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霜雪之中驻足片刻之后,乌娇娇对此地充满好奇。
她绕过萧墙进到庭院,瞬间豁然开朗。
这里的房子和轩辕宇的别苑很是相似,也是种植常青松柏。
东南角同样有着自雨亭,自雨亭旁,有腊梅。
她不知这里花花树树是否都出江孤北的巧思还是竹婉的心思。
她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竹婉时,她一身缟素。
“她那时是不是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领着乌娇娇的奴婢听见她的话之后,很是疑惑,询问道,“姑娘,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乌娇娇收回思绪,见府内奴婢四散奔逃。
“这是怎么了?”
婢女叹息道,“我们夫人刚刚临盆,本来在风雅府住的好好的,孩子不见了,更加可怕的是,夫人被人害死了。”
说道这里,婢女哽咽起来。
“她的死状极为惨烈,也不知被谁折磨致死。”
乌娇娇听见之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将江秋秋的事情告诉他们。
“我……”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只听那奴婢又说道,“姑娘刚才也看见了,我们夫人的尸体不见了,公子去追她的尸体了。”
乌娇娇听见婢女的话之后,决定还是先不告诉他们这件事,万一他们怀疑孩子的去向。
而且,她记得丽妃说过,江秋秋是他们主人的孩子。琇書蛧
那凉瑟的主人就是……
江孤北?
乌娇娇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更加缄默不言了。
她跟着婢女寻着曲径通幽的小道,向着西面走去,游廊屋檐楯栏之上尽数挂着的经旛纸繒与枯白灯笼,令人犹感寂寥孤清。
黄鱼馆大门被罡风猛地推开,隆隆深沉,细雪狂飙翻卷进厅堂,吹向每一个角落。
竹婉死了,死的蹊跷。
反正,乌娇娇知道,竹婉最后见到的是江孤北的家人。
是他们把她害死的吗?
“姑娘到了。”
乌娇娇抬头看向房间,也是冷冷清清,门前的蜘蛛网纠纠缠缠,好像很久没人住了一般。
那婢女打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她将灯笼放在桌子上面,“姑娘,我们府里太过古旧,您别介意,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告诉我。”
乌娇娇其实不太想住在这里,婢女和车夫还在山下等着她。
但是……
现在似乎又有凉瑟的线索,以及七月霜花还未取到。
她必须等在这里。
她对着婢女微微笑道,“好的,您去忙吧”
婢女离开之后,乌娇娇却没有关闭房门,她想将屋子里的霉味除尽。
乌娇娇走到拔步床边,轻抚一下床褥,“还好,被褥还是崭新的。”
这个院子不算偏僻,但是却很清冷,等霉味放尽后,乌娇娇即将房门关闭。
她做到床上,看着螟蛉山的霜雪,想着如何找到七月霜花。
“这么晚,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七月霜花,还是明早天晴再去找吧。”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乌娇娇睡着了。
睡到半夜,乌娇娇听见有人说话。
“咱们给客人住的地方也太偏僻了吧。”
“没办法呀,咱们府里面的钱财都被人贪墨了。”
乌娇娇听到这里,终于知道他们给他住着破房子不是故意的,而是江孤北的后院失火,被人窃取钱财。
“到底是谁这么可恶!”
“是前一阵负责采买的周婶子,她因为贪墨被赶走了,谁知今天又跑来要工钱。”
乌娇娇揉着头起身,穿上丝履,站起身来。
她实在不想听人的闲言碎语,但是他们的话还是钻入她的耳朵当中。
乌娇娇叹息道,“为何每个人都喜欢在她的屋檐之下说闲话呢?”
难道是故意到她的房间之下解释?
也不知道竹婉的尸身到底找到没有,外面的人继续说道。
“贪墨那么大的一笔油水,她怎么还有脸来要工钱?”
“不是给了她一笔银钱让她回家了呀,怎么又来了呢?”
这几个婢女唧唧喳喳,你一言我一语。
他们一边嗑瓜子,信口胡诌道:“那周婶子有多贪心,您也是知道的,她说她家娘子要嫁人了,想要置办嫁妆。
又说咱们江府曾经答应府中奴婢没结婚的会备一份嫁妆,结了婚的,如果家中有娘子也会备一份嫁妆。”
一位年纪有些大的女子说道,“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了?要送嫁妆吗?”
乌娇娇站起身来走到窗寮旁边继续偷听。
不知何时,她感觉自己离心蛊的蛊毒没有之前厉害了,也不会经常犯困。
与平常一样,小憩醒来后,反应都有些缓慢。
她听见这些与她无关的消息时,眼睛睁圆一脸懵懂。
某婢笑道:“婶子您不记得了,去年的乞巧节,公子和夫人吵架之后,喝醉了,醉酒后说的。”
那位婶子笑道,“主子的醉还能当真?而且是对周婶子这个吃里扒外的老货。”
他们说起乞巧节,也让乌娇娇记忆回笼。
那天是她嫁入皇宫过得最后一个女儿节,兰夜月色很美,她跟着几个婢女出门游玩。
谁知却在湖边碰见江临桉和蔡司理,还有她的哥哥和李元琴。
那时她与江临桉正在闹别扭,江临桉居然去找蔡司理,这可把乌娇娇气坏了。
“又是你,江临桉。”
江临桉不说话,但是她身边的蔡司理却不会放弃这次耀武扬威的机会,“乌娇娇,既然遇见了,不如咱们比一比。”
乌娇娇不甘示弱,“比什么?”
“猜灯谜,谁赢就夺走兔儿灯。”
乌娇娇淡然道,“不就是个兔儿灯吗,我比。”
她原本以为是和蔡司理比试,谁知那江临桉处处与她作对。
每次都帮着蔡司理捷足先登,抢先猜出灯谜。
最终,蔡司理夺下兔儿灯。
乌娇娇气不过将江临桉推进湖中,之后便败兴回到乌府,喝的酩酊大醉。
后来她进宫之后,再也没有再过乞巧节,也再也没有独自一人喝得酩酊大醉。
“既然公子说的,那就把她女儿那份嫁妆给她吧,让周婶子以后不要再来了。”
乌娇娇再次慌神过来,就听见有人闯进来,说:“几位婶婶姑娘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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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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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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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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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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