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恒扫了在场打得满身是伤的暗卫,也没说什么,挥手,让他们退下。
那几十个暗卫怎么肯!这可是他们的主子啊,要是主子有半点伤可怎么办?!而阮君恒的命令,他们又不敢违抗,都咬着唇,无力的离开。
他们离开,江宁越发警备的盯着阮君恒。
阮君恒神色放柔,不带一点伤害性的靠近,一步……两步……至近走至江宁近前,两臂的距离,这才停下脚步。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全部的空气,呼吸进去的,全是血的味道,女子满身是血,无一丝完好,那又腥红的眸子,看着阮君恒缓步靠近,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危险袭来,野兽的本能,让此时失去心智的她知道,面前过来的这个人很非常危险,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但女子依旧呲牙裂嘴,半点也没有投降的意思。
阮君恒张开双手一个箭步跨过去,江宁染满鲜血的手就这么向他的小腹处抓去,他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一心一意的抱住江宁,小腹处的居痛,让他闷“哼”一声,女子可没半分手软,下手很重。
第一次毒发,因为还未嗅到浓重的血腥味,自然没有这一次严重,这次,她已经偿到了血腥的味道,只会越发欲摆不能,又怎会因为阮君恒这一个动作而温驯下来?
只见血红的眸子越发噬血,再伸出另一只手,住阮君恒身上攻去,就这样,阮君恒的小腹处,就多了两个血窟窿!血股股的流不止,刺激得野兽本能越发亢奋。
阮君恒面无表情,只是抱得越加紧了。
女子的,手也越发攻击得快。
与此同时,东院处--
“王妃,王爷回来了!”先是一个丫环来报。
肃云起身,她要去迎阮君恒。
后面又有一个丫环抱进来,将阮君恒与血人的场面描述的淋漓尽致,同时,也吓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已经死心的闭上双眼,准备挨抽,果然……肃云下一秒拿起鞭子对着那通风报信的丫环就是一顿猛抽。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说三道四,让你颠倒黑白,让你多嘴,我让你……”肃云嘴里骂声不断,真正颠倒黑白的那个,应该是她,她知道,可是心有不甘,凭什么,死了个肃云,又来个不知道是谁的血人!
过了不久,又有丫环来报,说:“王爷抱抱着那血人,不知道去向。”
刚进来的丫环偷眼看了眼被打得只余下呼吸的丫环,不由得一个哆嗦。
“你……你们……你们一个个都见不得我好吗?!”肃云含泪,拿靴子指着房间里所有的丫环。
丫环们只敢缩着肩膀挨打,没一个敢吭声的。
主院休息院落中--
园子里的影色,不知道何时被人换然一新,摆着了一朵又一朵开得艳丽的鲜花,此时是夏未,花原本就少有,而这里,却满园春。
不须要风吹,花园里,便溢满了香味儿。
园子里,出现的最多的花,就是大花边上的小花,花朵小到只有米粒大小,花开四角星形,有紫有红有水蓝,如满天繁星,衬得大朵的花如天上的月亮般,孤傲高洁,又摇不可及。然小花跟大花,就如日月般,谁也不能少了谁,诡异的是,所有的大花旁,都是这样的小花。
不管是海棠、芙蓉……都是如此。
这此,都是温室里培养出来的花,也只有王府与皇宫有这样的财力物力培养这些植物了。
江宁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长如羽扇般的睫毛轻颤,江宁缓缓的张开双眼,眼睛一阵干涩,下意识的又闭上双眼,泪珠儿,就如晨露的水珠儿般,悬挂在睫毛上,适应了好久,才适应过来。
江宁张眼,就察觉到贵妃椅旁有别人,只是眼睛太刺痛,让她没办法一下子看清,这会子适应了,再张开双眼,当看清边上坐着之人时,江宁的面上,罩上了一层寒霜。
有些事情,再明显不过,不须要确认,只是……不死心罢了。
边上坐着阮君恒好不到那里去,双眼全都是红血丝,下巴处胡渣就跟春笋一样全部冒出头,整个人,面无血色,宇眉间,甚至有隐隐的发黑现象。
反观江宁,气色到很好,三天三夜的休息,莫名的让她身体恢复得比之前更快。
心,猛地一紧,江宁眼睛死盯着阮君恒,只是吐出两个字:“是你。”
阮君恒艰难的移动对着眸子,自然不会单纯的认为,江宁认出他,应该在说其他事情,会是什么事情?而现在……失血过多,再加上三天三夜未眠,任他身子骨再好,脑子再聪明,这会儿也不免思维缓慢。
“嗯?”
满是沙哑刺耳的声音从阮君恒鼻子里发出,比那破锣嗓子更加难听,哪里还有平时那种低沉魅惑的感觉?
“呵呵,”干笑两声,江宁颤抖着唇,道:“侮辱我的人是谁!”
