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下心中的怒气,她闭着眼睛,再次提高音量重复道,“我愿意嫁给……右相绍燕墨……唔……”她话才刚说完,就悲哀的发现他已经又亲上她了。
恍惚之间,他的舌头在她的唇内窜动着。
她怔怔的抬头去看他,他的身后的夜空上挂着一轮莹润皎白的明月,皎洁的月光倾洒到天地之间,让沉浸在夜色里的万物,都好似漉上了一层柔柔的银光,一切美得不可思议。
“龇!”唇瓣上忽的传来一阵锐痛,她眼神一闪,注意力马上回到了现实中,瞪着眼睛去看亲了她的那个无赖。
绍燕墨宠溺的看着她,在她的脑袋上轻敲了一下,“你在想什么啊?”哪里有她这样不解风情的小姑娘啊,他明明是在亲她啊,她没有一点反应就算了。竟然还……还恍神,不知道想哪里去了。
这……也太伤他自尊心了吧。
杜微微趁着他抽回手的这个时机,“腾”的一下,又是用力的将他重重推开,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一般迅速的往假山外一冲,成功的从绍燕墨怀中离开。
绍燕墨只觉得怀中一空,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留住这一份的温软,只是刚一伸手,她已经狡诈的逃离了他可以钳制的范围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夜色下,她一脱身,就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迅速的逃离。
绍燕墨觑了一眼她那副急慌慌逃跑的模样,眉宇间的笑意一下子就又浮了起来。他矫健的身子只是轻轻一跃,便已经闪身追上逃去的她了。
大手一扯,他已经拉住了她的一节欺霜赛雪的玉臂了,杜微微见他竟是又追上自己,她心里一恼,不管不顾的抬脚就要往他的靴子上一踩,狡猾如狐狸的绍燕墨闪身一避,躲开了她的袭击,反倒是手上一用力,又将她圈入了怀中。
“听我说……皇上早已经给咱们两写了赐婚诏书了。皇上是不会让你嫁给墨南风的。之所以让你在我和三皇子之间选一个,也只不过是在试探你、试探安阳侯。这世上哪个当皇帝的人都会怕那些又有威望、又有重权的人。你可机灵点,记住,一定要选我!不然皇上会以为你外祖父他们想博一把,辅佐三皇子上位……”
绍燕墨终究还是不放心她,特地把其中的利害关系细细的讲给她听。
杜微微倒是也听进了他的话,但很快的她就又发现他们两正以一种非常暧昧的方式紧贴在一起呢,想到刚才他霸道的吻,她脸上又是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放开我!”她已经完全被他的无赖给打败了,恨不得就直接上前咬他一口。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般刁蛮的上前张嘴就往他的手臂上狠狠好的咬了一口。
绍燕墨这次没有料到她会这般,没有防备,真的还被她给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他箍住她的手臂不得不一松,杜微微马上又趁着这个机会在他的脚上狠狠的踩上一脚。
“啊!”绍燕墨着了道,皱着眉头轻呼了一声痛,杜微微哪里还敢和他继续呆在一起啊,撒腿就跑了。这一次绍燕墨没有追上前。不过抬起手臂看到自己被她咬出来的牙印,他皱着眉头,不得不轻声骂了句,“属狗的啊!”
“人家小姑娘要是属狗的,你一定是属狼的,而且是大se狼的那种!”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边响起。
漆黑的夜色里,一前一后的走出两人。
月的光辉照在两个来人身上湿,绍燕墨看到了绍老侯爷还有徐炎。而刚才说出那么尖酸刻薄一番话的人就只有绍老侯爷了。
再看站在绍老侯爷的徐炎,也是一脸促狭的盯着他看,嘴角边那扬起的笑弧已经将他深深出卖了。
看来他和杜微微的事情已经早就被这人看了个一清二楚了。
绍燕墨心里明白了这一点,面上的神色轻轻一敛,柔美的月光下,他脸部的轮廓分明而深邃,已经又是恢复到平日般的那幅高深莫测的模样了。
宽袖轻轻一拂,他负手而站,又好似成了站在濯境中的一丛修竹,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也。
绍老侯爷实在是看不惯他这副闷骚的模样,侧头一脸恶趣味的对徐炎道,“徐炎啊,我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你快帮我看看,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他真的是我的孙子绍燕墨吗?我怎么越看越不像了?”
