炒几下,到韭菜断生叶乔语就将其盛出。
加水洗锅,又加入清水,待水开下入处理好的鸡冠花,等水再开,倒入裹了鸡蛋清的瘦肉,用筷子搅散,煮到肉片发白,一道清清爽爽的鸡冠花滑肉汤就做好了。
至于鸡蛋黄,当然是和面去了啊。
萧辞瀚和萧子安都没有想过,这些随处可见的花朵,还可以做成这样的美食。
春天的香气,萦绕在饭桌上。
但这用花来做菜的手法,着实新鲜了些,萧辞瀚和萧子安一时都不敢下筷子。
叶乔语见状,给他们一人夹了一片油煎玉兰花。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呢?”
说完自己先吃了一块,一口咬下去,酥脆的面壳在口中嚓嚓碎裂,仿佛咬破了精心调制的香囊,玉兰花肉质而厚的花瓣带来极佳的口感和回甘,叶乔语幸福地眯了眯眼,吃了花才感觉这个春天没白过啊。
看着叶乔语吃得这么香,萧辞瀚和萧子安也不再犹豫,开始动筷。
这一开吃,两人就停不下来了,不一会儿,这一桌花菜,就被扫荡一空。
饭后照例是萧辞瀚去洗碗,萧子安摸着自己滚圆的小肚子,跟在处理紫藤花的叶乔语身边,感慨着。
“娘你是食神下凡吧,不管什么东西,你都能把它做成吃的,还做得超级好吃!”
叶乔语正一朵一朵除去紫藤的花蕊和花萼,听到萧子安的吹捧,干脆把他也拉来一起除蕊萼了。
“食神下凡,做饭也得花费一番功夫的,既然这么喜欢吃,就跟我一起来做。”
萧子安乖巧地答应了。
有了这个小帮手,做起事来,就快多了。
约莫过了个多时辰,一大堆紫藤花的花蕊、花萼都清除了个干净。
将紫藤花瓣浸入水中,反复舂捣,包裹细布过滤掉多余的汁液,放入糖再研磨,等到花瓣泥都变成了极细又均匀的颗粒,叶乔语用长柄木勺搅了搅,已经成软膏状了。
也亏得萧辞瀚臂力过人,才能搬动这么多紫藤花回来,做了这足足一坛紫藤花酱。
有这么足的收获,花费的时间自然也不少了,做完已经快到晚饭时候了,远处的天空,已经有缕缕炊烟升空了。
叶乔语想了想时间不太够做什么大菜了,面粉中加入猪油,揉了一堆酥皮出来,包上紫藤花酱,贴上锅边,小火将其烘烤成酥皮藤花饼。
又在院子里摘了一堆金雀花,叶乔语将其用盐水焯过,混入肉馅,包了一锅小馄饨。
如此这般简简单单地用过了一顿晚餐,今天这一天都是吃的花。
想着这里没有冰箱,也没有冰窖,紫藤花酱做出来也不易保存,叶乔语干脆把家里的面粉全用上了。xǐυmь.℃òm
把剩下的紫藤花酱都做成了藤花饼,用已经烧成炭的木柴熄了明火,用余温慢慢烘烤着,等第二天起来就刚刚好。
因为是准备做来卖的,叶乔语还花了一些心思,把每一个饼都捏成了花型,中间还用小刀刻出了花蕊,刷上了蛋黄液,撒了白芝麻,烤出来一个个小巧可爱,卖相极佳。
第二天一早,叶乔语在跟萧辞瀚和萧子安一起出门锻炼的路上,薅了一株山茶回去,顺便还掐了一堆木香花的嫩叶。
既是为了装点院子,也是想起了自己世界里的茶花粥。
将山茶花的花瓣用甘草汤焯过,既能去涩,甘草还可以略增甜味,与白粥同煮,又香又甜。
木香花的嫩叶焯水后,用各式调味料简单腌制,便是一道爽口,又极富山野气息的小菜。
再配上软糯清甜的藤花饼,美妙得紧。
以花入馔,春日闲趣,美味又风雅,自然能引起那些闲适的朱门贵妇们追捧。
叶乔语在老位子把藤花饼摆出来不久后,两百多个藤花饼不一会儿,就被呼朋引伴的各家夫人,还有小朋友,给一扫而空。
而且,她用来包装藤花饼的油纸包上绘的白描紫藤花,也同样备受欢迎。
“萧家娘子,你这紫藤花画的可真好看,怎么不上色啊?”
“对呀对呀,要是上好色,这就可以拿来做花样子了。”
“这个紫藤花画的这么精妙,上了色,让绣娘照着绣在衣服上,岂不美哉?”
叶乔语笑了笑,她紫藤只画了一张,是让叶景同照着画纸雕了印章印的,是为了培养品牌意识而已,要真一张张上色,那成本可就高了。
但,她还是要把这事,吹成自己一个一个亲手绘制的,这样,才能体现这藤花饼的与众不同来。
“还请诸位夫人体谅,我一个人精力有限,能画这么多张紫藤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说到这儿,叶乔语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苦涩了起来,“不是我不想画,实在是家里孩子身体不好,挣的钱,都得紧着他的药,也没有多余的闲钱买颜料了。”
自古以来,颜料都不是便宜货,尤其是那些以矿物制作的颜料。
叶乔语这么一说,这些女人们也反应了过来。
“哎呀,是我们为难萧家娘子了,萧家娘子你别介意啊,我们也是一时兴起而已。”
想到自己世界流行的涂色游戏,叶乔语眼前一亮。
“但,诸位家里肯定能用得上上好的颜料,不如,将这图纸拿回去,自行上色,然后绣花,如此一来,每个人的都各有特色,就不会撞衫了!”
这些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听懂叶乔语最后一个词的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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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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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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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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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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