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画瞧着皇景宇看向宜妃那满眼含情的模样,不由得咋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少年难过情关,想必这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情景了吧?
只可惜,她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这份娇弱了。
皇景凌在她身边已注视了她许久,见她的神情却一直放在其他二人身上,心中自是有些不痛快,忍不住伸手从身后拍了她一记,薄唇微动,“你干什么!”
她抬头望着皇景凌,又用手肘捅了捅皇景凌的腰,凑近他小声问道,“诶,我问你啊,你当初是喜欢我什么来着?”
皇景凌似乎并未预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不由将眼瞪大了一圈。
随着宜妃和皇景宇同时向他二人移过来的目光,让他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盯着江暄画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东西已经拿来了。”
经这一提醒,江暄画拍了拍额,真是差一点就忘了正事。
想起这茬,江暄画赶紧将太监手里的白瓷瓶拿到手中,走到宜妃跟前去,故作出一副颇为欣赏的神情将这瓶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瞧了一遍。
“许是我眼拙了,实在看不出这瓶子和我见过的那些白瓷瓶有何不同。”
说着,江暄画又抬头笑盈盈地对宜妃道,“宜妃娘娘且也拿去看看。”
宜妃始终觉得江暄画行为诡异,虽然所谓的“白瓷净瓶”已经送到了眼前,她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由于唯恐其中有诈,伸出去的手又很快缩了回来,端正地侧身站着,“素闻这只白瓷净瓶,所选之材并非仅仅是白瓷这么简单,而是一种白如凝脂的玉——”
她顿了顿,又将那瓶子审视了片刻,冷冷地提了提唇,“不过本宫瞧着,太子妃手上这只,却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白瓷瓶。太子妃与本宫兜了那么久的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如直说吧,也免得耽搁了两位殿下的时间。”
眼见这么容易便被宜妃看穿,江暄画眼中略过一抹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常色,温婉回话,“宜妃娘娘如此说,倒真叫我不知如何接话了。更何况,这白瓷净瓶,本就是皇上赐给五殿下之物,又是五殿下亲自送来,应当不会有假。你可以不信我,但好歹,也应该信五殿下吧?”
皇景宇和宜妃闻言,同时将视线往江暄画身上移入部去,很快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皇景宇仅仅眸光一闪,随后便恢复如常,将目光从宜妃身上挪移而去。
宜妃一下慌了神,似是有话要说,却又碍于现在的情形无奈住了口,定了定心神,又向江暄画道,“那既然是这样,太子妃就将这瓶子给本宫观上一观吧,本宫很早就便想看看,这传说中观音大士所持之物,究竟有何不凡。”
眼见宜妃上套,江暄画用力把瓶颈一捏,再迅速放在了宜妃手中。
刚接过手去不出半分,那瓶子则迅速裂开,宜妃惊叫一声,瓶子迅速掉地,碎片四溅。
江暄画也同时惊呼了一声。
翠儿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了宜妃,但许久,宜妃都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地看向皇景宇,楚楚可怜地颤抖着话音,“这,这……”
随后又似乎是恍然明白了什么一般,推开翠儿,抬手指向江暄画,“你对这瓶子做了什么?!”
江暄画莫名摇了摇头,“娘娘这话什么意思?方才我不过是将瓶子递给娘娘而已,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会有时间做手脚?”
“可这瓶子本来好端端的,怎么经过了你的手就……”
宜妃自知,破坏进贡之物,必然是死罪!方才江暄画前来,或许正是这个目的!
“这个我倒想问问娘娘,这瓶子在我手里都没什么事,为何到了娘娘这儿,就突然碎掉了?莫不是娘娘,还会什么了不得的内功?”
江暄画嘴角带了一丝嘲弄,又有意瞥了一眼皇景宇的反应。
到底是皇景宇的心上人,她也不敢说得太狠。不过今天她的目的,不仅是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还要叫皇景宇看清,他所爱的女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xiumb.com
“太子妃莫要胡说!这瓶子碎裂,根本就与本宫无关!”
宜妃甩袖,“本宫乏了,想要休息片刻,诸位请回吧。”
“可娘娘莫不要忘了,这弄坏贡品,是要犯死罪的,由于方才,你我都碰过那只瓶子,所以都有嫌疑。现场又有四人为证,不如趁此机会,一道去皇后面前好好将此事分析个明白?”
江暄画不卑不亢地立即接了话,宜妃面上呈现出极其不可思议的模样,同时又开始隐隐担心。
谁都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她虽最受宠爱,可毕竟地位远远不及皇后尊贵。
而皇后虽然年老色衰,但好歹帮皇上带大了太子,其劳苦功高都并非是她可以比拟的,更何况,这女人素来私底下便与她不登对。
这次她和江暄画都成了打破贡品的嫌疑人,依照皇后与自己僵持的关系,以及江暄画与太子的关系,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
想到此处,宜妃便更下定决心一定不去找皇后理论。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抓住皇景宇这颗救命稻草。
她立即掩面怯怯地哭出声来,一双泛红的杏眸像桃花一般娇弱而受人怜爱,“方才并非是本宫故意,可那瓶子,的的确确是经我手中便碎了,此刻本宫是有理也说不清,但求太子妃高抬贵手,莫要将本宫陷于此番境地……”
说话间,她这双眼睛还有意似无意地往皇景宇身上瞟去。
皇景宇虽是不忍心,可一路上听闻皇景凌所说的那番话,他却又不得不忍耐下来。
他与她苟且地私底下往来几年,虽然知道她获盛宠心如刀绞,但她也时常告诉他,她是被强迫,是被逼无奈。
可是今天却听到的那些,却一瞬之间颠覆了他的认知。
也许这么多年以来,他都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她。
绿茶婊最强大的技能,就是如此,看得直男于心不忍,直叫心疼。而女人也会因为感同身受而心软。
现在江暄画就是这样的感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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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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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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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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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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