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心里头害怕,想要起来但却不敢。
明明他这庭院外也豢养了一群打手呢,但今日也是奇怪了,那群人犹如什么都没察觉一样。
他朝外面看,沈绾却未卜先知——“掌柜的就不要东张西望了,你那几个打手已被我们解决掉了。”
“你们究竟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啊?”那掌柜的危惧。
“掌柜的,你不要怕嘛,我们不会将你怎么样的。”沈绾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一面说不会将对方怎么样,一面上下移动。
掌柜的恐惧感顿时滋生。
“只需要你乖乖配合我们将后台是谁说出来就好了。”
“后台?”那人嗤笑,“什么后台?鄙人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多年来在帝京悬壶济世,是个……”
他话才说到这里,已尖利的叫一声。
沈绾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情况,再看时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已落在了那人的衣服上,那人却痛苦地捂着脑耳,血流不止。
他因恐惧而战栗,因痛苦而嘶吼,萧怀瑾指了指那物。
“吞下去。”琇書網
“大爷,那是我耳朵!”
那人苦巴巴的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嗤笑,凉薄道:“我还以为你没耳朵呢,你既有耳为何不听话?”
沈绾倒没感觉萧怀瑾手段卑劣,反而明白面对这些凶顽之人必须有点以暴制暴的手段,不然就受制于人了。
那人怕极了,再看萧怀瑾都带着惊惧,仿佛萧怀瑾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专来取他性命的。
“大爷,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
“带我们去找你背后的人,还有,告诉你门外那群家伙,最近一个礼拜这里不做生意了,真是伤天害理。”萧怀瑾皱皱眉。
那人随萧怀瑾出来,他一看发觉地上横七竖八都是人,有人被打昏了过去,有人攒三聚五被捆绑在了一起,刚刚他在屋子里睡觉,压根就没听到外面有声音。
此刻看到这里,更明白大势已去。
沈绾看此人消失了的耳朵位置有明显的刀口痕迹,绯红的血液凝固在衣服上,斑斑点点,看来恶心而滑稽。
“殿下,这里头的东西都为祸不浅,我打包了扔掉,你等等。”沈绾快速进入屋子。
实际上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其余的药材,旁边几个麻袋里都是红丸。
沈绾累的气喘吁吁,终于将红丸都弄了出来。
看她累的够呛,萧怀瑾的匕首贴在了那人咽喉上,“从此刻开始,你每说错一句话或每欺骗我一次,你身上的零部件就少一个,我问你,用什么办法可以破坏这些红丸?”
那人还没回答,左边的耳朵也被割掉了。
他撕心裂肺的喊起来。
沈绾坐在木凳上休息,只感觉惊险刺激。
“大爷,我还没回答呢您为何就……”
“你迟疑了,可见你在想妙招逃遁,或准备欺骗我。”
萧怀瑾故技重施,沈绾别过头不去看。
那人艰难地说,“姑奶奶,那边有酒呢,只需要将红丸浸泡在酒水之中,酒精就会会发掉红丸内的鬼罂,至于红丸本身其实是用麦麸和炼乳以及红糖做的,易溶于水,很快就变成泥浆了。”
沈绾听到这里,将旁边的酒坛子搬过来开封后洒在了口袋上。
一会儿口袋里的气味已被冲淡。
沈绾用脚踩,果然感觉红丸软糯了下去。
如法炮制,将其余的红丸也都销毁,她这才笑了笑。
“那就劳烦掌柜的按我说的去做了。”萧怀瑾一脚踢开了那人,那人一个大马趴已面朝下栽了过去。
有一种疼叫“看着都疼。”
那人歇斯底里的惨叫着,而后他将门口一个小童子摇了醒来。
“师父,”小童子愕然,“这半夜三更您……”
小童子惊惧地看着沈绾二人。
“阿尧,给我听好了!”掌柜的凑近小童子,“未来七八天我们这里暂停营业,对我就说我采药去了,切记,切记。”
“但师父你……”那叫阿尧的小童子注意到了师父那不翼而飞的一双耳。
那人冷怒,“问东问西什么?要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好,师父要走了。”
掌柜的恶形恶状朝着小童子泄愤,小童子不敢说话,毕恭毕敬送了几个人离开。
出来后,进马车。
萧怀瑾问:“我们去哪里?”
“伏牛山,都伏牛山的黑鲨口,我和他们联络都在那边。”
听到这里,萧怀瑾挥舞马鞭。
马车一路驰行,翻山越岭而去。
一切顺利的有点异乎寻常,很快马车停靠在了一个庄园门口。
夜半三更,这庄园门口悬挂着红色灯笼,气氛诡异的厉害。
“每个月初一十五我会到这里来,里头有人送药材给我,我只需拿走就好,每个月月末我需送营业额的十分之八给他们,其余我和店铺内伙计们平分,大爷,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暗号呢?”萧怀瑾目光如炬。
那人摇头,“我们之间是没有对暗号这一说,我有个玉佩,您敲门去,只要将玉佩送了给他们,他们就会接待您。”
萧怀瑾拿掉那人的玉佩。
“好了,你也该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了。”
说话之间萧怀瑾手中的武器已刺到了那人心口。
从那熟练的动作就可看出萧怀瑾杀人无数,那掌柜的不过呻吟了一声,已是血流如注。
沈绾回头一看,发觉此人已倒在了血泊里。
“殿下杀了他?留下此人我们可能还有用呢。”
“没有啊,”萧怀瑾一笑,“他上了年纪瞌睡多,此刻在休息呢。”
“额,呵呵呵呵。”
沈绾干笑。
萧怀瑾用这玉佩做敲门砖,很快就见到了里头一个戴面具的男子,那人盯着两人看看,“面生!你们是城南的吗?”
“刘玉峰要小人等来的,目的是……”说话之间,萧怀瑾健步如飞,手中匕首已压在了那人咽喉上,那人正在喝茶,手中的紫砂壶顿时跌下,四分五裂。
那人色厉内荏,“几个意思?你们这是?”
“看得出你们在中京还有很多点呢,都在哪里呢?也都是初一十五送红丸给他们,月底汇总账目吗?”
那人不肯回答。
萧怀瑾冷笑,“我知你不会回答,绾儿,送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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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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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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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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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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