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铸不解,“老大人,王妃没有中毒,那药吃下去岂不是给王妃身上添了三分药毒?”
巫医摇头,“我们巫医的药和普通大夫可是大不相同!
王爷在此期间若有行差踏错,王妃都是能感觉到的,在不可挽回之事发生之前,王妃就能把王爷拉上来!”
这巫医说话玄之又玄,其实内里之意就有一点,若郦眉笙似有癫狂之相,兰清弦便心有感应,能及时劝解。
郦眉笙一听还要兰清弦跟他同时服药,那就更不愿意了,谁知兰清弦直接应了下来,根本不给他说不的机会。
“老大人,我们从何时开始服药?”
“王妃莫急,明日开始即可。”
能有彻底解决的法子,当然要用,于是白日喝药,夜间熏香,郦眉笙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夜间熏香时,歌芜院大门紧闭,在兰清弦的寝居里面,只有她和郦眉笙两人。
头几日还好,在郦眉笙移性之时,兰清弦和他周旋上一刻钟也就过去了。
可第五日夜间,躺在床上的兰清弦忽的觉着周围安静了,一睁眼,便见一张脸离着自己的距离只有二指宽。
兰清弦正要出声,不想那张脸的主人连二指的距离也不想要,猛然钳住她双手,就吻了上来。
先时似有蜻蜓落荷叶之感,可试探之后,便如疾风骤雨,将兰清弦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她想要挣扎,却不知该如何挣扎,毕竟主导权她失去得太早,眼下就只能任由摆布……
有一阵近乎将她挤压到不能呼吸,一阵又轻柔如过往的接触,总是将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但她以为快要结束时,有手从她腰弯下穿过,一把将她揽了起来,在唇与唇的碰触之间,她觉着已被炽烈的火焰包围,那灼伤感,让她痛又欲罢不能……
看不到时间的流逝,待这一场绝妙的亲密结束之后,兰清弦仿佛整个人都脱了力,若非腰间那手臂牢牢箍着她,她早就已经瘫倒在床上。
“你看到我为什么这么惊讶?你我之间,本应密不可分,如今我就在你身边,你难道不高兴吗?”
似有探究,但目光却又流连在兰清弦殷红的唇间,大约方才的那缠绵不绝的吻还不足以满足眼前此人。
兰清弦呼吸了几下,想要找回自己出走的理智,明明还是同样一个人,怎的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m.χIùmЬ.CǒM
比起移性之时,令人恼怒而伤感,眼前这一个分明更加危险。
“巫医说,那熏香偶尔会让人有幻觉,所以我们分开,会更好……”
腰间的手再度收紧,当距离短到都能看清对面人有多少根睫毛时,想要说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兰清弦从来没有在此种情形之下观察一副面孔,俊美有之,冷峻有之,甚至还添了些不易察觉的。
或许是兰清弦的目光怪粘人的,唇的主人又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你看,这红晕就像盛开的花……清弦,别赶我走好不好?”
“郦眉笙,是你……困住了我,我都……不能……动了,还要怎样才能……赶走你?”
兰清弦不想暗影香的影响会是这样,她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然郦眉笙却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连名带姓地叫我,定然是我哪里做错了……那这样好了,我今晚哪里也不去,就陪在你的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蜡烛被吹熄,床帘子被放下,兰清弦到最后也没有挣脱这温柔的桎梏,反而越陷越深,彻底被卷入情海之中……
翌日天亮,最先从里间走出来的人是郦眉笙,贺铸上前正要开口,却见眼前的郦眉笙有不同,眼角眉梢都染了三分的邪气,这让他立时反应过来,此等变化就是巫医口中所说受暗影香的影响。
贺铸的惊讶没有维持很久,神色仍是如常。
“王爷,医腿疾的大夫过来了,就在正堂候着。”
郦眉笙瞥了贺铸一眼,“你跟在本王身边许久,竟也是这样蠢!”
果真不同了,过去的郦眉笙绝不会这样跟贺铸讲话,但贺铸听后,没有不高兴,还屈身行礼。
“是属下做事不周全,请王爷惩罚。”
郦眉笙扬起下巴,摆了摆手。
“若非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本王绝不会容你!
如那大夫之类的陌生人,身边至少要有两个侍卫,正堂虽不隐秘,但也不应容留一个外人。”
贺铸点头,“属下明白,这就叫人带他换个地方。”
郦眉笙一走出歌芜院,便自行拄了拐,放出外面的消息也说他多年腿疾竟是见了奇迹,配合着医病的日子,他也该是拄拐的时候。
不过,不论传言如何,让王府众人都看到郦眉笙拄拐,还真是第一次,有些下人直接连规矩也不顾了,就差把眼珠子粘在郦眉笙的腿上,好看得更清楚。
郦眉笙不说一个字,便抬眼将四周看了看,下人们皆是被眼中寒意吓到,再不敢抬头。
贺铸及时挡在了郦眉笙前面,不想郦眉笙给众人惩罚。
“王爷,皇寿节所用烟花已经运到了,我们可要去看一看?”
郦眉笙盯着贺铸,显见不高兴。
“以后不要自作聪明,在王府做事,或有错处,理应受罚,你能挡一次,你能挡一辈子吗?”
贺铸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往后一段日子的郦眉笙都会是如此,正当他又要告罪时,看兰清弦从歌芜院走了出来。
众人这下不敢耽误,齐齐见礼。
“见过王妃!”
郦眉笙一听,在转身的一刹那,就换了一张脸。
“你怎么出来了?”
兰清弦正要往前走时,郦眉笙摇摇头。
“你就站在原地,我朝着你走。”
不长的路,但在郦眉笙脚下,似是绵延不绝,也就是郦眉笙如此举动,让王府众人着实吃惊,毕竟以往他们眼中,王爷和王妃连一餐饭都很少在一起吃。
“既是烟花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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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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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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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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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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