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如此混乱的场面之中,一直处于沉默之中的江致朝终于开了口。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倒地的杨氏,颤着嗓音低声问道,“杨蕙,我且问你,他们两个所说,可是真的?”琇書蛧
杨氏闻言,连滚带爬的撵了过来,跪在江致朝的跟前,抓住了江致朝的衣袖,眼底满是还未消散的恐惧和惊惶。
“老爷,不是的,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
她猛地撇头,愤然的指向江暄画,“是她!是江暄画她污蔑我的,与这两个人有染的不是我,是她!是她栽赃陷害我的!”
回想起方才秦牧的叮嘱,段玉为了道清楚真相,忽然想到了一记杀手锏,便赶紧开口,“江侯爷,小的还知道,三夫人的后背上有一块紫色巴掌大小的胎记……”
背后的胎记……
如今江致朝彻底的信了,他所不敢相信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眼前这个他曾付出全部真心的女人竟然背着自己做出了如此下作之事。
他颤着手指指向段玉,眉峰微凛,眸底满是痛心疾首,“难道现在你还说,这一切都是捏造的吗?”
眼见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杨氏已经再也没有了辩驳的理由,一直眼泪纵横祈求地望着江致朝,头止不住的左右晃着。
江致朝往后退了退,双眼环视了周围一圈。
如今他的脸面,已经被杨氏这个女人给丢光,且不再细说这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段玉和吴天道这两个人证便就给他结实地扣上了这一顶帽子。
灼然的恨意就在顷刻之间涌上了脑海……
“老爷……”
杨氏满脸的哀怨,正要接着说些什么,江致朝却突然地从正厅的案台上的取下了一长久封存在剑鞘中的长剑,一举刺入了段玉的胸膛。
狠狠一用力,那原本透着寒光的剑刃霎时贯穿了段玉的身躯。
一抽出剑来,那剑身已经沾满了鲜血。
双眼还没来得及闭,段玉轰然的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吴天道见此,跪麻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着,还不等他嘴里发出半句求饶的整话,江致朝已经提着滴血的剑站在了跟前,居高临下的看向他。
冰冷的玄铁落刻在了他的颈项,随着一道干净利落的剑锋划破空气的声响尘埃落定,吴天道的喉咙瞬间血流如注。
杨氏被眼前这一幕彻底吓得痴傻,看着身旁的两句死不瞑目的尸体一声尖叫后,并手忙脚乱地一把推开。
一个念头此刻在她的意识当中无限放大:
要是她再不解释,下一个死的人必定就是她自己……
想到此处,杨氏的喉咙硬生生的哽了一口唾沫,跪着爬过去抱住江致朝的双腿,眼泪不止地簌簌流着,“老爷,你相信我,我是被污蔑的,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啊……”
尽管她的解释,此刻在所有人的眼底看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但杨氏却还是尽力地将受人迫害这一角色演绎得十分出彩。
“好,既然你说是污蔑,那暄画和那个钱文武你又作何解释!”
江致朝眼底流露出了浓郁的嫌恶,伸手用力掰开了杨氏抱腿的双臂,奋力抛到了一旁。
“关于钱文武一事,妾身的话句句属实。”
杨氏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张牙舞爪地向江暄画扑了了过去,一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眼底流露出愤怒与妒忌,“是你!是她对我得知了真相怀恨在心!贱人,我今天要杀了你!”
随着话音落下,杨氏手上的力道持续加重。
江暄画霎时感受到濒临窒息,一股压抑从胸腔一路窜涌上了双眼,紧促的压迫感的驱使之下渗出眼泪,眼眶泛起猩红。
她下意识的抬手掰扯着杨氏的双手,嘴里失声呢喃:“放手,放手……”
纵然在心底她已经声嘶力竭,可冲出嘴里的声音却是微弱得可怕。
江清遥与林氏对望一眼,勾唇浅笑着在一旁观赏着这一出闹剧。
真是没想到,还没等着自己出手,连一向温柔的杨氏竟也会这么憎恨她……
然而就在她幸灾乐祸地诡笑的同时,有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的冲上了前去,强行的将江暄画和杨氏分开。
这两个人自然是皇景凌与江致岸。
在杨氏被迫松手之际,江暄画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身体一软,笔直地往后仰去。
就在倒地的一瞬,皇景凌伸手揽住了江暄画的腰际,稳稳当当的搂在了怀中。
“暄画,暄画?”皇景凌焦急轻唤,眉峰为微凛,眼底的焦急不言而喻。
江暄画缓过劲头,喉咙极痒,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这才恢复了神色。
待眉眼渐渐清晰,皇景凌的轮廓呈现在了眼前。
望着皇景凌眼中泛起的点点深情,又似乎是察觉到一处不善的目光从身后冰冷的朝她刺来。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正巧撞上江清遥那道嫉恨阴冷的双眸正死死的瞪着她。
江暄画顿犹如从噩梦之中惊醒一般,迅速从皇景凌的怀里挣脱开来,不适的咽喉憋出一句,“我没事,太子不必担心。”
为了躲过皇景凌的进一步追问,江暄画视线一转,便看见江致岸双手紧攥着杨氏的两只手腕,陷入了僵持之中。
“我说过,任何都不许欺负我姐,而你刚才竟差点动手杀了她……”
江致岸口吻近乎是咬牙切齿。
“那又怎么样?”
杨氏吃痛得紧蹙起眉眼,可看着江致岸冷漠的眼,却突然阴邪地轻笑,“江暄画这贱人本就死有余辜!”
口吻之中毫不掩饰对江暄画的愤恨与鄙夷。
死有余辜……
这个词却彻底的刺痛了江致岸,他再次家中了手上的力道,布满阴霾的眸底满是压抑的愤怒。
“你别以为你是女人且是长辈,我就不能将你如何,有种你再说一次!”
江致岸病态的脸上,反而将话语里蕴含的警告提现得更加显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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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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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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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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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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