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很清楚,没必要和他们硬来。
她现在只想赶紧去医院,不然她这条腿就要废了!
楚轻轻开门见山:“楚萱萱说我妈的死,跟我爸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文惠珍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开始替楚长河遮掩。
“你妈妈和长河在一辆车,勉强也算有关系。”
眼神神躲,语气紧绷,很显然,她没说实话。
让楚轻轻意外的是,文惠珍对楚长河竟然还有点感情。
“我原来以为只有我妈妈可怜,没想到,你也一样。”
“什么意思?”文惠珍一脸莫名的问。
楚轻轻似笑非笑道:“你出国当日,我回家找爸,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文惠珍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爸把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带回了家,就住在你的卧室里,他现在可是正计划着要抛弃你呢。”
文惠珍一愣,本能的反驳:“你胡说!你就是想让我和你爸离婚!”
“呵!”楚轻轻冷笑。
“不信?那女人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卷发,声音很嗲,跟楚萱萱差不多高。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佣人,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文惠珍低下头,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m.χIùmЬ.CǒM
她并没有底气打这个电话,去证明有没有这回事。
之前楚长河在外面乱搞,她也听到过风声,但她从来没想到,他敢把人带回家,还就在她出国的当天,就带回了家。
真无情啊!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为了他值吗?”楚轻轻认真的问。
说完,楚轻轻又给白斯寒使了个眼神,白斯寒立马明了,一步步朝着文惠珍走去。
文惠珍脸上一慌,急切的喊道:“我说我说!”
楚长河,既然你先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
楚轻轻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他连帮他白手起家的妈妈都可以抛弃,你又算的了什么?”
“说吧,车祸到底怎么回事儿?”
文惠珍闭上眼睛,声音发涩:“其实,撞死席家老太太的不是你妈,是你爸!”
虽然早就在意料之中,可真听到,楚轻轻还是不由握紧拳头。
门外隐藏着的陆司廷,听得更仔细!
原来,轻轻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来国外真正的目的就是调查这件事。
可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让他跟着一起来,反倒让白斯寒跟着?
难道在她心里,他比不上白斯寒?
陆司廷心情有些复杂。
房间里,文惠珍的声音还在继续。
“当时,楚长河撞死了人,他整个人都傻了,第一个念头就想着开车逃跑。可,你妈妈偏偏执拗的不让他逃。你妈妈也真是爱他啊,于是主动的跟他换了位置,心甘情愿的为了他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等着警察来抓她。”
“也是她运气好,那个地方好久都没人经过,你爸也从惊恐中回了神,便拿你太小,不能失去妈妈来劝她,你妈想到你,在万分纠结中还是动摇了,她舍不得将你丢下,最终听了楚长河的劝,开车逃了。”
“自此,这件事成了她的心结,和楚长河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差。”
“你爸也不再掩饰我们的关系,他就恨不得气死你妈,这样,这件事就不会再有人知道!”
“如他所愿,最后你妈郁郁而终。”
楚轻轻眸色猩红,努力的握紧拳头,任由指甲嵌进肉里,勉强稳住发颤的身体。
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白斯寒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温柔的安慰:“轻轻,别太难过。”
楚轻轻转头看着他,语气发冷。
“我没有难过,我妈也不希望看见我难过,我要把所有的难过化成动力,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比如,给妈妈讨回公道。
让楚长河付出代价!
听她这么说,白斯寒松了口气:“你已经很棒了,轻轻,我甚至都没想到你竟然敢扔刀。”
“啊?”楚轻轻惊讶的嘴。
但白斯寒显然没注意到,还在夸她。
“要不是你当时扔刀,恐怕真镇不住文惠珍。”
楚轻轻脸色都变了,惊恐的看他。
“那刀,不是你扔的吗?”
白斯寒停住脚步:“不是我,不是你吗?”
