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景宇分析得有理有据,无形之中竟还将她捧了一把。
“不,这你可就错了。”
江暄画挑了挑眉,冲着皇景宇轻屑一笑,“我这个人呢,做事一直以来都莽撞冲动,分不清什么恩怨,不过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不过仔细想想,她与皇景宇之间的确是没什么牵扯。
多说无益,她也懒得来蹚这趟浑水,只想尽快脱身。
在临走之前,江暄画不仅发出了一声感叹,“自古以来这后花园当真是个是非之地,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偶尔还能牵扯出几桩风流案,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本她在江府已经让她长了不少的见识,却没想到在这威严的帝王之家的御花园,反倒是更乱。
这宜妃敢和皇景宇明目张胆的幽会,保不齐早就被人发现了。但毕竟这是皇帝的家务事,她已经是麻烦缠身,若这时再添上一个宜妃,那她岂不是死的更惨?!
罢了,不管这么多,赶紧脱身要紧。
心底起了这个念头,江暄画慷慨立下了保证,“五殿下请放心,此事我一定不会向第二个人透露半句。”
她将话顿了顿,向皇景凌福了福,请了一声告退,扭头便朝着反方向迹步跑去。
望着江暄画匆忙离去的背影,皇景宇面上浮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
“这下子,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他轻声呢喃了这句话,直到江暄画的身影彻底消失无踪,才抬脚离去。
江暄画低着头沿途一直骂骂咧咧,未曾抬头看路,头便撞上了跟前的一堵“肉墙”,江暄画失重往旁摔去,手心擦在石板上破皮出了血。
紧接着,一声刁钻的斥责立即朝她喷来,“哪儿来的野物,走路都不长眼睛吗?!”
江暄画闻言,立即分辨出了话音的出处是来自何人。Χiυmъ.cοΜ
她抬眸一瞧,只见江清遥与秋月这两张不善的面孔,正气势汹汹地怒瞪向她。
但当看见是江暄画时,江清遥面上的怒意却减了大半,她傲气的盯着地上如狗般的江暄画,讥诮笑着,“哦,我当是谁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原来是三妹妹你啊。”
她话里假惺惺的带了几分惊讶,可眸中那一抹恶毒却无法遮掩。
江暄画丝毫不畏惧的冷笑,忍着手心的刺痛从地上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块精致玲珑的玉佩从领口掉落了出来,落到了花坛的杂草之中,由于没有听见声响,但江暄画并未注意。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由于怕被江清遥发现她受伤并加以调笑,她赶紧将破皮流血的手给缩回了袖口,背在了身后。
呵,说她是苍蝇?
江暄画在心底冷冷一笑,面上的神情却是极其淡漠,“姐姐说得极是,只不过这苍蝇从来都只撞污秽恶臭的东西。若我是无头苍蝇,那姐姐你又会是什么呢?”
此话一出,江清遥当即明白江暄画话里的比喻,原本含笑的脸渐渐沉了下来。
她敛起了笑容,喉咙里憋出一声愤然的冷哼,“少在这儿跟我咬文嚼字,现在我可不吃这一套!”
江清遥已经摸清楚了江暄画的路数,每次这小贱人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激怒她,从而再找出诋毁她,直至她哑口无言,才得意忘形的扬长而去。
她受够了被江暄画耍得团团转,要是有可能,她恨不得让江暄画马上死!
江清遥缓缓向江暄画走近了两步,嘴边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垂眸叹息一声,等再度抬头时,眉心忧虑地蹙了蹙,“三妹昨天整夜不曾回来,着实让我跟父亲好生担心呢。”
她话语稍作停顿,眼底划过一丝凉意,“三妹妹你急着攀龙附凤,我理解,可还未举行婚庆典礼便前来与未来夫婿同吃同住,实在是于理不合。”
这一路上她已经听了不少关于江暄画和皇景凌已有夫妻之实的传闻。
甚至还有人说,亲眼瞧见了那床单被褥上沾染的落红……
嫉妒与痛恨在心底打翻,江清遥咬了咬下唇,收敛起面上的多余的神色,淡然开口,“其实作为女儿家,我认为还是应当矜持些。省得到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句恬不知耻。”
最后四个字江清遥故意咬了重音,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所以说,妹妹还是尽量注意些,免得到时候丢尽了江家的脸面。”江清遥面上挂着浅笑,话里含着深深的讽刺。
话后,秋月也趾高气昂的昂头瞪着江暄画,眼底丝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
看着主仆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江暄画已疲于应付,眼神散漫冷淡的看着江清遥,“说完了么?”
江清遥面上的神色一滞,心底觉察出一丝不妙。
“要是说完了,那我便不打扰姐姐,先走一步了。”
江暄画云淡风轻的丢下这句话,抬脚便要从江清遥身边越过。
“站住!”
江清遥立即呵住了她,瞥过头来,看着江暄画冷漠的侧脸,一声清冷的冷笑就此响起,“呵,你别以为昨天你能拉动神武弓,就当真是命定的齐南国皇后。你可不要忘了,有句话叫做,事在人为!”
昨日看江暄画拉弓搭箭的动作如此纯熟,已然让她大感意外。
而太祖定下的那句话,此刻就如同一个诅咒,萦绕在她的耳畔,挥之不去。
总而言之,她不信!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些本该属于她的殊荣,最后都会落到江暄画这个贱人的手里!
江暄画猛然的转脸,恰巧捕捉到了江清遥眼里的不安和惶恐。
她挑眉轻笑,眼中闪过一抹短暂的惊讶,“哦?原来能拉动那把神武弓还能捡个皇后来当?这么说起来,昨天我还真是好运捡了个大便宜。”
这个传闻她从未听说过,即便是听过,她也不会相信。
毕竟想要顺利坐上一国之母,就和要当上皇帝一样的不容易,后宫的波谲云诡往往比战场厮杀来得更为迅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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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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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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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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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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