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一倾,整个人瞬间直接倒地,肚子又是一痛,等昭明帝他们看过去时,就看到杜云若的腹部已经被殷红的鲜血给染红了……
“啊!我的肚子!”杜云若抱着肚子,尖利的叫着。因为她跌倒的动作来的太突然,龚元培手里提的剑收不住,锋利的剑刃一下子就又往杜云若的肚子上刺去。
猩红的鲜血一下子飙出来,溅在龚元培的衣服上。
“啊!”原本就痛得全身痉、挛的杜云若再被他这么一刺,只觉得全身顿时就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她更是痛不欲生的扯着嗓子嚎叫着,那凄厉的惨叫声在黑漆的皇宫里回荡,听得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感。
就连行凶者龚元培被她的尖利声给吓了一跳,再看了一眼插在她腹部上的利刃,也吓得愣在当场不敢再乱动。
杜云若全身冷汗直冒,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没多久她的两只手就沾染了殷红的鲜血。她低头看到两只手沾满鲜血的手,瞳孔蓦的放大,满脸的痛苦的马上向龚元培求助,“大人,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龚元培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她,没有一点美感的她现在只让他心里涌起一阵翻天覆地的作呕感。
杜云若只觉得全身的剧痛感几乎就要直接将她击溃,求生的本能让她咬着牙撑着身子向龚元培站着的地方爬了爬。
伸出她那沾满血污的手,她便要去扯他的衣角。龚元培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厌恶,他“噌“的下,脚下的步子迅速的往后后退了几步,拉开自己和杜云若之间的距离。
他的动作让杜云若伸出去拉扯他衣角的手又是一僵,但腹部处传来的锐痛感又很快的让她清醒过来,她浑身簌簌发抖,匍匐的在大殿里挪动着身子。
她痛苦的目光马上在殿中扫了一圈,突然瞥见站在昭明帝身后的杜逸辰。
黯淡痛苦的眼神“唰”得下一下锃亮起来,她一步一步的爬到杜逸辰脚下,艰难的伸手扯住杜逸辰的衣角,低声的哀求着,“爹,救救云若……云若不想死……云若一直都很听听的话的……救救女儿……”
站在那里的杜逸辰身子动了动,垂眸落在杜云若身上的目光狠戾而阴沉。
这个小贱人,她还好意思向他求救。他这个当爹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都这样了,她竟然还有脸活着!
下一刻,他当着昭明帝的面,竟是抬脚直接在自己大女儿身上狠狠的踹上了一脚,没有父亲对女儿的宠溺、没有父亲对女儿的帮扶,他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训斥她,“你个下贱的贱胚,我杜逸辰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不要求我!”
他第一时间里做的就是和自己的女儿脱离父女关系。
“为父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抛到哪里去了?我们杜家这样清白的人家也不能有你这样的女儿。你自作自受,就不要再来找为父原谅你了!”
脸上的神色又是一沉,他一拱手,又是向身旁的昭明帝磕头,请罪,“陛下,微臣教女无方该死。只是这贱胚性子随了生她的姨娘,微臣只觉得无比丢脸。今晚当着陛下还有左右丞相的面,微臣还希望陛给做个证人,微臣要和杜云若解除父女关系,从此之后……微臣只有微微这个女儿,再没有一个叫云若的庶女。”
他这话说的等于在跟昭明帝说杜云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完全是苏姨娘教坏的,与他这个父亲并无关系。要不然同样都是他的女儿,为什么杜微微就好好地,偏她这般yin贱无耻。
沈情之抿抿唇,看向杜逸辰的目光里已经有极淡的鄙夷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薄凉的父亲呢?
女儿出事,他第一时间里做的就是要和女儿脱离父女关系。
杜云若觉得自己马上就快要死了,可但杜逸辰的话一字一句的在她耳畔边响起时,她的心瞬间就又扭曲起来。
杜逸辰……
你一定不得好死!
她心里刚骂了杜逸辰一句,就明显的感觉到下腹处有一股黏稠的热流汹涌的涌了出来。她只觉得全身都好似被针扎了个遍,全身各处都痛的让她身子不停的痉、挛抽搐。
“救救我……救我……”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又伸出她的手要去扯杜逸辰的衣角,只盼着真的求来奇迹。却是在这时,一双云纹长靴突然在她的视线里出现。
她慢慢的抬头,目光就聚集在站在她面前的沈情之身上。沈情之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然后才缓缓的开口,“皇上,虽说她之前也做了许多的错事,但再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微臣就恳请皇上派个御医给她诊治下吧,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自己的命。万一运气好,就随便把她往哪个庵堂里一丢,让她自生自灭吧。”
他向皇上请求的声音清醇温柔,听的杜云若眼眶一热,就马上配合他的话给昭明帝磕头,“皇上,求您救救……臣女……皇上……”
昭明帝瞥了一眼她已经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拧了拧眉,“赵福旺,找个御医吧!”
杜云若听到这一句,心里一喜,马上用热切的目光看向沈情之。经历过不少男人的杜云若,大概以前是从来没有认真的打量过沈情之这个左相。
所以这一次等她艰难的抬头看向那个为她说话的男人时,她只觉得满屋子的光线好似一下子都集聚在那个穿着月牙白色衣袍的男子身上。
他像是伫立在污塘之中的藕荷,涤净了这世间最肮脏的污泥。
她抖了抖身子,想要给沈情之磕头,只是腹部处传来的锐痛感下一刻就击溃了她的意识,她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绍燕墨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见杜云若昏迷过去了,他宽袖在半空中一掠,便又簇拥着昭明帝回了举行晚宴的大殿。
等昭明帝离开后,杜逸辰也从地上爬起来。冷漠的他根本没有去关心杜云若这个女儿的死活,他走向龚元培,低三下四的向龚元培赔礼道歉,最后和龚元培携手离开大殿。
殿中最后只剩下昏迷的杜云若、一袭白衣的沈情之还有太监总管赵福旺。沈情之特地对赵福旺嘱咐道,“赵总管,等下御医来时,还是让御医尽量把她救活吧!”
赵福旺拱了拱手,“左相您真的是心慈之人啊!”xǐυmь.℃òm
沈情之看着金砖上被她的身子拖出来的血痕,温润眼眸里有怜惜的柔光轻闪了闪,轻叹着口气,他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我这次的出手相救能够让她重新做人,那也算是一件功德了!”
对着赵福旺温润一笑,他才转身离去。赵福旺目送着他纤瘦的身子离去,也摇着头轻叹着气,听给沈情之看病的御医说,沈情之他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发病,可能很快的他就……
唉,也难怪他会出手替杜云若这种女人求情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看着有人在他的面前死去,他总是难免的会想到他离世后的情形。
赵福旺收回目光,又低头去看昏迷过去的杜云若,眼里浮起的是丝丝的鄙夷。
……
大殿里,昭明帝已经回到了龙位之上,殿中人虽然好奇杜云若和龚元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昭明帝不说,他们也不敢问。而昭明帝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他也乏了。正准备回宫的他刚清了清嗓子,想说几句结束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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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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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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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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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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