楚轻轻:“……”
两人相互看着,回想起那一刻的场景,确实没看清是谁扔的刀子,文惠珍就趴到了地上。
……
楚轻轻浑身打了个寒颤,白斯寒也有些心慌。
他们去的时候根本没拿刀,房间里就4个人,总不能是楚萱萱扔的。
见鬼了……
楚轻轻突然感觉后背发凉,忍不住抱紧胳膊,对白斯寒扯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
接着……撒腿就跑!
“诶!等等我!”白斯寒也赶忙追了上去。
陆司廷缓缓从暗处走出来,看着两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要是他在,楚轻轻至于害怕?也不知道她什么眼光。
陆司廷上了车,回酒店。
他得给楚轻轻一个惊喜,于是一踩油门,车子以更快的速度飞驰而去。
一个多小时后。
楚轻轻气喘吁吁的跑回酒店,拿起沙发上的睡衣走向浴室。
站在花洒下,楚轻轻闭着眼睛,缓缓吐了口气。
终于,弄清楚真相了。
洗完澡,楚轻轻爬到床上开始刷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的异常。
翻到林秀芝不久前发的朋友圈,看着笑容甜美的三个孩子,楚轻轻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
“把你们留在陆家,比跟着我好,吃的用的穿的住的,样样都比跟着我好。”
但,她还是舍不得。
看着照片中的三个小家伙,楚轻轻眸中有晶莹闪动。
“妈咪很快就回去看你们。”
熄了灯。
楚轻轻闭上眼睛,刚要睡着时,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
旁边好像有个东西在动。
楚轻轻顺势伸出手摸了摸。
头,身子,胳膊……
楚轻轻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弹起。
“谁!”
“谁?”
吼了一声,楚轻轻急慌慌的就要开灯。
陆司廷伸手拽住她白皙的手腕,故意低沉着嗓子,魅惑说道。
“小姐,免费提供特殊服务,要不要试试?肯定让你满意!”
——
在陆司廷的刻意伪装下,楚轻轻硬是没发现他的身份。
皱着眉头怀疑,难不成这是酒店安排的服务?
楚轻轻心里恶寒,更是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声赶人。
“我不需要,你赶紧离开!”
陆司廷强忍住笑意,故意压低声音:“小姐,你再好好想想,我不收费。”
说着,陆司廷的手不安分的从她脸颊上划过。
楚轻轻气的脸都黑了,扬起自己没被禁锢的手就想扇过去。
但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举动,轻而易举的抓住她即将扬下来的手腕。
“混蛋!放开!我都说了不需要服务!否则我投诉你!”
楚轻轻用力的挣扎,但不管怎么用力,禁锢她手腕儿的力道依旧没有减轻。
“难道,你是想让我用强的?”
随着话音落下,楚轻轻脸色一变,心里咯噔一下。
她隐约意识到,这个男人有可能不是酒店安排的。
那这个人是怎么进她的房间?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一时间,楚轻轻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对策。
硬碰硬她没有胜算,只能智取。
楚轻轻强扯出一丝笑容,轻咳一声,娇滴滴的开口:“诶呀,你先放开人家嘛,你都把人家抓疼了~”
这语气让陆司廷浑身一酥,下一秒,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楚轻轻都没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
但以他对楚轻轻的了解,这个女人指不定在憋着大招呢。
他倒要看看,楚轻轻能想出什么办法。
于是,陆司廷听话的将她手腕松开。
果不其然,下一秒,楚轻轻快速的将床头灯打开,并抓过包,从包里摸出防狼喷雾,对着他喷。
陆司廷瞳孔一缩,幸好早就有心理准备,立刻转过身,扯着被子遮挡。
楚轻轻借机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一个安全距离,警惕的看着他。
“转过身!”
陆司廷躲在被子后不理她。
楚轻轻眉头皱的更紧,不耐烦的吼道:“我让你转过身!”
