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娇嗔道,“殿下,这五子棋甚是难玩,奴家每次都输给你,奴家可不服。”
“就是呀,”月儿狠心搭话,“殿下,您啊就爱欺负人!我和姐姐的棋艺,想来是比不上太子妃娘娘,怕是要让殿下您扫兴了。”
江暄画闻言,这心底甚是窝火。
聊天归聊天,撩汉子归撩汉子,好端端的扯上她来做什么?
这算啥?白莲花必修手册么?
她刚坐上了榻,可还是毅然的穿了鞋走到了窗边掀了一条缝隙往外看去。
等等,就这样偷看是不是有些不大道德?
江暄画心底突然闪出这个念头,此刻皇景凌又起声道,“不,她的棋艺远不如你。而且她素来不解风情,将本太子给予她的信任与真心时常视若无睹。当初念她千般好,如今想来,却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皇景凌坐无庭院中央的石桌旁,对面乃是月儿与他对弈,身旁还在碧儿为其添酒助威。
由于他背对着她,她根本不知他此刻是何等神情。
但在这漫不经心的言语间所领会到的,还是那一股子凌寒。
按常理说来,一个人的态度,不可能转变得如此之快。
这皇景凌肚子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那碧儿与月儿暗自对视了一眼,继而微微的颔首一笑,碧儿索性是再度贴近了皇景凌,伸手不经意的抚上了他的肩,“太子殿下,奴家认为太子妃并非是不解风情,这女儿家嘛,总是要人哄的。这天底下像殿下一般英俊又痴情的男子甚不多见,只要您多花点儿心思——”
碧儿红唇欲滴,羽睫轻轻扇动,柔美娇嗔,“不论什么样的女子,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皇景凌似是有所迟疑,端酒杯的手在半空停滞了良久,最后才慢慢放了下来。
他忽然一笑,似是欲要推开碧儿,可不料下一秒竟将碧儿的腰肢一搂,碧儿一个没有站稳,便柔弱的倒在了皇景凌怀中。
惊呼了一声“哎呀——”,待对上皇景凌的目光后,先是一怔,又立马的别过头去,羞赧得就像夜里的昙花。
靠,这碧儿摆明了是要趁机占皇景凌的便宜!
江暄画心底一阵腹诽,可这手却不知什么时候已不听使唤的扒拉在窗户框上狠狠的抓扯着,发出指甲摩擦的声响。
不料想,皇景凌亦不算什么好鸟,手臂似乎是搂得更紧了些,言语带了几分讥诮,“那你呢,可会让本太子手到擒来?”
“殿下……”
碧儿更加羞涩,手里的灯笼亦是没有拿稳“咕噜”滚到了地上。
灯笼里的烛火火舌顿时舔到了纸壁,逐而燃成了一团耀眼的火球,将碧儿那张春风满面桃花满载的脸映衬得尤为清晰。
月儿见此情形,也没了下棋的兴致,无奈叹了一声,提起裙摆站了起身,“姐姐此番倒好,打着灯笼还打到了殿下怀里,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可情何以堪哪?”
言罢,月儿又似是无意的转过了头来。
而正是这偶然的一眼,却让月儿猛地注意到了在那窗边洞察的江暄画。
她顿时瞪大了眼,可又趁江暄画没有发现之际,很快收回了眸光,走向了皇景凌身旁。
“殿下,奴家觉得一直在这儿下棋甚是无趣,何况您也说,您近日心中苦闷,倒不如趁着这动人的夜色,一道出去走走?”
月儿刚一说完,那碧儿也跟恍然大悟了一般,长长唱了一声“哦”,随即也劝道,“是啊殿下,正好奴家和妹妹正是这本地人,正好带您去看看我们这儿的流云瀑布。”
……
两姐妹一唱一和,犹如春晚里的双簧,天衣无缝。
动人的夜色?
江暄画不屑的望了一眼刚被厚实云层遮盖的弦月,委实瞧不出到底哪里动人。
至于那什么流云瀑布,在她入城与皇景凌同乘一匹马时便见过,无非就是个一般的小流瀑,更算不上什么景点。
此刻江暄画脸上已经挂满了嫌弃。
同时也不禁开始叹服,李耀阳不仅他自己是个奇葩,连选来的这两个丫头也不是一般人。
撩汉子撩到这份上,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她嗤笑一声,终是松了手顺手彻底关上了窗,岂料,这关窗声稍大了些。
“嘭——”
糟糕!
果不其然,这一声脆响立即引起了门外那三人的注意。
皇景凌给碧儿丢去一眼冰冷迫人的目光,碧儿立即麻溜的从他身上下来规矩的站到了一旁,谦逊的闭嘴不发一言。
他继而站起来,往江暄画未熄烛火的房里看去,那窗后,正好虚掩着半个人影一晃而过。
见他这般放纵,她果真还是坐不住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皇景凌揣摩一番后,嘴角那一抹弧度自是有些得意。
“若是想看,那便出来光明正大的看,光躲在暗处听墙根,总归是不大合乎情理。”
皇景凌暗讽了一句,又不紧不慢道,“不应声?可是要我亲自去你屋里请?”
江暄画自知已经早被皇景凌发现,可她却万分不明究竟是何时被他瞧见的。
难不成这男人背后还长了一对眼睛不成?
罢了,既然左右都躲不过去,那便出去亮个相也无妨,再者说,她又没做什么越轨之举,谅皇景凌也不敢将她她如何。
想到此处,江暄画便披上衣衫推门走了出去。
只见迎面站着那一男两女正淡定的看着她。
江暄画忽然双腿一僵,走路的步态便稍微迟钝了些。
她平静的走到了皇景凌跟前站定,正要给皇景凌象征性的行礼请安时,手臂却让他给稳稳的托住。
到了嘴边的话就在此刻也被拦截在了齿后,她望向他时,只见皇景凌薄唇轻启,问道,“看来太子妃近日倒是被培养出了一个不大好的习惯。总爱趁着本太子不注意总躲在一处偷听?”
见皇景凌似笑非笑,江暄画又忍不住往他身后的两名女子皆扫了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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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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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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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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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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