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奶娘来寻我了,若是被我爹爹知道,那可就完了。”
代敏言语焦急,很快便看向了那对着大门外半敞的窗户,又道,“嫂子,你替我打好掩护,代敏先走一步。”
言罢,代敏便走到窗边纵身一跃,翻窗离开。
看着代敏仓促离去的身影,江暄画不禁摇了摇头,感叹这窗户的重要性。
看来这古代人一旦吃饱了,也向来不走寻常路。偶尔爬爬窗户,翻翻墙,有利于身心健康。
正想着,这屋外就传来了一名婢女冰冷冷冰冰的训斥,“大胆!太子妃正在新房之内休息,你这老妇真不知规矩,竟然在此喧哗?!来人哪,把这老婆子拖出去!”
“这……这位姑娘,我……”
一苍老的女音断续不成句,言语之中带着哀求。
江暄画便起身走到门边,刚想着开门探个究竟,可看到自己身上这一身喜服,又收回了手来。
清了清嗓音,淡漠出声,“慢着,她要找的人并不在此处,把她放了吧。”
门外的婢女一听,与身旁的另一个婢女对视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谁,便赶紧恭敬回话,“是,太子妃。”
得了婢女的回话,江暄画这才静下心去歇息。
入了夜。
江暄画正半梦半醒时分,婚房外则传来婢女恭敬清持的声音,“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免。”
具体还有几句碎语,江暄画倒是没听清。
可直到听见推门声,江暄画便如梦初醒般的从榻上坐起身来,抓起掉在地上的红盖头就胡乱往头上盖去。
然而正是她这慌乱的动作,却恰好被皇景凌给看到了眼里。
他戏谑勾唇,迅速的朝前走来,看着榻上褶皱的被褥,便已猜测,这女人恐怕在这之前早已睡了一觉了。
忽然间,皇景凌又扫到床头凌乱放置的珠钗步摇,又不由淡淡勾起唇,调侃道,“本太子还未回房,太子妃竟然如此心急,就早早揭开盖头,取了头饰,想必这心里甚是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
一听这个词,江暄画不禁联想起如狼似虎如饥似渴之言,顿时大窘红了脸色。
反正这盖头她早早便揭了,索性现在就一揭了之!
想到此处,江暄画心一横,再次将头上的喜帕直接扯了下来。
在这一瞬之间,江暄画的视线正巧与皇景凌的双眼相对。
正是这一眼,却让江暄画闪过一抹触电之感,纵然只有刹那,可这个感受却让江暄画楞了许久。
皇景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阵子,似乎是想说话,却又像是被克制住了一般,最终并未说出口来。
待回过神来,江暄画赶紧仓惶的收回了目光,口吻随意道,“太子与暄画已算是老相识,就不必大眼瞪小眼了。”
江暄画潜意识的想要避开他,起身就要往皇景凌身边绕过。
可臂却被皇景凌给一把擒住,收手一揽,江暄画便稳稳当当的被他软禁在怀,没有丝毫挣脱的余地。
一股浓烈的清酒气息弥漫周身,似乎还混合着另外一种清新淡雅的气息。
综合下来,却是出奇的好闻。
皇景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抬手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一双深邃的眼带着从未有过的深情,定定的看着她错愕的眼。
他一时有些忘情,垂下头来,便想闻上她温唇。
江暄画机敏躲开,慌乱的言语带着抗拒,“太子,你喝多了,还是早些洗漱歇息比较好。”
言罢,江暄画奋力的一挣,掰开了紧紧扣着自己腰际的手臂,闪到了一旁,“不如,暄画去吩咐膳房给你煮一碗醒酒茶。”
从江暄画这些言语和举动之中,皇景凌就已经看出,她是在刻意的避开他。
“你怕我?”
他看着她,口吻极轻,却又听不出喜怒。
江暄画闻言,本想直接回一句“不怕”,可不知怎的,这喉咙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她神色稍显呆滞,皇景凌却是一声轻笑,“你我现已成夫妻,你却表现得比之前还要拘谨,若是让旁人见了,定会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江暄画听见这番话,心底顿时感到有些愤懑不平,冷哼道,“难道太子殿下你没欺负我吗?”
她话里带了几分质问。
皇景凌言语一顿,随后又道,“新婚之夜,你先是自行揭了盖头,后又不让我靠近,似乎,是你要欺负我多一些才是。”
他言辞凿凿,虽踢听似歪理,可仔细推敲下来,却也不无道理。
江暄画无力反驳,正想找个话题化解尴尬。
皇景凌却突然闪到身前,江暄画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皇景凌却是更加逼近了几寸。
眼瞧着就快要无路可退,江暄画压制下心虚,作出一副淡定不疑的神色,“你,你想做什么?”
可此话刚一出口,江暄画便感到无比的后悔。
傻子都晓得,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何况她还来自二十一世纪。
虽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狗血言情剧她好歹还是看过那么几部,反正套路都一样。
只是当如此玛丽苏的一幕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让她这个见过枪林弹雨的人慌了阵脚。
正当她想着该怎么脱身,身后的床沿却将她双腿一抵,一个没站稳,便失去重心地往后倒去。
皇景凌亦是顺势扑上了身来,死死的把她禁锢身下。
从她打算对赐婚不做抵抗时,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幕会出现在面前,即便不是今日,往后的某一天,也会是如此。
虽说她早有心理准备,并一直在心底安慰自己,皇景凌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睡到就是赚到。ωωω.χΙυΜЬ.Cǒm
然而真正到了这一步她才发现,要想让她真的和这个男人坦诚相待,还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在想什么?”
皇景凌低哑浑厚的嗓音喷薄在她的脸前。
江暄画这才收回了复杂的心思,转过脸来,看向皇景凌。
“暄画斗胆,想在此请问太子殿下一个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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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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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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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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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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