但陆司廷依旧无动于衷。
“呵,行,那你就等着被带走吧。”
说完,楚轻轻快速拿起手机,准备给白斯寒打电话。
手机刚拨通,还没来的及说话,突然被夺过去挂断!
楚轻轻抬头,发现床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面前,看清楚这人的脸时,惊的说不出话。
“陆,陆司廷?”
“很失望?”陆司廷手里还捏着她手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不,不是……”
她是很懵。
陆司廷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心里这么想,楚轻轻也随口问出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想看到我?”
“不,就是太意外。”
不仅出现的突然,出现的方式也很突然……
“公司有项目要谈,所以就来了,入住酒店时,正好看见你跟白斯寒共进早餐。”
楚轻轻:“……”这么巧?
为什么觉得某人说她跟白斯寒共进晚餐时,咬牙切齿的。
想到这儿,楚轻轻本能的解释:“白斯寒也是来这边谈工作,我们凑巧碰到了。”
陆司廷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凑巧,就怕是早有预谋。
“你工作处理完了吗,明天可以回国吗?”
这个问题让楚轻轻猛然愣住。
她出国之前特意答应了林秀芝,会离开陆司廷,就算回去,也绝对不会再打扰他。
楚轻轻垂下眼帘,生硬的说:“我工作还没结束,你先回去吧。”
陆司廷黝黑的双直直盯着她:“后天呢?”
“……后天看情况。”
陆司廷冷笑:“楚轻轻,你该不会不想回去,想抛子弃夫,跟人私奔吧?
楚轻轻红着脸反驳:“你别胡说!”
“没有最好!明天跟我回去,有什么事回去我们一起面对。”
陆司廷深眸凝着她,脸色严肃。
楚轻轻抿着唇角,心里越发苦涩。
她跟陆司廷之间横亘着一条人命,可以一起面对,却无法解决。
何苦让他为了自己,与整个家族的人为敌!
虽然这样想,但她还是做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阳奉阴违的点头。
陆司廷对她这个态度很满意,温柔的刮了刮她鼻尖儿,突然转了话锋。
“就你这个胆子,还敢出去吓唬别人?”
楚轻轻瞪大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惊人的猜测,指着他,不可思议的问。
“刀,刀是……”
陆司廷坦荡的承认:“没错,刀是我扔的。”
楚轻轻:“……你,都听到了?”
“对,楚长河犯的错应该他承担,跟你和你妈妈没关系。”
楚轻轻叹了口气,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长河是她的父亲,陆司廷这么想,不代表陆家的人也会这么想。
但楚轻轻也没和他继续争辩这件事,两个人相处时间有限,能珍惜一秒就是一秒吧。
见她垂着脑袋沉默不语,陆司廷拧紧眉头,伸出手,猛地将她拉进怀里,低声警告。
“不准有跟我永远分开的想法,也不准再让白斯寒接近你!否则……”
这家伙会读心术吗?
楚轻轻压下心里的心思,好奇的抬头:“否则怎么样?”
“我会把你关起来,让你无法离开我的视线!”
陆司廷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楚轻轻咋舌,她不怀疑,陆司廷能干出这样的事。
陆司廷捏了捏她的腰:“记住了吗?”
楚轻轻回神,点头如捣蒜:“记住了!”
“这才乖,睡觉!”
楚轻轻麻溜爬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
她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颤动,柔和灯光下,那张白皙水润的小脸,更显得娇柔可爱。
陆司廷看的心中微微一动,突然趴到她面前,幽深的眼眸凝着她,嗓音低沉的问。
“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也不算浪费这个夜晚。”
楚轻轻睁开双眼,看着他眸子里透出的欲望,楚轻轻知道,他又要不安份了。
果然,没等她回话,他那双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点火。
不等她拒绝,红唇就被霸道的封上。
“你…唔…”
正当两人都越发沉迷时,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
楚轻轻推了推身上的陆司廷:“有人,我去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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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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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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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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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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