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匆匆,乌娇娇跟随在金嬷嬷的身后,“我之所以要跟着你们公子,是因为我刚才给他下药,我想看看这药到底能维持多久,而且想看看这药到底有没有副作用。”
金嬷嬷听见她这一番陈词,两眼一黑,“乌姑娘,你这是拿我们公子做药人试药呐?”
乌娇娇的本意确实是在试药,但是却不好说的如此坦白。
她换了一种说辞,“方才给江公子下药,实属情非得已,我跟着前来,也是想看看这药粉会不会对他产生不好的作用,身边多一个人照拂,总是强一些。”
金嬷嬷知道乌娇娇是在找借口为刚才的说辞找补,也不想拆穿她,只是揶揄道,“原来乌姑娘是来照顾我们公子的。”
乌娇娇没有反驳,她本就不善于与人打交道,今日说了如此多冠冕堂皇的话语,已经是她几年积攒下来的全部交流手段。
踏踏踏——
她跟在金嬷嬷的身后,金嬷嬷跟在抬着江孤北家丁的身后,他们七个人在回廊之间来回穿梭,转了好几个弯,好不容易走到江孤北的房门口。
靠近金嬷嬷左边的家丁回头问道,“管家,我们是把公子放在外间,还是内间。”
金嬷嬷抬起脚,看向房间之内,是一间简单的竹屋,上面摆放着许多的字画瓷器,十分的雅致清淡。
她握着丝帕的手握拳,在另外一只手的手心捶打一下,“将公子放在外间吧,不要扰动内间的东西。”
家丁听完命令之后,先由两个人进入房间收拾东西。
乌娇娇听见这个问题之后,平静无波的眼睛泛起涟漪,流转不断。
“为何要这么问,为何要分为内间外间。”她小声的嘀咕,原本根本没有想让任何人听见,然而在她身前的金嬷嬷还是听见了。
她对乌娇娇解释道,“我们夫人走了之后,少爷很久没在这里住过了,他平常都在京畿东五巷的房子里面拄着。”
“为何?”金嬷嬷解释一通,乌娇娇还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他干脆开门见山地询问。“是不是和竹婉有关?”
“你们小心。”金嬷嬷让家丁将江孤北抬入房间的时候,小心脚下的门槛,同时也让乌娇娇小心门槛。
她听见乌娇娇的问题之后,沉郁一声,“都被你猜出来来了,乌姑娘。”
乌娇娇准备进门时,向着门口不住地打量,却不小心踩到门框,差点摔倒,幸好金嬷嬷将人扶住。
“多谢。”乌娇娇惊魂未定,给金嬷嬷道谢之后,继续向着房间里面看去。m.xiumb.com
金嬷嬷笑着说,“乌姑娘,来者是客,还是我来牵你吧。”
她说完之后,并未撒手,而是拉着吴娇娇的手走进房间里面。
失魂落魄的少女任由金嬷嬷牵引着走进房间,房间里面范围东西两个厢房,中间的大堂由博古架隔开,上面摆放着官窑的各种瓷器,一看就价值不菲,甚至有的是难得一见的孤品。
乌娇娇猜测,博古架后面就是他们所说的内间,但是站在他的角度,却一点都看不见,只有一方葛色的帷幔挡在前方,让人看不清,辨不明。
哐当——
乌娇娇被左边的剧烈的撞击声音吸引过去,仔细辨认之下,是江孤北被家丁们不小心摔在地上?
她有些想笑,这人怎么这么倒霉?
“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小心?万一把公子摔坏了,谁给你们工钱?”
家丁们都极为懊悔,互相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的同僚,互相埋怨。
“都怪你,不抬稳一些。”
“明明是你,我说然你向左,你非要向右。”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赶紧帮忙将公子抬到卧榻上面。”
“公子这是怎么了,摔成这样都不醒?”
乌娇娇听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推诿,觉得有些好笑,又看着仍旧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江孤北,乌娇娇他更想笑了。
金嬷嬷并未放开乌娇娇的手,简答这些不中用的家丁,气不打一出来,“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争点气,先把公子扶起来行不行。”
乌娇娇的身体随着金嬷嬷发脾气的起伏也跟着起伏。
不过,她觉得有些奇怪地看着金嬷嬷,又看看四个家丁,心中奇怪,这四个家丁与金嬷嬷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要让他们争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难道,这些家丁都是金嬷嬷的家人。
她看见江孤北被扶到卧榻之上后,灵机一动,心中嘀咕,“这些人难道都和金嬷嬷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他们才不理会江孤北的命令。”
江孤北有点可怜,青年丧妻不说,居然还后院失火,被自己的家丁如此对待。
那轻慢的态度自不必说。
乌娇娇心道,“江孤北,也是可怜的孤家寡人。”
“你们这样扶,公子会不舒服的。”
金嬷嬷的话在乌娇娇耳边响起,灯火葳蕤照射在她的侧脸之上,也照射在江孤北歪七扭八的身体之上。
乌娇娇启口道,“这样睡觉确实会不舒服呀,可能会落枕,也可能会夜间惊惧。”
她在金嬷嬷的耳边,说了一通症状,金嬷嬷觉得此事可大可小,于是将乌娇娇扶到交椅旁边坐下。
金嬷嬷低头看向交椅上面的少女,笑脸盈盈地说道,“乌姑娘,你先做呀,我有先去看看我们公子。”
少女微微颔首,“你去吧。”
她的视线透过金嬷嬷干瘦如柴的身材,看向江孤北。
他双眼紧闭,说明还是没醒呀。
乌娇娇将手中的小药瓶拿出来,偷偷摩挲,“这药效居然这么强,以后可以用来对付敌人了。”
这瓶药是从江临桉在东安巷的别苑那里拿出来的,不知道是谁放在乌娇娇的房间。
她轻闻药瓶味道,察觉处里面有麻醉草药的味道,鬼使神差地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居然拿来对付江孤北。”
金嬷嬷呵斥家丁之后,他们最终将人摆放平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某位家丁问金嬷嬷,“嬷嬷,我们还要给公子请大夫吗?”
另外一位家丁说,“怎么不早说,家里的大夫人都走了,现在这么晚,这里又是覆盖积雪的山顶,怎么下去呀。”
金嬷嬷回头看了一眼乌娇娇,“不用,这位姑娘好像懂医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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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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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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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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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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