徐炎非常配合绍老侯爷的话笑着道,“老侯爷,他就是燕墨啊。就是你的孙子,西凉国的右相绍燕墨啊。”
“哦?”绍老侯爷故意拖长了音调,眨眨眼,“可之前我怎么听燕墨说他绝对不会做出老牛吃嫩草的事情。那我刚才看到的那场面到底是什么啊?徐炎,有些人啊嘴巴没把门,欺骗老天爷,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徐炎乐的实在是忍不住直接笑出来了,瞥了瞥绍燕墨,他还那般负手站着,徐炎就勾勾嘴角,也故意拖长音调,重复着绍老侯爷的话啊,“是啊,怎么有些人就不怕天打雷劈了啊?好奇怪啊!”
绍老侯爷又是重重叹了口气,继续和徐炎道,“徐炎,实话跟你说。我现在真的想跟老天爷说我不认识一个叫绍燕墨的年轻人啊……那个叫绍燕墨的年轻人也不是我的孙子啊。我嫌他给我丢脸啊!”
“是啊,他好丢脸啊……我现在也想跟老天爷说我不认识一个叫绍燕墨的年轻人……那个叫绍燕墨的年轻人他不是我的好朋友。老侯爷,其实我们不应该站的离右相这么近啊,我真的很担心天空若是突然劈下来一道惊雷,把咱们两也给劈到了,那咱们两多冤啊。”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徐炎啊,为了咱们的安全,咱们还是快点离那个叫绍燕墨的人远一点啊。”绍老侯爷扯着徐炎的袖子,带着他夸张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和绍燕墨远远的拉开了距离。脸上则是一副对绍燕墨满满的嫌弃之情。
绍燕墨直接将这两人的调侃加幼稚的举动无视之。他负手踱步之,准备回宴会厅。
绍老侯爷马上在他身后大骂道,“臭小子,你不那么闷骚会死啊?既然喜欢人家小姑娘,就认真的跟她表白。可你倒好……心里喜欢她不直接告诉她,又故意用其他的方式逼着她说……要嫁给你。你知道你这种行为简直与街头那些只会欺良霸善的地痞根本没有差别吗?就你这样的,人杜二小姐心里指不定得多怕你呢!”
离去的绍燕墨闻言蓦的停下脚步,月色下他幽幽的转过身,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庞上慢慢的就浮上了一丝邪恶,嘴角边也噙起了一抹不羁的笑容。
“爷爷,有些话说的太直白了就不好玩了。像我和她……我们之间现在这种状态叫欲擒故纵,叫做情、趣,你不懂得!”
“咳咳!”绍燕墨将话一说完,就乘夜翩然离去了,却把绍老侯爷给噎住了。绍老侯爷猛咳了好一阵,才好不容易的止住了咳嗽。但下意识的他还是伸手抱胸,对身边的徐炎道,“徐炎,我怎么有种想吐的感觉!”
徐炎咬着嘴唇,附和着点了点头,“我也是!”
恰好一阵夜风吹过,绍老侯爷牙关轻打了个颤,他马上对着离去的绍燕墨又骂着,“作死的绍燕墨,情趣个屁啊!你就等着作茧自缚吧!恶心!我要是杜家二小姐,一定不会嫁给你这种混蛋……”
徐炎也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已经再为方浅歌担心了。脾气火爆的方浅歌再遇到绍燕墨这样的女婿,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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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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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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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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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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