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当江暄画想掀开轿帘,想探探外面的情况,轿子却突然的停了下来。
随即,便听见李松呵斥道,“拦路的,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现在拦的,是哪户人家的道?”
“我知道,我现在所拦的,是当今的太子妃,江暄画。”
一个熟悉的男音从外传来,声音虽轻,可还是让江暄画听了个仔细。
“放肆!太子妃的名讳,也是你能随意叫的?若是耽误了时辰,你可担待得起?!来人,把他给我拉走拉走!”
李松愤怒大骂,立即传了命令。
此时,轿外的冬霜急忙拍了拍江暄画的轿帘,“三小姐,是四少爷,是四少爷!”
江致岸?!
江暄画闻言,赶紧冲外喊道,“落轿!”
随着轿子平稳落地,江暄画立即起身下轿,迎面只看见路中央,江致岸身着一身灰白,眉目犀利而传神。
面上的病态亦是好了不少。
仅仅隔去了三日,再次相见时,江暄画却突然感到,眼前的江致岸已是脱胎换骨,分明一样,可又似乎很不一样。
李松听见动静,冷肃的面上立即有了一丝费解,“太子妃,您……”
江暄画心头一喜,立即走上了前去,惊诧问道,“致岸,你怎么来了?”
可令江暄画了没有想到的是,江致岸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
听完她的话后。反而将所有的笑意都一一收敛,看着李松,冷哼开口,“我那做姐夫的太子没法子亲自与你回门,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是应当帮他完成这个任务!”m.xiumb.com
话音落下,江致岸这才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视线顿时变得温柔而细腻,握住即了江暄画的手臂,道,“姐姐,走,我带你回家。”
说着,江致岸便要带着江暄画乘坐他所预备好的轿子。
此刻李松却是翻身下马,将江暄画与江致岸拦了下来,再次恭谨地向江致岸表明了歉意,“奴才眼拙,未曾识得出这这位公子竟是江家四少爷,方才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若是有任何冲撞之处,还请江少爷谅解。”
“哼!”
江致岸索性撇过了投去,丝毫没有领情。
李松不免面色一尬,心底是愈发的心惊胆战。
毕竟这江致岸是太子妃的亲弟弟,方才自己说话如此无礼,若是太子妃怪罪下来,只怕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考虑到后果,李松则是又笑道,“江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就姑且饶了奴才这一回,如何?”
见江致岸仍旧眼底呈现一抹肃杀之意,李松又有意的往江暄画面上看了一眼,又悻悻的埋下了头去。
“姐,走。”
江致岸不想再多与李松交谈,拉起江暄画扭头便要走。
李松却又及时的往两人身前一闪,恭敬的躬身,低眉顺眼道,“江少爷,虽说您与太子妃乃是姐弟,可毕竟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却是不可荒废。您若实在有许多话想要谈,还是等着太子妃到了府上之后,再谈也不迟。”
“呵,规矩?”
江致岸冷冷一笑,松开了江暄画的手,移步上前来一把攥住李松的领口,恶狠狠道,“新婚之夜便让新娘独守空闺,敬茶祭祖是她一人,连三朝回门也由她独自一人,这又算哪门子的规矩?!”
“这,这这……”
李松显然被江致岸这突然架上的动作吓得不轻,哆嗦了半天,却也说不出半句整话。
“一个个口口声声提什么规矩,可你们又可曾遵守过?!难道就因为是天家,就能不顾及他人见面?难道就因为是天家,就可以将臣民随意摆布吗!”
江致岸偏执发狂,双眸红得就像是一头嗜血的猛兽。
李松被吓破了蛋,可嘴里还是颤颤巍巍的说道,“哎,江少爷您稍安勿躁,此事乃是圣上亲自下的旨,奴才不过是个跑腿做事的,所以,你即便是今日当众掐死,奴才也向您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呀……”
“岸儿!”
江暄画环顾四周,见已经聚集了许多民众,对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指点,还小声的窃窃私语。
她冷下了脸色,强行掰开了江致岸紧攥着李松的手,低声提醒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难道你想当众被人看笑话吗?”
听江暄画这一提醒,江致岸才彻底的松了手。
可看着李松畏首畏尾的神色,仍是气不打一处,怒指向李松身后的这一行人,“什么国事为重,以民为先,都是借口!这群人的理由,总是冠冕堂皇。自古明君,都是先立家而后国,而当今皇帝分明是摆明了欺辱你,才会下次决策,我看那太子也是……”
江致岸话未说全,人群中却忽然响起清脆的鼓掌声。
一阵银铃般的笑从而落入耳畔,接着便听见一个清丽干净的女音,“真是好大的胆子呀,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有人告密,小心圣上立即下旨,革了你的脑袋?”
这话里带着深深的揶揄与嘲弄。
江暄画莫名觉得这声音颇为熟悉,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这声音来自何人。
正当她回想之际,人群中却挤出来一个身着紫罗裙的靓丽可人儿,一对上她的眸子,便是甜甜一笑,“好嫂子,我们又见面了。”
直到此刻江暄画才认出了她。
一旁的李松见状,也赶紧小心的行礼问安,“奴才见过代敏公主。”
“免礼。”
代敏又是一笑,将手一抬,慢慢悠悠的朝江暄画身边走来,先是敬意的冲江暄画微微颔了颔首,随后又打量起了冰冷满脸的江致岸。
“真没想到,这江侯的儿子,竟如此没有教养。”
她冷嗤一笑,一双杏眼忽闪的眨了眨,不忍奚落道,“有这个空档,不去学学诗词歌赋,习武强身,却将这市井泼妇骂街这等功夫学得精湛,就凭这一点,我就实是佩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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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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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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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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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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