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了。
会不会……
每当脑海冒出这个念头,楚寒拍了拍额头,将脑袋里杂乱无序的思路给拍散。
知府夫人哄睡了孩子,交给奶娘抱回房间。
就那么一点疏忽,楚寒又望着天边魂不守舍。
夫人暗叹。
“吉人自有天相,王妃不必太过忧虑,趁着今儿天气正好,不若出门散散心。”
楚寒趴在桌上,有气无力:“下次吧。”
夫人没有放弃:“近来百姓丰衣足食,过得比以往都要好,这都是祁王的功劳,祁王现今不在,你应该代他去瞧瞧。”
楚寒架不住夫人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松口了。
“好吧。”
夫人嘴角的笑容加深,目送楚寒离去。
楚寒就这么的被推出了门。
走在街上,到处都是吆喝声,馒头松松软软,又白又胖,走近了就能闻见清香味。
“我不是我吹,那座寺庙可灵了,前几日我娃儿不是发高烧,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吗?嘿,我就去庙里求了平安福!你猜怎么的?今天娃儿就能下地走路了!”
巷子里,妇人提着篮子买菜,遇见熟人唠嗑两嘴,话里话外,全是对那寺庙的崇拜。
“是不是真的啊?”
一旁卖菜的妇人搭话,往她篮子里放了颗白菜。
“我还能骗你啊?你问问,镇子上的人谁不知道寺庙灵验。”
楚寒脚步不知不觉停了,听了半响,终按耐不住。
“婶子,你方才说的寺庙,在哪儿?”
妇人还在同人说话,听见楚寒的疑问,扭过头来,打量她几眼,朝一个山头一指。
“喏,就在那儿。”
楚寒抬头望去。
她对寺庙没什么想法,也经历过怪力乱神,主要求个心安,就径直去了。
一入庙,到处都能看见香客。
她去大殿求得平安福,放在袖子里去其他佛堂。
半路上,撞见一位手缠念珠的僧人。
“抱歉。”
楚寒道完歉,就打算走,那僧人开口。
“施主似有忧虑在心?”
楚寒一顿:“来佛寺的,哪个心里没点事?”
僧人合十:“贫僧只是想说,施主不必担忧,你所挂念的人,福报深厚,有人庇护,不会有事,倒是施主,与常人有很多不同。”
楚寒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
僧人微微一笑:“佛曰,不可说。”
楚寒挑了挑眉,同和僧人谈了一会儿。
从佛寺离开后,她心神平静,再不似之前那般焦虑。
回去的路上,她走在长街,在想事情,一个没注意,撞到一个半大的孩子。
“你……”
她刚想问对方有没有事,只觉得腰间微沉。
钱袋子不见了。
“到让我撞上了。”
楚寒好笑,两步并作一步,将逃跑的少年抓了回来。
“把东西还回来。”
少年一惊,张嘴就要咬。
楚寒眼疾手快收回手,伸脚一绊。
少年没防备,摔了个狗吃屎。
楚寒趁机把他双手扣住,从他胸前摸出钱袋。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偷东西。跟我去趟衙门,不吃点亏,小贼早晚变大贼。”
楚寒拎着他就走。
少年一听去衙门,六神无主,不停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我!”
“别费劲了,我抓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楚寒撇他一眼,“不见官,你父母总该知道,家住哪儿?你为什么去偷东西。”
听到要见父母,少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要告诉她!”
少年服软了,不知想到什么,眼眶有些红。
“我娘身体不好,要吃很多药,我没有钱……你别告诉我娘,她卧病在床,不能生气……”
楚寒眉头皱起,戳了几下少年的额头,将手松开。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偷,改明儿遇上脾气差的,直接打一顿,又把你送衙门,你娘怎么办?或者这件事传到你娘耳内,她会吃你偷来的药吗?”
少年低着头,不说话。
楚寒有些不忍:“走吧,我会点医术,带我去看看你娘,你娘的病都这么严重了,不能再耽搁。”
少年快速扫了楚寒一眼,眼底似闪过什么,楚寒没看清楚。xǐυmь.℃òm
少年说了句:“跟我来。”低着头往前跑。
楚寒跟着他身后,在路上,也问出少年的名字——许青衫。
来到一处破草屋,还没走近,先听见咳嗽声。
“青衫……”
妇人听见脚步声,开口轻唤,却对上楚寒的目光,顿时愣住了,手无意识地握紧。
“我学过医,在路上遇见青衫,就想过来看看。”
楚寒道明来意,得到允许后,开始把脉。
“这地方,不适合养病……”
楚寒想了想。
“夫人,不若去我落脚的地方养病的吧?”
“这……”
妇人一脸为难。
楚寒递给许青衫一个眼神,许青衫明了,跟着劝。
“娘,你的病不能再拖。”
妇人松了口,楚寒把母子二人带回府邸,也得知了她的名字,叫做周颜,家中遭逢巨变。
楚寒同情他们,又因为许青衫很亲近她。
她和周颜商量后,马上安排人教导许青衫学习和习武。
许青衫对学医感兴趣。
楚寒也有点意外,开始手把手教导。
另一边。
君临邑藏身暗处,几次躲过追杀,终于取得君逸元苛税证据,立即派人送往皇宫。
当天夜里,御案多了一本折子。
君寅一目十行,龙颜大怒。
“好个辰王,背着朕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君寅传来公公,将证据交给信任的臣子。
臣子拿到证据,隔天早上,便在朝堂弹劾君逸元。
“臣得到消息,辰王欺下瞒上,施行苛税,欺压百姓,居心不良,请陛下一观。”
臣子装模作样把折子递给上。
折子的内容君寅早就看过,此刻再见,心中依旧愤怒。
“放肆!”
他把折子甩到君逸元脸上。
“老六啊老六,朕看你一向老实本分,你竟坐下如此勾当,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
从臣子开口,君逸元就有不好的预感,如今看过折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父皇,有人诬陷儿臣……”
君逸元垂死挣扎,唤换来君寅更深的怒火。
“你还敢狡辩,上面的桩桩件件假得了?来人,将辰王收押,没有朕的允许,不准他出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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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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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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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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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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