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小河流水潺潺,各色各样的花朵竞相开放,铺成了一层绚烂迷离的地毯,有好多不知名的植被,将这里团团围绕起来,相互攀爬,竟然生长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层天然的屏障。
她摸摸自己身上,惊喜的发现自己出了胳膊上有些酸痛,其他别的地方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陆湛南呢?
“陆湛南!”苗星云一时没看见陆湛南的身影,心底有些慌乱,莫不是他被那些熊瞎子找到吃掉了?越想越心惊,越想越难过,眼泪便籁籁而落,“陆湛南!你到底在那里啊?你别藏着啊,我自己一个人害怕死了。”
“闭嘴吧!人还没死呢。”陆湛南从她身后的草丛里爬出来,苗星云赶紧扶住他,“你既然在这为什么不回答啊。害我以为……”
“以为我死了?”陆湛南的声音有些虚弱,那张脸苍白到极致,没有血色。
“呸呸呸,不准给我提死字!”苗星云想将他搀扶起来,将手伸到后背后,却被一片温热的触感给惊到。
她慢慢的缩回手,目光触及那一片鲜红色愣住,“你受伤了?”
她不等他说话,绕到他背后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一把拉住,她不解的看着他,他却冲她虚弱的笑笑,
“别看了,我怕会吓到你。”
苗星云眼眶登时红了,她不顾他的抗拒侧头看向他的背后,那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长达一尺,鲜红色的血汨汨流出,仿佛要将他全身的血液流光。
苗星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呜哇一声哭了起来,她的手颤抖的摸上那个伤口。“疼不疼。”
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全身上下都是完好无损的,没有受一点伤害,因为在这前方有人给他保驾护航。
他为她承受了所有伤害,自己反倒是遍体鳞伤,危在旦夕。
他摇摇头,依旧是那抹温柔的笑,伸手给她擦擦眼泪,“不疼,别哭了。”
“你骗人。”苗星云听到他安慰自己的话后更加伤心,“这么大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你是不是傻啊,干嘛什么都给我挡啊,你真当自己是不死之身是不是。”
她手忙脚乱的掏出药瓶,“这是我从程曦瑶那里诓来的止血药,你先服下,等一会我想办法把你的伤口给缝起来。”
药丸被递到嘴边,陆湛南看着她,眼底是再也藏不住的情意,“星云,若是我可以活下去,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苗星云忙不迭的点点头,“你赶紧吃药,只要你好了,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听到苗星云保证后,他这才乖乖的将那颗药给吞下去。
那道口子实在是太大了,不缝合根本就不行,她揪下几根自己的青丝,穿过细长的簪子,缝上那道伤口,她的手哆哆嗦嗦的,根本没办法冷静。
陆湛南脸色越来越苍白,指尖都是冰凉的,“别怕,星云,我相信你。”
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苗星云胸口一滞,最后重重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定了定心神,才终于缝了下去。
击鞠赛,就是在马上挥杖击球,是皇家贵族子弟在每年夏季都要举办的活动,骊山怀庆军团北秀门外舞马台旁的毬场上举行。
就连皇帝都会出席这场活动,各家豪门公子,王公大臣们自然也就携妻带女纷纷赴宴。
明里是为了观看击蹴赛,实则是为了给各家子女挑选合适的夫婿,也算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大会了。
搞明白这一点的程曦瑶兴致缺缺,抱着阿瑾为她缝制的贴心抱枕昏昏欲睡,自己现在早就嫁与人妇,为什么还要来这种相亲大会呢?
真是无聊,无聊。
赵梦凌坐在她的右侧,清婉左侧,两人水火不相容。
清婉这些日子也越发有主子的架势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软弱可欺,对赵梦凌的冷嘲热讽也开始回击,她心思巧妙,处处扎在赵梦凌的心尖上。
赵梦凌被气的浑身发抖,却碍于皇帝在场,不好发作,只得硬生生的咽下,思量着等回府在好好教训她。
程曦瑶被吵得实在是心烦,终于发了怒,“你们都给我闭嘴,府里吵吵,府外还吵吵,就显你们张了个嘴不是?今日父皇还在这呢,你们心里有火都给我憋着,不准在这里闹事。”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两眼,冷哼一声,纷纷扭过头去不在说话。
阿瑾在一旁看的开心极了,她觉得女人之间这些事要比球场上那些精彩多了,她乐不可支,谁想到乐极生悲,她脚一崴竟然歪下了那木材台子。
她又不敢叫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那大地越来越近。
幸好重阳及时过来将她给救了上来,她歪在重阳怀里惊魂未定,正想起来,看见倩儿用那仿佛要吃了她的眼神看着她,她忽然不想动了,顺带着还撒了个娇,成功的将倩儿气的险些昏厥。
她心情大好,正想着从他怀里抽身出来,周围传来一阵阵惊呼,阿瑾抬头看向球场,看清楚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黎越作为首发队员,在球场上一直发挥得很好,可是不知为何,他停下了马,专注的盯着一个方向,那眸子中有暴怒有凌冽,让人不敢直视。
周围的人见他的动作,也纷纷停下来,看向他望着的方向。
别人不知道他只是为何,阿瑾还能不知道吗,她心下暗叫不好,赶紧推开重阳,向着他摆摆手,心中期盼他千万不要冲动,但是转念一想,黎越应该没那么莽撞,这毕竟皇上皇后都在呢。
可是一旁的重阳却给她添乱,见她推开自己还以为她是不舒服,拉起她的手将她拽到一旁,
“阿瑾,是不是身体不舒服?”wWW.ΧìǔΜЬ.CǒΜ
他凑近他,看上去就像是情人之间的软侬细语,亲密无间。
球场上又出现了骚动,黎越扔了球杆,直接翻身下马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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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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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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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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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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