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状况实在太过于棘手。
首先,这修大坝安抚民心一事尚未推动,其次是他委任在外,怀有狼子野心之人也在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稍有不慎不仅他会死于非命,甚至连同江暄画也会……
而此次萧黎前来的目的,一定也并非是为了探望父母这么简单。
想到此处,皇景凌问道,“对了,查到平南王是何时告的假吗?”
“九月十六。”隐寂肯定的答道,但后话却稍微迟疑了片刻,“巧合的是,正是在太子妃出府的同一天。”
同一天……
这一点彻底引起了皇景凌的注意,萧黎对江暄画的情意他自是知晓的,同时也知道江暄画的一举一动,萧黎一直都派人暗中监视。
起初他还以为,只是萧黎心中对江暄画有一段情意放不下。可如今想来,却是存在着诸多的疑点。
如今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便是救她之人和引她出来之人,皆是萧黎。
真相,仿佛又离他近了一步。
皇景凌一直没有开口,而眼底那一抹幽深却犹如一股浓墨般化不开,沉重如斯。wWW.ΧìǔΜЬ.CǒΜ
隐寂没有多问,一直在旁边听候差遣。
皇景凌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叠好塞进了信封,再滴了蜡烛封好,递到了隐寂手里,“最晚后天,务必将这封信交到他手里。”
“是。”
隐寂接了信,脸上带了几分迟疑,“殿下当真觉得,此人信得过?”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皇景凌的心迹高深莫测,隐寂便也不甚怀疑,坚定开口,“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办。”
隐寂快马加鞭带着书信走捷径回盛京途中未歇息半分,一晃再望头顶却已是披星挂月。还未出密卢关,迎面便并排奔来了几人。
隐寂从容冷静的拉了缰绳,正要转方向,可这身后也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向她快速的逼近。
而在她周围皆是悬崖峭壁,纵然她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也无法在这诸多人手中轻易逃脱。
定是何处走漏了风声,才让这些人跟随她而来,阻止她回盛京找援军。
隐寂前后皆一一扫过一眼,警惕的问向为首的男人,冰冷开口,“自古好狗不挡道,诸位好汉,今日姑奶奶我有急事,不便与各位应酬,而且出门走得急,也没带什么银子,不如今天你们就给我行个方便?”
男人闻言,亦不气恼,反倒是将隐寂上下简单的打量了一番,不屑的大笑道,“皇景凌这小儿甚是痴傻,竟让一娇滴滴的小娘子来冒这个险。”
此话引得在场的其他人哄堂大笑。
隐寂愤恨的握紧了缰绳,咬了咬牙,正待要发话,那男人又道,“放你过去倒也可以,但是要把你身上所带黑金令和皇景凌给你的东西留下!”
隐寂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放的东西,紧皱的眉头忽然得以舒展,毫不慌乱的问道,“你们人多势众,我自是敌不过,只不过你们得告诉我,究竟是何人派你们来的。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将这东西给你的。”
“呵,你这小妮子倒有些自知之明。”
男人冷哼一笑,又言辞隐蔽道,“究竟这东西给是不给,既然你身在此处,那便由不得你提条件!兄弟们——”
“且慢!”
隐寂呼呵的叫住了男人,似是胸有成竹的勾唇一笑,“不用说我也知道,此次必定是和那五殿下有关。因为我这身上,一共有两块黑金令,一块是属太子殿下,而另一块是属宁王,你们要拿回去的,想必就是它吧。”
经过隐寂的一番推论,男人的面色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又释然一笑,“哈哈哈,那又怎么样?”
“休要与她啰嗦,拿下她!”男人身旁的那位突然开了口。
话音刚落前后两对人马骑马上阵皆向隐寂冲了过去。
隐寂翻身迅速跳下背,双手抚过发丝从头上取下两片薄如蝉翼的回旋飞镖,前后各自扔了出去。
周遭的马腿皆被金属飞镖所划伤,受了惊吓的马感到疼痛便立马不受控制的左冲右撞,将马背上的人皆一一甩了下来。
隐寂纵身一跳,躲过了马的撞击,再单手掐做口哨吹了口气,将马唤往一个方向跑去。
届时,飞镖正好又飞回手中。
这帮人心有不甘,再次起身取出佩剑向隐寂四下砍去,却都被隐寂一一灵活的闪过。
可无奈乌云蔽月,隐寂视线突然一片漆黑,而此刻一刀正实实朝她劈来,她此刻正对一人迎面踹踢,却不料被一举重创。
隐寂吃痛捂臂,一举抬腿踹开了旁人。
此刻乌云即过,隐寂赶紧朝前跑去,放下一记烟雾弹便趁机轻功飞跃了崖壁,没进了一道小径悄然逃离。
烟雾弹十分呛鼻。
众人待烟雾散尽时,隐寂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其中一人打开了火折,看到这淌了一路的血迹。面面相觑。
方才那男人将身边人皆一一瞧了一面,突然大吼,“都愣着做什么,追啊!”
届时,其中另一个身子羸弱单薄的男人则伸起手来,颤颤巍巍道,“可是,咱们的马跑了……”
“那些白眼狼不要也罢!跑了便跑了吧,但刚才那女人无论如何也要追到!走!”
一行人拖着沉重的身躯沿着血迹而去。
一路追寻到了黄河分流,血迹便彻底的消失,除了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布料以外,便再没了别的东西。
正当男人无比窝火之时,在岸边不远,有人大喊,“找到了找到了,是黑金令,两块黑金令!”
“什么?”
男人闻言立即冲了过去,接过别人手里的两块令牌看了看,猛地给了那人凶狠的一巴掌,“废物,我要这黑金令做什么!信呢?主上要的信呢!”
那人莫名被打,一脸委屈的捂着疼痛发肿的脸,赶紧摇了摇头,“不,不知道,不知道啊,小的只看见这两块黑金令,就,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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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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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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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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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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