“咯噔”心跳徒然漏掉一拍,的确是他,他也不想解释,当时只是想着,反正这个是自己的女人,难不成还让别的男人占有她的身体吗?于是自己压了下去。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那销魂的滋味仿佛犹在身体里徘徊不去,他并不后悔当时占有了她,若不是那次的占有,他也只会拿她当一颗棋子,也不会有接下来爱上她的事情发生,他一点也不后悔。
“哈哈哈……”江宁大笑,胸口剧烈起伏:“我怎么这么傻呢?!”
阮君恒个突然靠近她,突然对她好,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时,对她百倍呵护,只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啊!一切的一切,他都算计好了,而她……一步一步的听话的往下跳,就像一个傻子,被人玩得团团转。
晶莹的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她以为,从那之后,她不会再哭,不会再流泪,原来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我很好玩吧?”随意的抹掉泪水,江宁看着阮君恒问。
阮君恒摇头,刚开始,他有在玩的心思,可后来,没有半点那样的心思了,现在,更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思。
江宁低下头,泪水如雨水般滴嗒滴嗒的往掉掉。
看着默默流泪的江宁,阮君恒似有所悟,害江宁引动体内之毒,别人也许是帮凶之一,真正的元凶是他自己!这种毒,最忌的,其实是情绪波动过大!
下意识的伸手抱住江宁。
江宁一僵,拼命挣扎,阮君恒给的耻辱,她有一天,一定会一一的还回去的!
阮君恒却大有死也不放手的意思,牵动身上的伤口,鲜血便透过纱布流了出来,转眼,阮君恒身上的衣服出现显眸的暗红色,随着江宁挣扎得动作越厉害,越严重。
鼻尖血腥味,让江宁的动作一滞,下意识的低下头,就看见阮君恒的小腹处,早已经被鲜血染满!
“这……是怎么回事?”莫名的心慌,莫名的不安,可这关她什么事?江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忐忑,这伤又不是她弄的!
江宁完全忘了变成血红眼时候的事情,只是觉得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莫名奇妙。
阮君恒趴在江宁脖颈边低语:“你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很自然的,来了那么一句,回过味来,是多么幼稚的一句,可此情此境,就是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
“没事的,不用担心,好好休……息……就会……好……”好字,渐渐消音,刚才还紧紧抱着她的阮君恒,此时早已人事不醒!
“阮君恒!”江宁下意识的唤了声。
房间里,清楚的回荡着江宁的呼吸声,清脆干脆的声音,带满了焦急与不安。
全福听到这声唤,冲进房间,就看见自家主子变成这样,当下责备的眼神射向江宁,只弄得江宁全身不舒服,外加莫名奇妙,他们的眼睛,仿佛在说,阮君恒这样,都是她伤的,她不过就是睡了一觉,什么也没做啊。xǐυmь.℃òm
全福真的很想抱着阮君恒离开这个房间,只是主子醒来一定会不悦,无奈,他只好抱着主子,将主子放上贵妃椅上,就让主子与她一起休息吧!哼。
“你放我这里做什么?!”江宁狠狠皱眉。
“哼,”全福用鼻子不屑了哼了声,若不是主子意愿,他才不想放这儿呢,“这里原本就是主子休息的地方,以为占着这院子几天,这院子真属于你了?”
全福攻击的话,瞬间令江宁脸色难堪,摄政王府,除了前院、主院与东院外,其他地方被火烧了,至今没有休息,难不成,要她去东院与肃云一起住?
想到那无辜的孩子,因为承受不住打击情绪波动过大流掉的孩子,想到凶手之一便是肃云,江宁的心里就隔硬,很是舒服。
想到肃云,自然也想到了促成这一切的元凶阮君恒,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冷冷道:“搬走,不许放我这里!”
“哼,”全福全然没有理江宁的意思。
“不搬走,我就杀了他!”江宁咬牙切齿吐出这句话,心里恨得牙痒痒,若不是阮君恒强了她,她又怎么会怀孕?若不是阮君恒……她又怎么会流产?!
江宁完全不知道,她因为体内种这种毒,不能情绪波动过大,怀孕没有关系,但那时候也是最忌情绪波动过大,两相结合,也就……
全福瞪着江宁,那眼睛仿佛在说:你还是人吗?
全福伸手,就要搬走阮君恒,就在这时,门在外面被人推开的响起,让他清醒了过来。
甩袖,恨恨的转身,就走向门口处,见是不请自来的肃云,不禁脸上又臭上几分。
“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语气,自然也变冲。
肃云哪里趄被一个奴才如此对待,当下便发起脾气来,叫自己贴身的三个大丫环扑上去,抓住全福,她要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对此对她大呼小叫!
“呵,”全福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手一挥,三个丫环就跟箭的弦似的,飞射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一眼,就知道受伤不轻。
“你忘了本王……本侧妃是何身份了吗?竟然敢对本侧妃的人如此无礼!”肃云简直快气炸了,她来找江宁晦气,管全福什么事!
肃云断掉的话,是“本王妃”,在东院,奴仆们早已经对肃云以王妃相称,在他们看来,王妃之位尽早要落到肃云手里的,称呼,不过就是早一点晚一点的事情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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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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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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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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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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